第628章 沈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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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

紹興城的上空，被一片烏雲所籠罩。

被沈玉家的護院打了一頓便扔出門外之後，紹興沈氏的族長和老傢伙們自是不會就此作罷，於是商議了一會，一群人便又召集了一群族人，前往紹興城縣衙。

聽到半夜有人擊鼓鳴冤，縣令心裡頭頗為不悅，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去開堂。

得知是沈氏一族族長帶著族人來告狀，且所告之人乃是城裡頭大名鼎鼎的沈家，縣令頗為驚訝。

從沈氏族長那聽說了來龍去脈之後，那縣令激動地拍了一下驚木堂，喃喃說道：「這沈玉，實在太不像話了。縱容自家女兒做出如此不恥的事情不說，竟還將同族族長打傷，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和禮教了。」

「大人，所言極是呀，這沈玉一家人仗著自己會舞刀弄槍，以為可以無法無天。此外，因為此事，他們還想收回我們沈氏的書塾和武館等等，甚至還要將當初承諾租給族人的農田收回，這不是，這不是要把人逼至死路嘛，簡直是為富不仁呀！」族長痛哭流涕道。

縣令皺了一下眉頭，頓了頓問道：「沈族長，他家女兒不知廉恥，是該罰沒錯，可事情一碼歸一碼。」

「據本官所知，你們沈氏書塾和武館都是沈玉家出錢出力所建，農田也是當初他無償租給你們沈氏的族人，如今他要想收回，那也是理所應當。國有國法，本官判罰自當依照國法，斷不能感情意氣用事，否則與那些昏官庸官有何區別？」

縣令說完，沈氏族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大人，可他家收回了書塾和田地之後，你要我們族人怎麼活呀？」族長問道。

聽到這，縣令冷笑一聲，才知原來這沈氏一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便道：「我們紹興城才幾個讀書人呀？難不成你們沈氏跟別人不一樣？此外，城中幾個員外家中尚有些空置的田地，本官可以親自出面去找他們談談。」

沈氏族人大喜，正要下跪拜謝，只聽見縣令又道：「不過，這些員外可不姓沈，每年的收成要從中拿走幾成。」

沈氏族人們頓時臉色一黯。

「大人，這。」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嘛？」縣令道，隨之白了堂下沈氏族人一眼，「諸位不會是白吃白喝慣了，以為任何東西都應該白拿呀？」

沈氏族人啞口無言。

過了一陣后，縣令拿驚木堂拍了一下桌案，道：「好了，明日本官便會派人去沈玉家調查，諸位先回去吧，到時候本官會將此案結果公之於眾。」

沈氏族人拱手，紛紛轉頭離去。

「對了，還有一事。這幾日本官可不希望聽到，你們沈氏族人因不肯交出書塾和武館鬧事的傳聞，否則本官定會依律嚴懲。」

聽到縣令這番話后，沈氏一族的老傢伙們心如寒霜，如此一來，可就連他們想要撒潑耍賴的念頭都給掐斷了。

於是出了縣衙之後，一群人便吵了起來，相互指責。罵了一陣之後，最終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族長。

今日之事，便是族長攛掇眾人去沈玉家去鬧的。

族長只覺得委屈，聲稱是為了維護沈氏一族的聲譽。

說時，族長心裡頭有些心虛，事實上，他是收了他人的錢財才這麼做的。只是他沒想到，事情竟會鬧到如此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只能寄希望沈玉家的人只是一時衝動說的氣話，而非真要撕破臉皮和族人斷絕關係。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名在書塾內打雜的族人急匆匆地跑來，說是沈家的人將他們都趕了出去，直言今日起將收回了城內的四家書塾。

「啊！」老傢伙們悵然，這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後，一群沈氏武館的年輕人們也趕來，說是被沈家的護院趕了出來，從此以後自謀出路。

聽聞此訊之後，愣了半晌之後，族長急得直跺腳，漲紅著臉罵道：「這沈玉家的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走，我們去找他討要說法。」

說罷，族長便氣沖沖地往前方走去。然而，走到幾步之後，見沒有人跟隨著自己，他回頭，看著族人們問道：「跟我走呀！」

「族長，你糊塗呀，沈家乃是武學世家，還想去他家鬧事，是嫌剛才被打得不夠疼嘛？」

「是呀，你忘了剛才縣令是怎麼跟我們說的？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族人們交待了！」

族長勃然不悅，「難不成沒了他沈玉家，我們沈氏就辦不成書塾和武館了？大家就沒有田地種了？」

「話雖如此，可族長你捫心自問之下，一直以來，他們家對我們這些族人算是十分厚道。唉，今日我等就不該聽你的教唆去他家鬧事，若能本來心平氣和地談，事情何以至此！」

族長臉色格外難看，「八爺，你這話是何意？事情怎麼不見你勸阻大家，事後倒是想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爭執了幾句后，一行人便前往沈家祠堂商討此事。

可到了沈家祠堂面前，才發現聚集了不少族人。這些族人，不是孩子被趕出書塾的家長，就是被趕出農莊農田的農夫。

見族長和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們出現，那些人便湧上來找他們討要說法。一直鬧到了大半夜，眾人才散去，事情也沒個結果。

而族長回到家之後，只見自己的妻子老母站在門前嚎啕大哭，自家中的門和窗戶都已經被族人給砸了；兒子跑去縣衙報了官，縣令聽說了此事之後就打發了他兒子。

......

早晨。

天一亮，剛戴上烏紗帽，縣令便命捕頭帶著幾名捕快去往沈家。

對他而言，沈蕭清是否懷有身孕倒是其次，能否藉由此事從沈家拿到筆銀兩才是關鍵。

然而，捕頭和捕快們還沒出縣衙，便有一名從杭州那邊快馬加鞭趕來的信使，將一封杭州知府親筆蓋章的信送到了縣令手上。

縣令看了信之後，便立馬將捕頭和捕快們喊了回來。

「大人，怎麼了？」

「知府大人來了信，提醒我不要插手江湖之事。」

「江湖之事？」捕頭不太明白。

「就是沈家的事！」縣令陰著臉道，「好險，要是你們早走幾步，怕是要釀下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