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常態 病態
空港指揮所。
「怎麼，不想幹了？」胡蠻纏用平常的語氣對大鬍子問道。
大鬍子搖搖頭，說：「不，我只是想申請將保護踏雪村這一條，從哨所防衛軍條例中劃去。」
胡蠻纏不置可否，雙眼審視著大鬍子平靜反問道：「為什麼？」
大鬍子將自己在踏雪村得知的一切，以及他本來就知道的，小梅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麼說，那個小姑娘死了？」胡蠻纏仍舊沒有表態。
「我沒見到她得屍體，但她得血液卻灑滿了整個山頂，那些血液和她得DNA完全吻合，至於那幾個兇手，則都死了。」
他看到胡蠻纏在看自己，於是解釋道：「不是我殺的，連家的幾人還有那個踏雪村的超凡者，都被人吸幹了血液，扔在了山崖下面。我認為小姑娘的話是真的，所以我又偷偷去了一趟那座大墓，發現那些萬人坑裡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剩下的只是些殘缺嚴重的，而且我檢測到了一點點活性物質與現場殘留的相吻合，所以應該是那些乾屍殺死了這些兇手。」
胡蠻纏沉默了片刻后又問道：「那凌傲雪的傳承呢？」
大鬍子聞言臉上泛起悲痛之色，他不由又想起了小梅，這個和自己在人界的女兒差不多的善良女孩，用莫名的語氣說道：「在我給小梅免費驅除晶幣上的污染時，通過哨所的自動辨別儀器得知，她其實是魔人族的基因。」
「她才是被撿回來的那個，而她家另一個出遠門的孩子，才應該是凌傲雪的直系，所以就算那個雜種的方法是對的，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所以他們永遠不可能靠這個方法，得到凌傲雪的傳承。」大鬍子神色帶著厭惡，厭惡到希望這些人再活過來，然後由他親自送他們再下一遍地獄！
「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麼要申請減少邊防軍的職責，你應該知道規矩之所以是規矩，是因為必須要遵守。」胡蠻纏抬眼問道。
「他們不配讓我的兵為他們承擔風險。」大鬍子坦然道。
胡蠻纏慢吞吞點起一根雪茄，深吸了一口后，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配呢？」
「無私的人，勇敢的人，善良的人，熱愛生命的人，敢於擔當的人，這些人才配，他們不配！」大鬍子擲地有聲道。
胡蠻纏彈了彈煙灰，臉上卻明顯露出了厲色，他說：「我看你是被四城病徹底感染了。對凡人來說，自私才是常態，無私那叫病態！你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無私！連方祖都沒說過類似的話，你哪裡來自信！」
大鬍子反駁道：「我沒這麼要求，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所以他們有他們的選擇，我也可以有我的。」
「士兵唯一的選擇就是聽命令！哨所防衛軍條例，那就是對你的命令！你沒有別的選擇！」胡蠻纏雙目瞪起。
「那也得在他們是人的前提下吧？他們也配當人？」大鬍子大聲道。
「他們是不是人不是你說了算。」胡蠻纏冷聲道。
「那你說了算？」大鬍子似乎豁出去了。
胡蠻纏聽后雙眼突然眯起。
大鬍子卻毫不畏懼得瞪眼道：「我是打不過你，但老子是你親弟弟，我就不信你能打死我。而且這一次你即便真打死我，我不願還是不願。」
雙眼僵持了片刻，胡蠻纏不由深吸一口氣，對這個長相比自己老不少的親弟弟，張口斥道：「滾出去。」
大鬍子一臉不爽得轉身走了出去。
然後，砰！用力關上了指揮室的大門。
坐在辦公室里的胡蠻纏，顯得有些心煩：選擇，選擇，人哪有那麼多選擇，巴望別人看破生死，無私奉獻，勇於擔當，這本身就是自私、愚蠢和懦弱！不改變自己，怎麼改變別人！真真是豈有此理！
靜坐的胡蠻纏不免又想到了大鬍子的話『大家都是凡夫俗子』。
考慮片刻之後，胡蠻纏放下手中雪茄，按下桌上一個按鈕，道：「踏雪村的那批疫苗準備好了么？」
「好了，立刻就可以出發。」
「取消吧。」胡蠻纏平靜道。
「……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責任我來擔。」胡蠻纏道。
「司令，這不是責任問題，只是，只是您得做法違反了駐外非戰時條例第325條，如果您堅持這麼做，那我就必須得將這個情況彙報上去，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那一頭的聲音變得有些吞吞吐吐。
「無妨。」
「是」
「叫朱無良來我這裡一趟。」
「是」
結束通話的胡蠻纏，又拿起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煙霧騰騰而上，瀰漫在指揮室內。
胡蠻纏的一聲低語在屋裡輕輕回蕩著。
「我們都是凡人啊。」
片刻之後朱無良來到了指揮室，沒過多久他又走了出來，手上領著一個箱子，他沒有任何的停留，走進了部隊基地，坐上一艘穿梭艦，瞬間升空離去。
穿梭艦上朱無良抱著那個箱子，一刻也沒過離手，穿梭艦飛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可跳躍區域。
這之前是一片戰場，那艘被砍成兩半的母艦還飄在太空，那一劍太乾脆了，除了被剖開的部分，其他並沒有受到傷害，上面的生命則全部被強大無比的精神力量磨滅了意識，死在當場，只是失去了保護的動力裝置正散發出強大的輻射與磁場，給附近的來往船隻造成不小的影響，因此正有不少空港艦船，正在小心的進行遮蔽、回收和銷毀工作。
由於母艦的影響，穿梭艦不得不繼續前進另找跳躍空間，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一艘小型飛船，離開了作業的行列，悄悄跟上了穿梭機。
小心飛船速度極快，將穿梭艦攔了下來，並且不管穿梭艦如何警告，它就是一動不動也沒反應，似乎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也是差不多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登上了穿梭艦。
疤眼對給自己開門的內應點點頭，卻在下一刻突然打爆了對方的腦袋，一個四肢生著利爪的外星生物屍體，顯出真身。
疤眼朝穿梭艦艙內走去，由於內應的手段，此刻全船的人類，已經全部昏迷過去，疤眼徑直來到朱無良的面前，輕鬆將箱子拿在了手裡。
他打開一看，臉上露出微笑，箱子里放的，赫然是蟑螂頭的電飯鍋。
疤眼離開了飛船，只留下穿梭艦靜靜浮在太空，一船人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才會醒來，那時已經沒人追得上疤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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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大方耳邊傳來陣陣通訊器的請求聲。
接通后裡面傳來一陣標準的漢語：「是大方先生么？」
「是的」
「我是暗色森林邊防哨所的隊長，我們見過面的，有一個消息，我覺得應該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