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母親的敵人 （加更1/2）
在大方說起50年前的戰鬥時，塞西和雪莉聽的格外認真。
「由於事發過於突然，在拼盡全力殺死摩羅族之後，魂使傷勢過重無法等來救援，也因此犧牲。」
「而摩羅族的死，則帶來了魔氏綜合症的起源。」
「魔氏綜合症的源頭是摩羅族這點，已經在很多方面能夠被證明，連環殺人案被害者的屍體，216號房間李宏的屍體，被摩羅族附身的李成玉的癥狀，在摩羅族死後於現場逗留的廖不凡的病症，等等都足以表明這點。」
「等等！」再也忍不住的塞西不顧眾人的驚詫，在角落顯出了身形。
廖不凡有些不快的嘀咕道：「換身衣服坐下一起聽不是挺好，非得這麼一驚一乍幹什麼。」
除了見過塞西和雪莉的張念、廖不凡之外，其他人都獃滯的看著這兩個，美貌不似凡人的姐妹。
「這就是魂使？」幾乎所有人的心頭冒出了這個念頭。
其中尤以兩人的思想最為複雜或者簡單。
「這就是魂使？這特么果然不是凡人能有的容貌，這也長得太漂亮了，這妹子能撩不？嘖，魂界好像是不是用不到錢啊？而且大的這個看教授的眼光，一看我就沒戲啊……這種簡直是由愛生恨、由恨生愛的最標準的眼神吧？還有這小的也太可愛了。。但、但也太小了點，我不敢犯法啊。哎~老和教授一起，我快沒活路了……」
經常喜歡跟他媽一起看宮斗劇、言情劇的王辰，腦子裡想了很多，花費的時間卻半秒都不到。
但是！宮斗劇出身的這裡絕不止他一個！
此刻，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著塞西的李晴芳腦海里的想法，只限於兩個詞語。
威脅？
情敵！
然而，還有比李晴芳更簡單、更直白的。
大麵包！
趴在王辰大腿上的大黑，倏得站了起來，開始劇烈搖晃尾巴，只不過它偷偷看了眼主人，沒敢出聲。
大方對著塞西投去詢問的目光。
突然被姐姐拉到人前的雪莉，微微一驚，往姐姐身後偷偷靠了靠，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場上眾人，眼神停留最多的還是在大方身上，尤其是他胸前那個胸章的頭像上，所有魂使的胸章只有長方形的那一塊，根本沒有頭像這個東西，而且長方形上的那個「第七百萬」又是什麼意思？魂使徽章還能自己改動的么？雪莉對此感到非常好奇。
「你說我爺爺是跟敵人同歸於盡的？這不可能！我爺爺的強大，你，根本難以想象。」塞西直言道，如非自己的妹妹是因對方之言而得救，「你」字後面只怕還要加上「這種人」三個字。
「你見過斯賓塞？」大方挑眉問道。
「我，我沒見過，但是魂界的很多人都稱讚，甚至林帥都曾親自讚揚過，我爺爺的天分不亞於他。我不覺得入侵的摩羅族生物，能在方祖大陣的壓制下，與我爺爺兩敗俱傷。」塞西反擊。
大方順著她的話反問：「所以你憑著道聽途說和臆測猜想，就來質疑甚至否認我這個當事人的話？」
塞西啞口無言但並不認輸，只是被妹妹用乞求的眼神拉住，沒有再說話。
「斯賓塞的天分，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天才是對他最樸素的形容詞，包容一切才是最正確的那個，我甚至曾期望過，他有一天能夠超過方擎天。但，但結果終究沒法再改變。」大方說道後面，罕見的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出最後的話。
「你失去的是一個一直籠罩著英雄光輝，但從未見過面的爺爺，你甚至根本不了解他，而我失去的，卻是一個真正的朋友，所以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大方說完平靜的看了姐妹倆一眼，便不再關注。
「摩羅族的死亡乃至它們本身，都是魔氏綜合症的源頭，而魔氏綜合症這個在人界之內從未出現過的病症，也於50年前對人界的生靈，展露獠牙，感染此病症的人類，除開一例被延壽針治癒外，全部無法逃離死亡的結局，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284年。」
「260年，一名偉大的女性誕生了，她叫，林夢芝。」大方剛說出這句話，張念瞬間抬起了頭，大方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她的偉大，你們會在接下來了解到，這位女士的誕生是無數被魔氏綜合症威脅著的生靈們的福音，對於能被挽救的患者來說他們是幸運的，但對於這位女士本人，卻並非如此。林夢芝5歲時，父母雙雙感染了，魔氏綜合症。」
張念的淚水忍不住再次流下，無聲的抽泣著，李晴芳則輕撫著張念的後背，安慰自己的好友。
「在買不起延壽針的情況下，這種病在當時的人界之內，還是絕症。父母雙亡，讓還幼小的林夢芝，陷入到無盡的孤獨、無助與恐懼之中。」
「這種經歷任誰都是刻骨銘心的，何況林夢芝當時只有5歲。」
突然王辰有些疑惑的看著大方，似乎不大相信5歲的小女孩，會有多深的感受。
大方察覺到了王辰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道：「別用你那漿糊腦子去衡量天才，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為在你還在玩泥巴的年齡，他（她）們就已經在思考著大量的為什麼了，甚至其中還可能有，『為什麼活著』這種層次的問題，雖然這種天分同樣也可能是他們不幸的來源之一。或許你覺得這沒什麼，但是我還見過能在腦海里構建出，正真地四維乃至更多維結構的天才，而這種事根本遠超人類的想象，所以凡事不要輕易下結論，自律非常重要。」
被大方教訓了一通的王辰，不敢質疑低下頭默默聽著。
「有人曾說過：有太多的事例能夠證明，似乎只有悲苦的童年生活，才能激發出人類的潛力，讓他們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天分。這句話如果拿掉其中的『只有，才』三個字，那麼我也不得不同意這個觀點。林女士的天分，不幸而又幸運的開始發揮了。」
「天才的孤獨，在座的你們里，只有一個人能感受到。但天才與天才之間，同樣有著區別，區分他們的不是天分的高低，而是可以分成有目標的，以及另外的因為生活在他們自己眼裡骯髒無比的世界中，感到茫然和絕望的。」
大方的話讓張念的頭更低了，她似乎為此感到羞愧，又似乎感到了更加的悲痛和絕望，李晴芳滿是擔憂的看著張念，她無比希望大方有能夠讓她重新振作的方法，最好是不要再說刺激張念的話了。
但大方並沒有如她的願，大方的話只會更加的讓張念感到，相比於母親，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林夢芝沒有被生活擊倒，周圍那些骯髒負面的東西，也沒有讓她畏懼，反而這些都成為了她邁向目標的動力，一路披荊斬棘，戰勝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之後，林夢芝終於站到了一直以來的目標，同樣也是這位天才醫者這輩子里兩個最強大的敵人之一，魔氏綜合症的面前。」
「此時的林夢芝是幸運的，因為她並不孤單，中心醫院的林院長雖然有私心，但是對她的支持不遺餘力，還為此拉來了銀城拓高集團的投資。」大方朝陳為先看了看。
陳為先微笑著點頭回應。
「如果說一開始林夢芝對魔氏綜合症，是抱著無比的敵意與仇恨的話，那麼在真正面對它的那一刻開始，包括恨意在內的所有負面情緒，全都轉化成了戰而勝之的，信念。」
「然後」
「她贏了」
在這短短三個字中，大方毫不吝嗇的表達了，自己的讚揚和感慨。
「我能想象到那一刻林夢芝的情緒，但我不想去描述，因為有些時候，語言是蒼白無力的。」
「功成名就之後，幸福美滿的家庭也隨之而來，一個天才女兒的降生，更是為她和丈夫的美滿家庭，添上了最幸福的一筆。」
「在很多人心中，一直幸福美滿是最大的心愿，事實上我敢肯定即便是在方擎天的心中，也有那麼一小塊地方，是留給這個心愿的。然而，生活卻不總是盡如人意。」
「一個最為強大的，殘忍的，同樣也是最難對付的，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找上了林夢芝。」
「這個敵人的突然到來，讓林夢芝措手不及，甚至曾一度感到無比的絕望，因為就算是她也找不到絲毫辦法，去對抗這個強大且無情的敵人。」
「經過無數次努力之後，這位偉大的天才醫者，不得不面臨抉擇，一個必然以生離死別為結局的抉擇。一個你的父母之中，必需要有一人為之付出生命的抉擇。」
大方看著因為已經猜到謎底，而用恐懼的眼光看著自己，近乎崩潰的張念，平靜的說道：「這一切全部是因為他們的女兒，患上了，消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