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利用一切可用之人

瞿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著就坐到了江小魚的對面，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江小魚灌了好幾杯啤酒下肚。

「來來來，瞿兄弟多喝兩杯。這新鄉干啤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多喝點。」

大瓷海碗中裝著淡黃色的啤酒，白色的泡沫出現到破裂，每一個小氣泡破裂的時候都會帶出淡淡的啤酒花的香味。

瞿讓喝了半碗新鄉啤酒，搖了搖頭：「這啤酒不夠新鮮啊。還是新鄉的啤酒好。味道更加新鮮也更加醇厚。這種賣外地的啤酒果然差了不少，要殺菌消毒消滅掉大部分啤酒裡面的香味。比起新鄉第二啤酒廠每天釀造的鮮啤差遠了。我在帝都新鄉的時候，每天都會騎著自行車去拿著酒瓶子去第二啤酒廠門口打上一大瓶鮮啤回家喝。那個味道，嘖嘖嘖，比這種包裝到外地賣的啤酒好多了。香味也更濃郁，口感也好。」

瞿讓說著新鄉鮮啤的各種好處。但實際上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啤酒這種東西被一世皇帝發明出來之後，很快的普及了開來。因為一世皇帝最早發明的是啤酒是精釀啤酒，口感柔和味道偏香甜。相比於傳統白酒那種後勁大辣嗓子的酒味來說，精釀啤酒更容易給那些不太會喝酒的人喝。尤其是那些女俠們，她們更喜歡喝帶著淡淡麥芽香味並且口味偏甜的精釀啤酒。

再加上這些年來各路啤酒廠不斷的研發新的口味，普通的精釀啤酒已經無法滿足一般女俠們的口味了。所以各種新鮮的口味都做出來了，比如說草莓口味的啤酒，奶味啤酒，蜂蜜奶油味啤酒，蘋果味啤酒等。

雖然這些帶著各種水果口味的啤酒被很多江湖好漢視為娘們喝的東西，大老爺們就要喝酒精度數五十五度以上的烈酒。

但是實際上現在烈酒的消費水平是逐年下降的。即便是江湖人士聚會，現在也是白的喝的少，啤的喝的多。因為白酒容易醉，喝不了多少就不行了。而啤酒友善多了那種酒精度數在三度以下的淡啤酒，一口氣喝個十幾瓶沒太大問題。這樣喝酒才顯得豪氣干雲啊。

畢竟喝個半瓶六十五度的高度酒就不行了，就顯得特別沒有面子。尤其是現在的江湖新生代，那些從太學府畢業的太學生們。他們更是啤酒的忠實擁護者。

瞿讓講著新鄉喝鮮啤的各種典故，和新鄉第二啤酒廠每天限量供應的鮮啤有多好喝。可惜那種鮮啤因為沒有進行滅活處理，也不添加其他防腐材料，所以保質期很短，最多兩天就不行了。其實準確的說，這種鮮啤離開啤酒桶五個小時味道就開始變了。

所以一般這種酒買回來都是當場現喝的。

「所以吧，我雖然是拿著酒瓶騎著自行車去第二啤酒廠買酒。但是一路上我是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就把那些酒給喝掉了。」瞿讓幹了一杯酒，有丟了兩口花生米進肚子。

「帝都不抓酒駕？」江小魚有些好奇。因為帝國法律明確規定了，嚴禁酒後駕駛任何交通工具。包括騎馬、騎自行車、騎鐵騎等等。同時城市內禁止一般人使用輕功趕路，尤其是禁止酒後輕功趕路。抓到都是重罰的。

「嘿嘿，當然抓了。但是一邊騎車一邊喝酒多暢快啊。」瞿讓笑了一聲：「尤其是躲那些帝都遊俠們的抓捕，那可是太刺激了。」

這傢伙看起來還真是個喜歡追求刺激的人。也不怕被抓到之後讓他關個半年的。

「沒想到瞿兄還有如此的雅興。」江小魚又敬了一碗酒。

「嗨，狗屁的雅興。不過是生活壓力罷了。」瞿讓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是什麼雅興和追求刺激的衝動，這僅僅是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小魚啊，你是不知道啊。在新鄉生活的生活費是有多貴啊！我在城牆根腳下租一個房子，一個月就要二十金元的租金。二十五個金元啊！那小房子還沒有獨立的廁所，還要去衚衕里的公共廁所解決。靠近城牆根，陰冷潮濕，夏天都曬不到陽光。到了冬天那叫一個寒冷刺骨啊。燒煤球爐子取暖，一個冬天光是燒煤球都要燒掉幾十個金元。兄弟我這生活……苦啊！」

「那為什麼不換個地方住？」江小魚有些好奇。

瞿讓大倒苦水：「你以為是兄弟我不想換嗎？帝都的房價有多貴你是不知道啊。你們江城買一套一百多平的公寓多少錢？」

「三千到五千金元左右吧。」

「那兩百平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呢？」

「差不多三萬金元左右。」

「是了，你們江城房價低，人均收入又高。有著江城鋼鐵廠做支撐，你們江城的人均收入放眼全國來看都算是不錯的了。有三十金元的月人均收入吧？」

江小魚點點頭：「差不多，二十五到三十金元是大多數人的月收入。」

「嗨，帝都的人均收入就你們高一點，在三十五到五十金元左右。但是帝都的房價可是太可怕了，那高的不是一點點了。帝都老城區中心熱鬧地段的，一百平的公寓，一套價格在三萬金元以上。獨門獨戶的二百平米的小院子基本上要出城十公里才有，在城裡獨門獨戶兩百平米的院子最少要價五十萬金元往上！」

「你算吧，在帝都如果是干普通工作的。一個月就拿五十金元的工資，想要在帝都城區內買套房子，那就要不吃不喝的幹上五十年才能存夠錢。帝都還有學區房。」

「學區房？」江小魚聽到了一個比較新鮮的名詞。

「就是靠近太學府附近的房子。你知道了，帝都有二十四所太學府。雖然每年招生不算很多，但是每年去應考的人卻是烏央烏央的。很多人都會選擇租住在太學府附近備考。如果可以的話還能請教一下太學生們，讓他們指點一下自己考試的方法等等。太學府附近的房價更貴，那些房東把一百平米的房子打成隔間，一個隔間就只有十五平米大，一個月都要二十多金元。」

江小魚聽到帝都的房價不由得為之乍舌。乖乖，難怪別人都說沒錢別去帝都，那地方沒錢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瞿讓說道這裡有些意興闌珊：「所以啊，很多人在帝都奮鬥一輩子位的是什麼？就是為了一套房子啊！別說你什麼江湖高手黑道巨擎。沒錢在帝都就一點都不好使。我就知道嶺南道有一個金盆洗手的大哥，辛苦了多年最後退出江湖想去帝都養老。當初他就是為了想在帝都買房所以才走上大哥的道路去賺錢的，等他退休了覺得賺夠了在帝都買個大院子養老的錢的時候，他發現帝都的房價又漲了。原本想買個五百平的大院子的，最後只能買個兩百平的小院子了。為了貼補家用，還在家門口擺攤賣宵夜。哎，說多了都是淚。在嶺南道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在帝都也就這樣了。」

「還有那個張南軒，就是今天你看的那個。我告訴你，雖然他是太一門的十二位試煉行走之一。但是每個月拿的供奉其實不是很多的。他又要維持人設，開銷很大的。小道消息啊，張南軒一個月有兩千金元的供奉。但是為了維持自己的身份，他在帝都花七百金元租了一個大院子。又經常的結交各路江湖人士，飲宴青樓各個都花錢。還請那些新一代的武林女神（江小魚：女神？）就是長得好看功夫又好的女俠啦，請她們玩啊吃啊。他又騷包，花錢很厲害的。據說太一門給他的俸祿已經不夠他的開銷了。」

「為了維持人設，他做的那些賞金任務都是把錢捐出去的。據說他現在資不抵債，都開始在一些地下錢莊貸款度日了。」瞿讓的小道消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畢竟張南軒現在還沒有一個固定的職業去賺錢啊。」江小魚感嘆了一聲：「他現在雖然是有很多粉絲，算是有很多關注度。但是卻沒辦法把關注度轉化成金錢啊。」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其實有商家找張南軒代言啊，比如說龍淵劍閣就想要請他代言龍淵劍閣旗下的入門級寶劍系列。但是張南軒不肯啊，因為一個代言就要簽五年合同。估計張南軒是想要等自己更火一點，然後簽一個更大的代言。他是想要憋著大招呢，就準備這一次擊敗白無瑕之後給自己在揚名一次呢。結果這一回雞飛蛋打了。」瞿讓攤攤手。

因為這一次張南軒的失敗也導致了他想要弄一個大新聞的理想破滅了。

「嘿。」江小魚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瞿兄，那你在帝國日報的工資是多少？按道理帝國日報記者的工資不會低吧。」

說道這裡瞿讓夾菜的手微微顫抖，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次啊說道：「我也不瞞你說，其實我現在在帝國日報也就是個實習記者的位置。帝國日報的正是編製記者的工資是不低的。日報的薪金水平分幾個檔次。最低檔次的是雜務員，一個月只有三十金元。在升一個檔次就是日報助理員，名字好聽但也是打雜的，一個月就三十五金元左右。然後就是我這種實習記者，一個月五十金元。不過好處就是我這種事有機會去爭取正式編製的。」

「而一旦成為正式的記者，那就不一樣了。哪怕是最低級的三等記者一個月都有一百金元的工資，還有各種補貼。二等記者一個月有兩百金元以及更豐富的補貼。之後的一等記者，編輯助理，編輯，副總編輯，總編輯等等。待遇一層一層的往上高的。不過嘛，在帝國日報當記者就沒有人圖的是錢。」

江小魚好奇：「那圖什麼？」

「帝國日報的記者，傳遞真實準確的信息，揭露各地不平之事，也讚美各地英勇事迹。為不公鳴不平。就像是之前嶺南道抗洪堤壩案，燕子樓拐賣女俠案，歡喜宗邪教案等等。這些都是帝國日報記者揭露出來的。每一次都是轟動帝國的大事。為什麼別人會高看帝國日報的記者一眼？因為我們比蘭台言官更剛正不阿。人說帝國日報的記者是這世上的無冕之王。我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實習記者，但依舊余有榮焉。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揭露社會醜惡，減少社會醜惡的好記者。不然我為什麼要在城牆根下的破房子挨著過日子啊。換個工作不好嗎？！我現在就是想要找一個大新聞，讓自己有機會被總編輯看到，只有被看見我才有機會被提拔為正式記者啊！」

瞿讓說的大義凜然。江小魚頻頻點頭：「沒錯沒錯，瞿兄說的是。不過瞿兄這一次找的新聞恐怕不夠啊。」

「怎麼說？」

「白無瑕和張南軒之戰，只能算是江湖新聞。而且還算不上是江湖要聞。要說算不算新聞？算得，但是算大新聞嗎？不算吧。畢竟只是人階四品的對戰而已。寫的天花亂墜不過如此了。又不是某人階一品要晉陞地階。或者某兩個天階高手互相約架。所以這新聞還不夠轟動。」

聽著江小魚這麼說，瞿讓撓了撓頭：「我知道，卻是不夠轟動。但是想要拿到這樣的獨家新聞已經很難了。更何況……」

「帝國日報最大的新聞瀏覽量是那些新聞？」江小魚突然打斷瞿讓。

瞿讓下意識的說道：「第一是時政，第二是江湖。」

「是了，所以要從時政新聞入手啊！」

「但是去哪找時政的獨家新聞啊。我又打聽不到哪個官員貪污受賄什麼的。」瞿讓很無奈。

而江小魚卻笑了笑：「現在就有個大新聞在你面前。」

「嗯？」瞿讓來了興趣：「怎麼說？」

「江城鋼鐵廠的內幕有興趣知道嗎？」

「江城鋼鐵廠？！」

「對，一篇足以轟動全國的大新聞。能讓帝都一票高官落馬，甚至殺的一片人頭滾滾，有興趣嗎？」

瞿讓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可靠嗎？」

「很可靠。是王世襄大人讓我辦這事的。」江小魚笑的越發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