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赴京

千年古都，站在城下自然而然生出一種歷史的莊嚴厚重之感，光是城門，就有十幾扇，每一扇每日不知道迎來往送多少人。

不僅僅是大周王朝的子民，還有來自西域的胡人，南洋諸國的商隊，下屬藩國的朝貢使，都朝著這大周王朝的核心之地匯聚而來。

燕赤霞坐在馬車裡，一身乾淨卻顯得有些破舊的道袍，目光看著朝天門三個大字，彷彿沉浸入了回憶之中。

這具身軀之中虛擬記憶，燕赤霞並不是第一次來京城。

當年燕赤霞也是一個風華正茂的書生，也曾赴京趕考求取功名，大丈夫不能橫刀立馬，也當濟世安民。

一路中了進士，進入殿試，眼看就要功成名就。

燕赤霞卻在殿試之時公然批判朝廷政策甚至抨擊皇帝好大喜功、奢靡鋪張，直接被刷落了功名，永不錄用。

後來絕了求取功名的心思，出世修行，佛也修、道也修，還是不是念一篇正氣歌。

非道非僧非書生，誰也不知道他修的是個什麼，唯一讓天下人所知的，就是那劍仙的名頭了。

而這劍仙的仙字，也不名副其實。

馬車沿著大道一路前行，過了一扇城內里坊的大門，就看見一個有些老態龍鐘的官員等候在外面，看到馬車來了，迅速上前。

來迎接燕赤霞的不是旁人，是禮部尚書戚晉鵬。

沒錯，正是燕赤霞的這個老熟人，當初在金華府一同對抗那黑山老妖和聶小倩的戚晉鵬，他離開之後潛心讀書，如今一路官至禮部尚書，算得上是位極人臣了，再往前一部就是宰輔之位。

他這一次也是替當朝宰相劉元朝來接燕赤霞，當然其中有考慮到戚晉鵬和燕赤霞相熟的原因。

戚晉鵬還沒有開口，馬車裡面就傳出了聲音：「多年不見！戚生別來無恙？」

戚晉鵬哈哈大笑：「燕兄還記得我，當真是戚某的榮幸。」

燕赤霞立刻說道：「我說為何當朝宰相劉元朝會請我赴京，原來是和你有關係。」

戚晉鵬卻搖頭：「這並非是我的主意，而是劉老對於燕兄神往久矣，燕兄雖然不出山，但是劍仙燕赤霞之名天下皆知。」

燕赤霞依舊連車也沒有下：「有話直說，這般費盡心力將我請來，想來並不是人間之事，而是鬼神之事吧？」

「難道當朝國師都無法解決？」

這個世界的官員可不僅僅只是子不語鬼力亂神，身為官員，自然對那鬼神和修行之事是多少知曉一些的，而且國師這個職位是歷朝都會進行敕封的，作用便是替朝廷管理這鬼神之事。

不過之前鬼神自有地府束縛，妖魔自然有那正派道門來鎮壓，上有高高在上的天庭俯視一切，大多數時候自然輪不到人間朝廷來管，出了一些大事他們也管不了。

可是如今這天庭地府一下子亂了套了，陽間的秩序也沒有了人去維護，朝廷也沒有了綱法，根本不知道這該從何管起。

戚晉鵬嘆了口氣：「這陽間之事自然有朝廷來管束，但是這陰間和鬼神之事，本官和滿朝文武卻無能為力。」

「當今天下，論修為高深沒有幾個能夠超過燕兄的，這一次請燕兄過來，當真是有萬份火急之事，需要燕兄出手。」

「此事不僅僅關乎萬民，更關乎天下。」

「天子出事了？」燕赤霞一開口，戚晉鵬頓時愣住了。

他這關子還沒賣完，對方就猜出來了，他這還怎麼說下去。

燕赤霞接著說下去：「你特地在這裡等著我，後面還備有另外一副車馬，守在旁邊的應該是個內侍，看上去是要帶我入宮見人。」

「當朝宰輔劉元朝要見我的話，也不會安排在皇宮之內，更不會安排一個太監來接我。」

「如此隱蔽，生怕別人發現我到了京城，且這般急不可耐，不用想，也只有天子出事了才會如此。」

戚晉鵬嘆服：「燕兄還是如同往日一般，一切都沒有變啊！」

「有些事我不方便和燕兄說，還請燕兄換乘車馬，隨我一同進宮。」

燕赤霞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雙方一見，不由得笑了起來，燕赤霞顯出滄桑之餘看上去多出了幾分高人之相，戚晉鵬也老得不成樣子，卻因久居高位顯得威勢氣度不凡。

和當年相比，讓人感覺時光如梭。

那太監迎著戚晉鵬和燕赤霞入馬車，一言不發一揮手，就駕馭著馬車朝著皇宮趕去。

車內戚晉鵬和燕赤霞也談起了最近大周王朝發生的一些事情。

首先聊起的便是兩人熟知的黑山老妖：「泰山一帶黑山之神的信仰鬧得沸沸揚揚，這地府之神明目張胆的插手人間之事，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思。」

燕赤霞背著劍匣老神自在：「蠢蠢欲動的可不只是黑山老妖一個。」

戚晉鵬在朝堂之中，掌握的信息也更多，算是目前降臨演員之中獲取信息最多的，依靠著自己禮部尚書的身份，已經靠著各種信息掌握了局勢和先手。

不過知道得越多，戚晉鵬卻感覺越力不從心，這完全不是他一個朝堂之上的官員能夠玩得轉的：「是啊！八百里洞庭湖，據說有真龍現世，天下水族紛紛前往朝拜，據說真龍出世必定會走水，水淹千里之地，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希望不是真的。」

「塞外邪佛信仰越演越烈，連中土王朝的佛門都有不少投了過去，邊境不穩多半就是因為這邪佛。」

「還有這北地大旱，聽你所言方知是旱魃出世，當真是多事之秋啊！」

「還好有燕兄你出山，除掉了這旱魃，解了北地的旱情，救了北地數郡的千萬黎民百姓啊。」

戚晉鵬演起自己當朝官員的角色，看起來已經是非常熟練了，一眼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憂國憂民的當朝能臣。

燕赤霞卻說道：「北地大旱雖然已除，但是這旱魃之事也只是開始。」

「開始？」戚晉鵬知道這是燕赤霞有意向自己透露信息。

燕赤霞點頭：「旱魃傳承自上古，乃是九天玄女的奴僕，自上古之時便不再出現了，這數千年來都沒有聽聞過有旱魃這等存在，翻閱古籍更是史無前例。」

「恐怕旱魃出世，不僅僅是一次意外，而是九天玄女這位上古之神要歸來了。」

戚晉鵬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細說，車馬已經抵達皇宮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