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天授的代價
吳國蘇城。
吳王呂厚在王宮之內焦灼不安，一日數次詢問前往姥山的人回來了沒有。
「還沒到嗎？」
身旁的太監立刻回應道：「已經快了，按日程，明日應該就能到。」
姥山乾天觀連同畫壁運回來的路上並不太平，隨著吳王呂厚一動，不少人都知道了乾天觀和畫壁的消息。
對於燕赤霞這個名字敏感和知道畫壁存在的人，可不止吳王呂厚一個，在整個吳國境內境外，都因為畫壁的出現而涌動了起來。
路上數次有人集結人馬截殺和想要奪取畫壁，以及傳說之中劍仙燕赤霞的遺物，甚至是在吳國邊境，各國的大軍都隱隱靠攏了過來，有著威脅的意味。
不論是傳說之中擁有著強大力量甚至代表著神佛的畫壁，還是昔日縱橫天下，今日依舊為萬家生佛、無數人為其立長生牌位的燕赤霞，他們留下來的東西都足以各個勢力甚至是諸國王侯為之而動。
這樣的情況下，由不得吳王呂厚不得不心急，這畫壁一日沒有運到蘇城，其就一日睡不著安穩覺。
第二日，上千軍卒帶著各種牛、馬拉著的車輛進入蘇城，吳王呂厚甚至親自迎接在宮外。
同時等候在吳王身旁的還有幾十名道士，如今雖然神話隕落，這些昔日道門的人物連一個法術，一枚符籙都制不出來，甚至連傳承都丟了。
但是在這種事情之上，吳王呂厚還是不得不依靠這些人物，來使用和藉助畫壁的力量。
「天佑吾道啊！今日得見神物！」
「沒想到貧道竟然還能夠活著看到這上古天庭留存的證據。」
「可嘆燕仙人已經成為了半仙，腳踏不朽之門，卻遭逢天地大便，在這個時代坐化了。」
比起吳王呂厚，這些道士一個個才叫激動得熱淚盈眶，跪在長街之前。
不論是劍仙這種道門大能的遺物還是畫壁，在這個時候對於他們來說堪稱是救命稻草一樣。
畫壁帶回之後，上千道人在畫壁之前焚香做法禱告天地，數日不休。
整個蘇城甚至必須全部齋戒沐浴，人人都要虔誠迎接神物和上天的意志到來。
隨後，在城西一座更大壯麗宏偉的乾天觀被建立了起來，只是這乾天觀的方位卻不是常見的坐北朝南，而是坐東朝西。
道觀之大致宏偉，比吳王的宮殿更奢華，上千道人供奉神物。
乾天觀建成之日，吳王呂厚更是親自上場，率領著士兵以馬球取悅神靈。
最後，當日落西山，一日將盡之時。
呂厚親自登上高台，率領著數千將士朝著畫壁叩拜。
其親自向天地禱告，意思是吳王準備進攻北漢，希望得到天地庇佑，能夠旗開得勝，平定亂世。
每叩一次，就好像在叩擊著天門一樣，轟隆隆的聲音從畫壁之中傳遞出來，整個畫壁之內也出現了異動，天宮仙闕畫卷開始變得模糊，朦朧的黃色光芒不斷在畫壁之上舞動。
金光如同水一般從乾天觀的畫壁之上泄下，籠罩在了吳王呂厚以及下方的數千將士身上。
頃刻間，所有朝著畫壁叩拜的人，都感覺無窮無盡的力量湧入他們的身體之內。
呂厚披著鎧甲跪在畫壁之前，鎧甲之上一條金龍流轉，最後沖入了呂厚的身體之上，立刻看到其背後到前胸，一條金龍張牙舞爪，朝天怒吼。
呂厚抽出了一旁吳國的旗幟，血浪翻滾卷出數十丈，一擊轟下大地都開裂。
下面的數千將士每一個人也都感覺力大無窮，彷彿能不眠不休奔跑數日，披甲連戰而依舊氣力不竭。
吳王呂厚這一刻，感覺到自己能生撕龍虎，彷彿天地都在自己掌中，而麾下雄兵一個個血氣狼煙沖頂，天下沒有任何一支強軍能夠抵擋得住。
呂厚猖狂大笑：「有此天賜神兵，何愁不能一統天下。」
下面士卒一同齊聲高呼：「吾王一統天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日之後，吳王呂厚率大軍親征大軍征伐北漢，南漢王齊垣和魯王打得不可開交，北漢王朱誠前段時間病重，朝堂之上爭權奪利亂成一片，正是吳國的好機會。
每一次吳王呂厚發展起來，北漢王和南漢王便聯合起來削弱他，雙方之間可以說是恩怨極深。
加上北漢儘是人口密集和富庶之地，若是能夠拿下北漢，哪怕只是削弱了北漢，其就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想要擴張每一次到即將勝利的時候，南漢和北漢都一起跳出來吊著打他，逼著他不得不退兵，功敗垂成。
首先雙方是水站，雙方水師數萬人和上千戰船聚集在金鵬江，但是吳王藉助從畫壁之內藉助而來的力量，一戰而生。
金鵬江一戰，北漢王朱誠旗下水師盡沒，打了北漢一個措手不及。
吳王呂厚更是深入北漢腹地，連奪十幾座城池，朝著北漢政權的中心靠近。
吳王呂厚開始或許還沒有一戰直接滅掉北漢的意思，但是在一連串的勝利之中，北漢根本無法抵擋吳王呂厚的兵鋒，到了最後對方更是望風而降，大大的刺激了吳王呂厚的雄心。
最後兵鋒直接抵達了北漢的都城之外，大軍將北漢都城團團圍住，只要再攻下這座城池，北漢就徹底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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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漢都城內已經是一片混亂，別說是高門大戶想著逃跑，就是文武百官也一個個都想著投降，就連南漢的兵卒，也一個個在之前吳國那強悍的戰鬥力之下聞風喪膽。
金鵬江連續三場大戰，殺得北漢主力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吳王呂厚帶著麾下的先鋒軍一路連續奔襲五天五夜，連下六座堅城沒有休息過，且傷亡不到百人，其中還基本是傷，亡者不過幾人。
南漢王朱誠匆匆結束了早朝，然後召集心腹在偏殿商議軍國大事。
朱誠年歲比呂厚大十幾歲，此刻已經五十多歲，加上病重確實有些日薄西山的意思：「南漢王那邊還沒有回話嗎？」
「南漢王被魯王佘晁打的潰不成軍，如今他自身也深陷泥潭，哪裡還能夠救得了我們。」一旁的一位老臣嘆息道。
朱誠看上去也沒有惶恐和絕望的意思，只是極度不甘：「沒想到老夫戎馬一生，不知道滅掉了多少敵手，最後卻敗亡在了呂厚這昔日的手下敗將手中。」
朱誠雖然帶病，卻堅持著站了起來：「今夜大肆犒賞士卒，告訴他們，明日我將親率士卒登上城牆，擊退來犯之敵。」
另一邊，吳王呂厚登高望著北漢都城之內，外面軍營連城一片，都磨刀霍霍準備著攻城器械，準備著天一亮就開始攻城。
「明朝滅北漢，生擒偽王朱誠，本王要讓他光著身子牽羊跪在我面前。」
呂厚雄心萬丈，突然之間卻一愣，因為他突然看到北漢都城那高大的城牆之上，突然一道道昏黃色的光芒在凝結。
然後，隱隱約約彷彿看到了一雙恐怖到極點的眼鏡注視向了自己，天盡頭都湧出了一道神祗之影。
但是一眨眼，卻又消失不見了。
呂厚心中大驚，連忙詢問左右：「那是什麼？你們看到了嗎？」
「有沒有看到剛剛那天邊有著黃色的身影？」
除了呂厚，誰都沒有看見，彷彿那偉岸的神靈之影，只因為他一個人而來，亦或者只是其頭暈眼花之後看到的幻象。
第二天一大早，滿頭白髮的朱誠脫下龍袍，讓人給他披上戰甲，拿起了許久都未曾重新握住的大刀。
他可不是長於深宮的王侯帝皇，而是真正從底層殺出來的北漢王，昔日它就是親自率兵一刀一劍的打出了自己的江山，今日就算是死，他也準備死在戰場上。
朱誠率著親軍登上城牆，望向了遠處吳國的軍營，密密麻麻，此刻已經開始整列軍伍，準備發起這滅國之戰。
別說是朱誠面色凝重，城牆之上的不少士卒甚至都有些面色發白，對於這一戰根本沒有任何信心。
但是此刻，黎明那不算明朗的天空突然大方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北漢王朱誠抬起頭，頓時驚駭得睜大了眼睛。
「隕星？」
只看見天空一道火球墜落而下，帶著滾滾濃煙和劇烈光芒而來，朝著城外落去。
吳王呂厚這個時候也被外面大營慌亂的叫聲所吸引，立刻從營帳之中沖了出來，看向了天空。
巨大的隕星朝著他落下，避無可避，頃刻間將至。
站在大地之上，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灼熱的氣息和強壓。
士卒們全亂了，面對這種景象，除了天罰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解釋了。
「天罰！這是天罰！」
「北漢王有上天庇佑啊！」
「逃啊！趕緊逃！」
「完了！全完了！」
呂厚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道黃色身影。
他頓時感覺渾身冰涼，有些獃滯的說道：「索取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果然啊！這天下就沒有白吃的食！」
瞬間火球落下，正中吳國大軍軍營，火光煙塵炸裂而起，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