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禱祝之法

南漢朝堂之上，齊垣當著群臣的面，大發雷霆。

「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下面群臣雖然群情激奮，有人說要立刻出兵，揮師北漢，有人說北漢擅自撕毀盟約，南漢應該奪取整個吳地。

但是其中一位老臣上前說明了自己的意見：「王上，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此次我國遣使被殺一案，恐怕其中詳情有待深究。」

「我們不能夠因為這件事就怒而興兵，甚至撕毀盟約，一旦這樣做，恐怕就中了某些人的奸計了。」

「但是北漢王當朝訓斥本王派去的使臣，隨後他便被殺了，若是沒有任何動作，本王顏面何存？南漢顏面何存？」齊垣終於表達出了真正的意思，還是想要那面神物畫壁，所謂的發怒和顏面，更多的是一場作秀和對北漢的施壓。

說到底，還是南漢對北漢的極度忌憚，如今北漢、南漢掌控了中原腹地，聯盟之中又以北漢為最強。

這北漢王得了這神物，若是真的擁有了這其中強大的力量，又有何人能夠抵抗？

要知道，就算是歷代王朝也不過是凡人王朝，在天庭和地府的壓制之下，修行力量的世界和凡俗世界被劃分成兩個明朗的界限。

而如今天庭地府已然不在，誰能夠得到這昔日天庭留下來的遺產，甚至能夠開創一個地上神朝。

不受天仙佛神鬼的約束，掌握一切，真正的手握日月乾坤的帝王。

這可是往上追溯到上古時代和遠古人皇時代，才可能有考據的事情。

南漢朝堂一番紛爭之後，吳國一面調動兵馬，大有興師動眾的意思，一邊又再次遣使北漢，質問之前使者被殺一事，讓北漢交出兇手，同時索要神物畫壁作為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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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漢和北漢沒有了外部的敵人，反而聯盟內部開始別苗頭，這個時候其餘諸國和各地藩鎮更是一個個低調至極，彷彿被南漢和北漢的強大徹底壓服，不過其中也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南漢怒斥北漢撕毀盟約，同時興師動眾頗有武力威脅的意思，但是南漢使者來到北漢都城之後，看到的卻不是緊張的氛圍，而是如同過節一般的氣息。

此刻在北漢都城，一場大型水陸法會正在展開之中。

來自於天下各地的佛道高人，昔日出世和隱世門派的弟子一個接著一個出現，齊聚北漢。

而鬧得天下沸沸揚揚的神物畫壁，就被放置在了北漢都城新建的羨仙台之中。

台高近丈，之上建有宮闕，是前朝行宮的一部分，可俯瞰整個城內的景象，同時羨仙一詞已經表達了北漢王朱誠的意思。

所有在水陸法會之中勝出的高人，將會被北漢王朱誠盛情邀請進入王宮，不少人被賜予金銀田宅，甚至還有官爵。

同時他們也將被邀請上羨仙台，有資格近距離觀摩傳說之中的神物，天宮畫壁。

水陸法會還未徹底結束，就有一大批先行通過法會湧現的高人異士和昔日就名揚天下的佛道高人在羨仙台之上了。

畫壁被高高供奉在殿內神台之上，隱隱可見畫壁之上的宮闕天門。

這些佛道高人一個個如同朝聖一般朝著這天宮畫壁跪拜，可以說是從羨仙台的腳下一步步叩拜上來的，直到來到這天宮畫壁之前。

內內外外也是兵卒重重把守，這些佛道高人的身邊也大多數都跟著幾個年輕的道童、道姑，這些都是北漢的高官子弟甚至是王室子弟，被送過來跟著這些佛道高人修行。

一半是拉攏，一半也有監視和想要奪得這些人傳承的意思。

北漢王雖然想要藉助這些佛道高人的力量，不過看起來也並不信任他們。

天宮畫壁面前，不斷有人上前，但是大多數只是在這畫壁之前靜坐片刻，一個個不是突然蒸發，就是驟然化作乾屍死去，亦或者燃為灰燼。

「不行！這辦法不行。」

「你們這些小門小派的哪裡能夠懂得這仙物的力量，莫要自討苦吃。」

「你們是高門，是仙派，但是如今怎麼樣？還不是連個戲法幻術都使不出來？」

「我來！貧道就要意念進入這天宮仙闕一回，哪怕死了，也值了。」

一名穿著道袍高冠的青年道士怒而走上前來，盤坐在畫壁之前，更後面的佛道弟子死死的盯著他。

這道士出自昔日的天雲門，門中祖師是一位仙人，真正的仙人留下的傳承，所有人都期待著他真的能夠摸索出什麼東西來。

這道士坐了片刻，突然之間，整個人漂浮了起來。

這個時候天邊夕陽沉下，昏黃色的光芒灑在地上，有部分折射到了天雲門道士的身上。

所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呆了的看著這天雲門的道士，昔日可能不值一提，如今這能夠讓人懸浮起來的力量，都都讓這些佛道弟子和門派傳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只看見其身上捲起片片雲霧，腳踏雲霞虛空而立。

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虛空而立的景象，狂呼大笑：「祖師，我剛剛心中默念祖師之名，用了燃香求神之法，竟然聯繫上了昔日的雲鶴子祖師。」

下面這些和尚道士一個個上前，羨慕嫉妒恨的看著這道人：「雲鶴子仙人可有回應？」

「道兄說的可是真的。」

「太好了！我們竟然能夠聯繫上仙神？」

「不是說天庭都隕落了嗎？怎麼可能還在？」

所有人不敢置信，但是又狂喜的認為他們已經看到了曙光。

天雲門的道士立刻說道：「祖師不能回應，但是我卻通過這面畫壁藉助到了祖師的部分力量，」

狂喜過後，這個人突然一下子掉落了下來，跪倒在地，口中大呼：「不好！我……」

話音未落，這人身上突然燃起了大火，一條手臂在剛剛的火焰之中燃為灰燼。

整個人疼的死去活來，在地上哀嚎，之後暈了過去，被人拖下去醫治。

這是他重新使用力量的代價，也是溝通上神佛的祭品。

剛剛還在歡呼狂喜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希望剛剛看到，又瞬間破滅。

不過還是有人指出道：「雖然剛剛李賀道兄失敗了，但是他卻為我們指引出了一條道路，而且看起來很有可能可行。」

「沒錯，既然已經能夠使出法術來了，那麼其中肯定有什麼妙訣，我們還沒有發現。」

一名名叫太真道人的中年道士背著一柄寶劍走上前來：「必須使用祭品，才能夠借來昔日仙佛的力量，天地已然再無靈氣，這力量來自於昔日不朽的仙佛，是他們烙印在天地之間的記號的力量亦或者是來自於天外的力量，哪裡有白白的來的道理。」

「剛剛李賀師弟的一條臂膀，就是代價。」

佛門的不得和尚也說出了自己對於其中的理解：「貧僧認為不是如此，天地已然不再允許修行者的出現，這是天地對於我們重新使用力量的懲罰，而通過祭品我們可以抵消這種懲罰。」

這些人之中，有不少在十幾年前還是真正的修行者，只是因為末法劫被毀去了一身修為，遭了一場天地業火沒有死去反而活了下來。

而剩下的人，哪一個不是出自昔日的高門大派，曾經他們對凡間王朝不屑一顧，甚至連帝王都不值得他們看一眼，雖然此刻已經從天上跌落到了凡間，但是昔日傳承的東西有不少還是在的，一看就能夠看出其中的許多問題。

所有人在一點點討論和議論之中，逐漸的發現和分析出了畫壁的部分作用和規律，不過距離徹底整理出借用畫壁力量的辦法還差的很遠。

每一個人都激動至極，頗有徹夜不眠，甚至忘卻生死的模樣。

之後，更多的人開始上前嘗試，如同飛蛾撲火，亦或者是求道一般上前。

連續有數十人因為靠近畫壁或者在試探畫壁的力量的時候身死、致殘、魂飛魄散，都阻擋不住這些佛道弟子的熱情，一個接著一個上去，因為不少致殘活下來的那些弟子，真的重新獲得了力量，哪怕和昔日的修行者的力量不可相提並論，使用起來更有頗多限制，但是那也是超越凡俗的力量。

從雲端跌落凡塵的滋味，他們已經感受夠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昔日的力量。

而北漢王朱誠，也正是想要藉助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和門派弟子的狂熱，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半月之後，太真道人於羨仙台悟道，參悟出了第一個禱祝之法。

他以自己雙目和一半壽命為祭品，換取了駕馭金鐵的能力，當場操控著背上的劍器穿行於羨仙台之間，成為了第一個祭師。

不能修行，卻能夠通過禱祝之法和沉重的代價換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