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開除
我找張筱嬈絕對不是看中了她的臉蛋，而是需要文員幫忙，張筱嬈的手下就有高學歷的文員。
來到我的辦公室，這裡已經配置了電腦和印表機，還有靠牆的放著滿滿的一排書架，至少有一萬冊大磚頭一樣厚重的圖書。
順手摸到一本書，入手就覺得不對勁，輕飄飄的，拿出來一看，只有一個外殼，沒有書頁，原來這些圖書都是樣子貨，擺著看就像這裡的主人是飽學大儒，其實一個文盲也能坐在椅子上發號施令。
嘆了口氣，把外殼放回原來的位置，羅紫蘭笑道：「買這一屋子的書至少要花七八百萬元，我整成這樣才花了兩萬多，算下來給你節省了大部分的成本，反正你也不打算在這裡辦公，平時董事長辦公室都是關閉的。」
「我理解。」
坐在柔軟厚實的老闆椅裡面轉了一圈，感覺不是那麼真實，立刻站起來說道：「工作吧，這件事大意不得。」
所謂的工作就是把我收集的古文版本賭石資料匯總起來，短時間裡編印出一本賭石書籍。
我把U盤插進電腦，打開頁面，找到一些值得編輯的頁面指給張筱嬈看，她不擅長古文，很快就懵了，再回頭反反覆復問我。
弄得我很是疲憊，張筱嬈說道：「我來操作，請常董指點。」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上下翻飛，很快就建立起一個新的文件夾，彈出Word界面，把需要的古文段落逐一複製到Word上，在進行分篇分段。
這樣一來，速度快了很多，只用一個小時就搞定一切，接下來就要列印。
我卻不讓她列印，說道：「一定要用生宣紙，找人寫下蠅頭小楷，紙頁也要用藥水浸泡，加工成灰黃的顏色，反正這東西製造出來就像是古代的遺物一樣。」
「常董要泡製一件古文物的贗品嗎？」張筱嬈好奇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吧，記住了，第一點要古色古香，看上去來自幾百年前，第二點要用毛筆書寫。」
「這麼多的字，一個星期很難寫完的，可以不可以分拆給二百個人來完成？」張筱嬈不算太笨，毛筆字寫得慢，一個熟練的人一天只能寫幾百字，這份資料足足有十餘萬字，讓一個人來做，一年不知道能不能寫完。
我也感到難度有點大，說道：「不能聲張，秘密執行，不怕花錢，你馬上安排吧，多一些人參與也是可以的。」
張筱嬈腳步飛快走了出去，至於她怎麼做的，我沒興趣知道，反正這些資料不怕口口相傳，只是別傳到李方禪和牛憲的耳朵里就成。
二十億跟這份資料的關係不大，正如面子工程一樣，李方禪需要一個看上去像是司南著述的古籍，我就是他手心裡的那個餌，泡製一份看上去來自古代的秘籍很有必要。
我在所謂的辦公室睡了一覺，做了很多千奇百怪的夢，結果無一例外，我都是在被殺中度過的。
如此兩三次之後，我被折騰的筋疲力盡，再無睡意，坐起來卻無事可干。
「嘭嘭嘭……」敲門聲喚起我的精神。
急忙小跑著出去開門，外面是笑容可掬的趙普和一個微微低著頭的女生。
趙普看到我，笑著說道：「常董，親自開門啊？」
「我不親自開門，還有別的人嗎？」我沒好聲氣地說道。
趙普嘿嘿嘿地走了進來，獻媚地說道：「常董，我幫您找到一個秘書，她叫童婧。」
「痛經？」我差一點跳起來，定睛細看那個跟著趙普進來的女生。
女生的臉色不太好看，有點不正常的紅潤，撅著嘴巴說道：「我姓童，字是婧，形容苗條纖弱樣子的婧。」
「我知道。」熟悉中文的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婧」，說道：「那個婧字還有一個解釋，就是才女的意思。」
「才女不敢當。」童婧高興了一點，被領導理解讓她鬆了口氣，開始四下張望。
趙普一直在察言觀色，說道：「那麼說，常董接受了小童做您的秘書？」
「秘書？」我想起跟趙普見面他說要給我找一個女秘書的話，想不到這麼快就辦妥了，趙普的辦事能力很高，速度之快讓我驚訝。
「好吧，先試用一段時間，但是醜話說在前面，不合乎我的心意，那是一定要換人的。」儘管我沒管理過公司，也曉得秘書人選十分重要，是上傳下達的角色，不能馬虎。
趙普看我接受了童婧，立刻說道：「剛剛在走廊那頭，我聽到張經理罵常董。」
「她罵我？」我驚訝了，問道：「罵我什麼啊？」
「她說您弄虛作假，不是好人，還說，您是一根木頭。」趙普看了看我變幻不定的臉色，問了一句：「啥是木頭啊？」
「滾。」我指著門喊道，把趙普趕了出去。
媽的，啥是木頭。
還不是說我不解風情？
至於弄虛作假，別人都願意了，我還用得著拿出真的來嗎？拿出真的賭石秘籍，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趙普急急忙忙走掉，卻嚇壞了童婧，她縮在牆角，走也不是，留下也不太好看，進退兩難。
我換上了一張笑臉，這張被我努力擠出來的笑，後來被童靖說假的不能再假。
我和和氣氣對她說道：「把你的資料拿來，我要審核是不是符合做秘書。」
童靖的嘴角微微下挫，很顯然是抗拒的意思，但是她很快就控制住情緒，低聲說道：「是，常董。」
童靖，現年二十一歲，畢業於著名的復旦大學商貿系，有過一年的工作經驗。
我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二十一歲就大學畢業了？」
「嗯，我上學早，五歲就上了小學，十歲上的初中，十六歲考上大學。」童靖驕傲地說道。
我看不上童靖莫名其妙的驕傲，說道：「你知道一個秘書應該做什麼嗎？」
「嗯！」童靖咬了咬嘴唇，說道：「及時完成老闆交給的工作，照顧好老闆的身體，老闆就是我的天，我的上帝。」
我有點懵，急忙問道：「你的這些工作態度，是誰教你的？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找錯了部門，應該去保姆之家應聘。」
「我……」童靖快哭了，不管她是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總是年紀太小，面對一個boos的時候，心裡還是太緊張了。
我的心又軟了，急忙舉手說道：「算了吧！你就做我的秘書，但是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是我需要你傳達的話，一字不差地傳達下去，不需要你傳達的話，你要一個字不許記住，也就是說，別人問起我穿什麼衣服，哪怕你說我沒穿衣服，也不能如實告訴別人，其他的無需多說了吧？」
最後一條其實就是保密原則，我意識到了將來需要童靖為我保守秘密，卻表達不出來，只好用舉例的辦法，童靖能那麼早從大學畢業，人還是聰明的，我一說，她就明白了，補充道：「常董要我為您一切保密，我懂。」
實在是眼前無人可用，我就把童靖留了下來。
雖然不經常來公司，畢竟是我拿出真金白銀投資的生意，不可能不在乎公司的運作，趙普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一個是他為我找秘書這件事太勤快了，我不是混跡於商場和官場的老油條，對於那種沒有底線的巴結非常反感，趙普給我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
第二條是趙普在背後說張筱嬈的壞話，這是典型的小人行為，張筱嬈是不是對我有看法，其實不關趙普的事，再說，張筱嬈也沒做出對公司不利的事，趙普有挑撥的嫌疑。
我這個人心裡藏不住事，有了想法就跟羅紫蘭說。
羅紫蘭也對趙普的言行看不慣，就把我看好的張筱嬈提拔成總經理，也就是說，整個公司除了兩位董事長之外，張筱嬈說了算。
這是我進入公司之後的第一次人事變動，就把總經理拿下，在公司引起了震動，後來，公司里人人怕我，就是因為此事。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換一個總經理意味著什麼，因為在我看來，自己家裡的生意，換個人就是一件小事而已，珠寶公司的總經理的年薪至少是三百萬，我一句話就斷送了趙普三百萬的年薪，在羊城的生意圈子裡已經很轟動了。
曾經有記者報道：「在萬惡的資本家面前，年薪三百萬的ceo不如一根稻草，命運的線說斷就斷了。」
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魯莽，作為公司的另外一位董事長，羅紫蘭早就想拿下趙普，因為這事後果影響很大，遲遲沒有動手，我來第一天就把趙普踢開，讓羅紫蘭無法適應。
這就說明，年輕的我不適合插手公司事務，我完全沒有管理的經驗，還好當時公司沒有開始營業，如果已經開業了，總經理的位置絕對不允許隨便換的，那會給整個公司的人事帶來劇烈動蕩，如果再有外界同行的擠兌，市場的大環境不給力，造成一個公司破產清盤也毫不稀奇，ceo的位置太重要了，它是聯繫董事和公司的紐帶。
趙普被開除，他們在背後給我起了個「完庫」董事長的綽號，是「紈絝子弟」的演繹，我猜應該是趙普故意抹黑我的意思。
新成立的公司職員走了三分之一左右，羅紫蘭只得再招人，幸好那一年大學生不值錢了，很快就把趙普走後遺留的坑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