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喝醉
三桌酒席，還不是高檔的，最多花一萬，相對於我的經濟條件就是毛毛雨。
「常南，你發財了啊，既然是為了表示歉意，請一頓飯不行，吃了飯咱們一起去玩一玩，你也請客唄。」說話的是班級的體育課代表，名字叫雷中達，他是典型的肌肉男，學習成績不好，體育課最活躍，跟我這類整天練腦袋的人不是一類的。
我隨口說道：「沒問題，你想去哪兒玩？」
「嘿翻假日怎麼樣？」他說的嘿翻假日是一個檔次很高的娛樂場所，代表著春城設備和價格都是最高的那一級，曾經有人在那個地方一次性消費三十萬而聞名遐邇，不是消費者出名了，而是嘿翻假日被稱作口袋空，意思是誰去了，只有空著口袋出來，其實三十萬消費不算多的，還有幾百萬玩一次的地方，但是沒人爆料出來，一般人不知道。
雷中達這是想宰我的節奏啊！
我微笑著側頭對他說道：「行啊，這不是問題。」
「你有三十萬？」
「大家都是同學，不會下死手宰我吧？幾萬塊的消費木問題。」
一個黑髮披肩，身材窈窕的女生擔心地說道：「常南，你家的條件好一點我們知道，但是你媽媽會給你幾萬塊出來玩兒啊？」她叫夏涵，是我們的班花，眼睛靈動異常，好像會說話，以前跟我不太熟，主要是沒有交流。
「暑假裡我做生意賺了點，賭石，沒從家裡要錢。」我解釋了一句。
「哇！賭石喲！」夏涵做了個雙掌合什的手勢說道：「咱們班的白雪就是賭石出身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白雪，準確一點講，白雪不賭石，但是她的爸爸卻毀在了賭石上，從家產億萬到窮光蛋，都是因為賭石。
以前在白雪的面前說起賭石，她一定會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瞪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賭石是白雪的軟肋，是她的恥辱，讓她尊嚴掃地。
我不由得眼角一掃，恰恰跟白雪的眼睛碰到了一起，我尷尬地舉起面前的杯子舉了舉，表示歉意，其實我對白雪沒有任何的惡意，我說自己賭石本來就是事實，是夏涵把我跟白雪強加聯繫在一起的。
今天的白雪卻一反常態沒有生氣，還很真誠地說道：「你要小心啊，賭石從來都是十賭九輸的，人都說，一個傻子賭，一個傻子看，一個傻子在跳樓。」
我不由得笑起來，說道：「還真就是那麼回事，雪兒，喝一杯。」
「你真心想跟我喝酒嗎？」白雪盯著我問道。
「當然。」我的回答很剛硬。
第一次跟白雪喝酒，而且是度數不低的五糧液。
對碰三次，喝乾了一杯酒，辣的我舌頭髮麻，急忙吃菜填肚子，緩解酒勁。
今天晚上也怪了，白雪盯著我不放，我喝多少她喝多少，最後我們倆人幹了一瓶白酒。
後來發生的事，就像是一部影片似的斷斷續續，不能連貫起來，我記得洪五赤來了，然後白雪拍著我的肩膀說：「以後別再賭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聽雷中達的，我們吃的挺好，不去玩了，回去吧。」
醉眼朦朧的我看到了同學陸陸續續離開的場面，然後我大叫道：「都不許走，咱換個地方接著喝。」
但是沒人聽我的話，洪五赤走了過來，我還拉著他的手要酒。
最後是洪五赤拿我的銀行卡付的賬，我沖著他嚷道：「拿包，別忘了拿包。」
事後洪五赤疑惑地跟我說道：「常董，說你醉了吧，還對那個包念念不忘，說你沒醉，說話都不經思考，我也是醉了，難怪你能發財，人醉成那樣了，就記得裝錢的包包。」
我依靠在洪五赤的胳臂上，踉踉蹌蹌走出酒樓，上了車。
不一會兒，洪五赤忽然說道：「你的那個女同學醉了，被人纏住了，要不要幫幫她？」
「當然……要幫。」我抬頭看到，人行道的路燈下，屁股撅著頂在一棵樹榦的白雪身前圍著三個男子，他們都在笑，具體說了什麼，隔著車窗聽不清楚。
洪五赤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三拳兩腳趕走了幾個男子，把白雪攙扶到車上。
車門打開，撲進一股涼風，然後我就沒有了記憶。
洪五赤說他把白雪送到了家裡，親眼看見她上樓進屋，應該沒事了。
事後我想白雪就是故意的，纏著我喝酒，把我給灌醉了不能去嘿翻假日花錢，還勸我不要賭了。
三天黃宇就給我發了消息：「你小子真壞，昨天晚上跟白雪去開房了吧？」
「誰造謠了？」我勃然大怒。
「同學裡面都傳遍了，別嘴硬了，白雪都承認了，躲著不肯出面解釋。」
我當晚喝得斷片，發生的一切都是由洪五赤複述的，但是跟白雪出去開房根本就屬於子虛烏有的以訛傳訛，我不清楚還有什麼內幕，但是對黃宇傳遞的消息極不舒服，冷笑一聲說道：「黃宇，我拿你當哥兒們，一直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就算我跟白雪之間發生了什麼，跟你有關係嗎？我要問問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當時的我有極大的底氣和能力，相信能夠擺平這些破事，不在乎任何人如何看待我，但是我認為在白雪的事情上問心無愧，別人的謠言中傷都是沒有根據的，製造謠言的人難道不考慮真相嗎？黃宇究竟選擇了維護我還是跟那些製造謠言的人一起。
我拭目以待。
真相好像總是姍姍來遲，半年之後，我見到了白雪才知道，黃宇竟然在聚會之後第二天的一早就去了她的家，然後氣勢洶洶質問白雪是不是跟我去開房了。
黃宇的根據是，只有我和白雪最後離開酒樓的，當時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證實。
白雪當時的原話是：「我不知道啊，應該不可能的，常南不是那種人。」
這句話從事實角度講沒啥不對的，因為白雪也喝大了，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黃宇就認定了我和白雪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在qq上發給我消息，還說是別的同學好心傳給他的。
其實黃宇一直暗戀白雪，發揮出他文學才華，總是把事情向著深淵推去，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不但跟我的關係進入冰凍期，在白雪的面前也失去了印象分數。
這些事隨著開學日期的逼近而逐漸遠去，我不恨聚會時雷中達想黑我的小小嫌隙，倒是很感激白雪的仗義，但是大家都行蹤不定，有時候在親友的家裡，有時候在超市裡大肆購物，我比他們更忙，把公司做了安排，想當甩手的掌柜也不是完全不管生意了。
阿威三個人都要跟著我去春城大學，但是帶著保鏢去上學太招搖了，阿威就想了個辦法，他們三個去應聘春城大學的保安，可以隨時以保安的身份保護我。
我覺得這個辦法好，立刻同意了。
阿威三人不在乎工資高低，學校給的那三瓜倆棗還不被他們放在心上。
既然是應聘，也不能表示不要工資，學校後勤主任問他：「學校的工資很低啊，只夠養活一個人的，你為什麼來做保安？」
阿威很嚴肅地回答：「領導，我曾經是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現在複員了，我希望穿著制服繼續站崗放哨。」
後勤主任讚賞地說道：「小夥子，好好乾，我覺得你的理想還應該高大一些，大學里美女不少，她們都喜歡軍人，你應該找一個大學生女朋友。」
到底是大學里的領導，一句話就把阿威說得熱血澎湃，恨不得立刻穿上保安的制服，在美女如雲的校園裡徜徉一回。
輪到洪五赤面試的時候，他直接說看中了大學的女生，就是來找女朋友的。
這一次後勤主任很嚴厲地說道：「小夥子，你的思想要放的端正一些，大學里的女生都是天之驕女，能看上一個保安嗎？還是現實一些，省吃儉用把老婆本攢夠了再說吧！」
語重心長又高大上的話把洪五赤說得面紅耳赤，差一點鑽到地縫裡。
最後一個是燕嶺路，他總結了前面兩位兄弟的成功和失敗的經驗，乾脆利索地回答：「領導，我就是太崇拜您了，聞名之後不遠萬里而來，您說讓我幹啥我就幹啥，上刀山下火海沒有含糊的，咱這一百多斤就交給您了。」
結果，燕嶺路就做了保安的小隊長，手下的兵就是阿威和洪五赤還有另外三個保安，學校不止他們幾個保安，另外還有五個小隊，分別負責學校的其他區域，但是阿威三個能分在一起，還是燕嶺路爭取的結果。
我聽他們複述了一遍奇葩應聘經過之後，鄙夷地說道：「草，學校才給一千八的工資，凡是想掙錢的人都不會去當保安，咱們春城的平均工資都是兩千五，你們連平均工資都拿不到，分明是拖了大家的後腿，讓那個後勤主任給忽悠了。」
阿威不服氣地說道：「不對啊，我們沒應聘的之前，學校就有保安了，現在也有保安，他們也不是為了錢，難道他們真的是為了女大學生去的？」
「說不好真是這樣的。」我和洪五赤、燕嶺路意見一致。
處在青春期的年輕男人總是對異性和女生特別敏感，只有兩種東西讓我們感興趣，一個是漂亮的女生，一個是錢。
看到任何事就斷定，如果不是為了異性就是為了錢，後來才知道，即使是保安也有灰色收入的，而且數量很多，這是后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