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攀比

我看了看老媽全身價值不超過兩千元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內疚，人和人真的不能攀比，第一眼比的是身家財富，如果身家差不多，就比氣質、皮膚、年紀、背景、臉蛋等等。

心態不好的人，從外在的差別產生心理上的距離，甚至於誕生出嫉妒恨的陰暗心理。

老媽的衣服算是很普通的，但是她戴的翡翠手鐲、翡翠戒指、翡翠項鏈就十分貴重，那都是我送給她的，價值三百萬左右，並且相同的價格在市場上買不到，是我賭石贏的翡翠原料，爸爸親手打造出來的，不但款式獨一無二，品質也非常難得，拿出來拍賣的話，一千萬打不住，可見珠寶首飾這一行業的水有多深，利潤有多高。

家長們聚在一起聊各自的孩子，我和陸征北聊春城好玩的地方，陸征北比較健談，而且對事務保持獨立的見解，不輕易附和別人的觀點，這是一位在思想上已經成熟的青年。

我現在的性格不算成熟，脾氣卻改變了很多，主要是有底氣，很有錢，不在乎一般般的小事，交談中更多在於聽別人說話，我把自己的意見都掩藏了起來，這是我心裡藏著很多秘密養成的習慣，害怕言多必失，暴露秘密。

時間不長，賀西來了，他戴著一副無框的樹脂眼鏡，偏瘦，眼睛不大，薄嘴唇，說話帶著尖硬的腔調，總是在趕時間一樣。

最後來的是一個足足有一百九十斤的胖子，眼角還掛著眼屎，不知道是剛剛睡醒還是人懶，根本沒有洗臉，一進門就找網線的插孔。

他叫曲向東，屬於遊戲迷，玩起來估計連爹媽都能忘記，他能考上春城大學簡直是奇迹，後來曲向東說了，高三那一年他沒碰遊戲，考完之後，人完全放開了，再也沒有忌憚地玩兒。

人到齊了之後，屋子就顯得狹小了，陸征北的爸爸提議，大家難得從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去外面找一家酒店喝一杯。

這個提議很容易被接受，出了宿舍到校外有一公里的路程，步行需要差不多二十分鐘，所有的人奔波勞頓，都比較累了，不想走那麼遠。

陸征北家開了一輛比較常見的奧迪車，我有一輛路虎攬勝，擠一擠能坐下十個人。

新生只有四個，家屬卻來了九個人，我這邊算上了阿威和燕嶺路，兩輛車勉強坐得下。

陸爸爸見多識廣，對我說道：「小常同學，你這車是進口的吧？不便宜啊，不會低於三百萬。」

「啊，裸車加手續差不多吧。」

媽媽聽到了說道：「阿南，你少充胖子，不是你借朋友的車嗎？」

「是的，我和陸爸爸就是議論車的價格。」我翻了翻眼皮，太低調也不是事兒，不經意間就露底了。

陸爸爸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下，凡是有社會經驗的人都體會到一點：「沒錢沒權沒背景的人，連治病的錢都借不到，何況是一輛幾百萬的車子？」

陸爸爸低聲說道：「你開始創業了？」

我很驚訝陸爸爸的敏感，真的很有眼光，看問題也很透徹，我默默地點點頭，沒有解釋什麼，我的事業是無法複製的，也不能跟別人分享，只適合悶聲大發財。

路上，大家為了在哪兒吃飯有了分歧，賀爸爸要找一家普通的飯店，陸爸爸的目標是中高檔次的。

其實他們說的都沒錯，去什麼飯店由經濟條件決定的，我們這樣的組合不存在求誰辦事請客吃飯，最好是AA制的方式。

所有的人想不到的是，賀爸爸性格鮮明，立場堅定，半路上下車，帶著自家人去吃飯。

我和陸爸爸、曲爸爸三家人在一起，去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一頓飯吃下來花了一萬五，一家五千，我們這邊四個人不好意思占人家的便宜，我單獨付了八千塊，另外兩家拿了三千五。

陸爸爸直說我這個人講義氣，讓陸征北跟我把關係處好了，將來不吃虧。

其實，已經在社會上混成了老油條的陸爸爸不會在乎一頓飯拿多少錢的問題，有的時候讓一個比自己還有錢的人欠下一個人情更重要。

我有一輛豪車，穿著義大利的奢侈品牌衣服普拉達，這一切表現出很富有的背景。

那是一種不太出名的品牌，普拉達屬於大財閥和真正豪門出身的人才能穿的起的衣服，羅紫蘭給我只推薦了這一款式的服裝，並且已經聯繫了義大利的普拉達總公司，請他們派專人聯繫我，給我指定的服裝設計師和熟練工人，就是專門打造量身定做的後勤服務人員，這是進入上流社會的標誌。

私人健身教練、私人醫生、私人營養師、私人髮型師、私人律師、私人服裝師、私人按摩師等等，是混跡於上流社會不能缺少的後勤服務團隊，沒有這些拿大把大把的錢養著的人，就是暴發戶，我屬於成長中，跟上流社會還有很遠的差距。

飯後我們步行回校，阿威給媽媽送回家，家長們住在學校指定的酒店裡，開學三天期間，家長享受半價的優惠待遇，這是學校做的惠民決定，春城大學為此付出二百萬元的補貼。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食堂吃飯，這是我極少在學校食堂吃飯的幾天，當家長們離開之後，食堂的伙食變得極差，有學生編了個順口溜：「賣的比海參鮑魚貴，衛生比快餐臟，味道比豬食差，營養比石頭少，顏色比化糞池難看。」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不在食堂吃，即使是時間緊張，外賣的小哥直接在微信上接單，然後從天而降，驚喜連連，反正這個年頭想餓死誰，太難。

吃飯之後，我們來到教室，第一次總是要看路標，迷路了就問，時間稍慢一點。

我第一個進入教室，立刻退出來，說道：「錯了，不是這家（口誤，應該說不是這間，但實際上我就說了不是這家）。」

曲向東扶了扶眼鏡，認認真真對照門框上的數字，說道：「中文系一年二班，是這裡啊。」

他們三個推開我進去了，馬上又出來了，紛紛說道：「這是女生班，大學里分男女班嗎？怎麼沒人提前通知一聲？」

難怪我們會認為找錯了班級，一個班五十多人，清一色的女生，那場面，火爆。

看著鶯鶯燕燕的，胖瘦各異，環肥燕瘦的女生集中在一起，任何男人都有視覺上的震撼感。

只聽見裡面有一個女聲喊道：「是曲向東、賀西、常南、陸征北四位吧？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東西南北四帝了，我們都是四帝的後宮。」

「轟——」爆笑聲鋪天蓋地傳出來，絕對不帶撒謊的，當時我都覺得腿肚子轉筋，從來沒見到女生這麼張狂地說話，還沒見到說話的女生，已經在心裡把她划入青面獠牙女暴龍一族。

我們四個更不敢冒然進入教室，決定等等別的男生，結伴同行，不怕女色狼。

等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知性女子，她看著我們站在走廊里，眼神怪怪的，然後說道：「你們怎麼不進入教室？」

陸征北回答道：「剛吃飯，消化消化，對了，您是哪位啊？」

「你們的輔導員，趙安琪。」

「老師您好，其他的男生呢？」陸征北彬彬有禮地說道。

「這個班級的男生只有你們四個。」

「啊？」我們四個同宿舍的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是這樣的。

班級編號、老師都對上了，我們四個挺胸抬頭走進教室，卻沒敢在前面找位置，而是一直在女生的眾目睽睽之下到最後一排坐下。

然後才互相交換消息，我急忙給阿威幾個保安發信息，問怎麼回事。

很快阿威就打聽出來了，原來整個社會現在受到就業難的影響，報考中文系的男生本來就少，這一屆的男生總數僅僅是女生的四分之一，我的班級情況極端了一些，只有四個男生，倒是有四十八個女生，平均下來，一個男生要面對十二個女生，還不算輔導員也是女的。

典型的陰盛陽衰，陸征北興奮地說道：「哥兒幾個，咱們來一個約定，女朋友一定在咱們班裡選，畢業后，一個人抱走一個美女，不許到外面打野食。」

除了他之外，我們三個一起搖頭說道：「不行，咱班裡的都是女暴龍，你忘了剛才把咱們轟出去了嗎？這樣的女生怎麼可能做心目中的賢妻良母？將來還不把咱們的朋友趕光，私房錢下光，愛好砍光的三光政策啊？」

看來在女朋友的問題上，只有陸征北不夠理智，我們三個已經預見到滿滿都是痛苦的後半生了。

陸征北急忙指著前面說道：「你們看，有精品哩，看模樣就是小家碧玉式的，還有溫文爾雅型的，那一個一定是婉約含蓄型的。」

任憑他怎麼遊說，我們三個就是不鬆口，賀西說道：「陸征北，人家女生叫你北帝呢，後宮四十九個也不算多，你就全部收了吧，我們絕對保證不吃醋，不嫉妒，不羨慕。」

我和曲向東憋著笑一起點頭贊成。

陸征北還一本正經地思考了幾秒鐘，才很勉強地說道：「那好吧，我就受點累，替你們分憂解難了。」

從這句話中能聽出來陸征北的腦子不正常，他在女人的面前智商直線下降，跟幼兒園裡的小孩差不多。

當時的我們都把陸征北的話當成了玩笑，後來發生的故事證明，陸征北說的話就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