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幹什麼?」慕容妍柳下意識的想要閃躲,身子縮了縮,想要跟離天逍保持距離。
「乖乖的坐著別動!」離天逍從梳妝台上拿起了梳子,動作有些笨拙的替慕容妍柳梳理著長發。
他的動作很溫柔,彷彿是在整理一件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
慕容妍柳在鏡子的倒影中凝視著離天逍認真的模樣,忽然之間,她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另外一個畫面。
這樣的早晨,裴梓駿和慕容妍曦是不是也如此恩愛?那份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幸福,終究還是被人搶走了。
「你在這個時候心裡惦記著其他男人,你不覺得你的行為有些過分了嗎?」
離天逍的話將慕容妍柳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心頭一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離天逍淡定的眼眸,她難以想象,離天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目光銳利,觀察又是那麼的細緻,他甚至能夠單憑她的眼神就看透她的內心!
王府中的嬤嬤帶著丫鬟們敲門進來,看到離天逍正在為慕容妍柳梳妝,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王爺,奴婢按照朝堂規制,來恭喜王爺和王妃新婚大喜!」嬤嬤行禮參拜,跪倒在了地上。
「起來吧,東西在那邊擺著,你拿去交給皇后和太後過目!」離天逍的聲音很溫和,嬤嬤匍匐著跪著走向另外一邊。
慕容妍柳的視線跟隨著嬤嬤一起看過去,只見桌子的托盤上擺放著一塊純白的綢緞,上面是一片醒目的腥紅。
這....
慕容妍柳頓時羞紅了臉!
這是男女新婚洞房之後遺留下來的女子清白的證據!
她與離天逍根本沒有同房,而她也已經不是處子之身,那這些血....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請王爺與王妃用完早膳之後進宮向皇後娘娘請安。奴婢為王妃梳洗打扮,請王爺到門外稍後!」
「好!小心伺候著!」離天逍沒有與慕容妍柳的目光交接,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一刻,慕容妍柳心緒不寧。
她看著離天逍逐漸遠去的背影,發現這個讓她從心底里抗拒的男人,或許並沒有那麼討厭。至少,他沒有強迫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並且在禮儀面前,為她做出了妥善的安排,讓她避免了那樣的尷尬。
但是....
慕容妍柳卻還是高興不起來,離天逍今天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變故。若是有一天他們同房,他發現她已非完璧之身,又會怎麼樣呢?
離天逍站在院子中央,仰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那天夜晚在大相國寺附近,他遭到了一批神秘人的暗算,當時他閉關練功,沒有任何手下人在身邊,無奈之下只能潛入大相國寺之中,奪去了一個無辜女子的清白。
為了這件事,離天逍一直都惴惴不安,畢竟,這件事不光彩!
他承諾要在一個月之內找到那名女子並且娶她為妻,他也擔心過這個女子的身世、容貌以及才華!
他覺得上天給了他一段不錯的姻緣,雖然慕容妍柳到現在為止依然接受不了他,可是至少她是那樣的冰雪聰明。
讓慕容妍柳看到他的另外一面,大概也是一種緣分吧!
「王爺!」
丫鬟攙扶著慕容妍柳從屋子裡走出來,離天逍轉身看到一襲粉色紗衣的慕容妍柳,長發挽起,發間精緻的發簪和絲帶,襯托出她白皙的臉龐,一雙明眸璀璨,眼波流淌,讓花園裡盛開的鮮花也黯然失色。
離天逍為慕容妍柳的美貌驚艷了一把!
「想不到我的王妃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離天逍走到慕容妍柳的面前,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走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隨我進宮去向母后請安!」
離天逍的生母林氏淑妃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去世了。林淑妃在世的時候幾乎是衝冠後宮,讓後宮許多女人都感到嫉妒。
皇上的正宮皇后早些年只生下過一位皇子,可惜在七歲那一年夭折,至此以後便再也沒有生育。
皇上在眾多大臣催促之下,立了長在離天恪為太子。
離天恪與離天逍只相差了一歲,生母與林淑妃的地位相同,只是許久未得皇上的恩寵,全仗著長子的太子身份才在後宮勉強保住了地位。
離天逍在諸多皇子之中成親算得上很晚,他帶著慕容妍柳進宮拜見皇后,這是慕容妍柳第一次進宮,看著宮中悠長深遠的長廊和紅牆磚瓦的威嚴,她的心頭湧起了陣陣的悲涼。
「怎麼了?害怕?」離天逍看到慕容妍柳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不安,低聲問道。
慕容妍柳微微搖搖頭,說道:「其實,我想跟你說....」
「喲,妹妹也來了!」
慕容妍柳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身看到裴梓駿與慕容妍曦朝著他們緩緩的走了過來。
慕容妍柳一怔,她沒有想到在皇宮之中竟然也會遇到裴梓駿和慕容妍曦。她看到慕容妍曦緊緊挽著裴梓駿的手臂,這個刺目的畫面讓她有些眩暈。
「只是相隔一天,我們姐妹的身份已經不同了!妹妹別來無恙吧!」慕容妍曦朝著離天逍諷刺的看了一眼,得意的神情洋溢在了臉上。
冷風吹過,讓慕容妍柳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離天逍立即解下了自己的披風,體貼的披在了慕容妍柳的身上,柔聲說道:「這幾天晝夜溫差大,也怪我不好,竟然忘記提醒你多加件衣裳。---來人,去替王妃拿件羊絨披肩來。」
「謝謝!」慕容妍柳第一次真心真意的感謝離天逍,因為在這個時候,離天逍的溫柔照顧,給了她站在慕容妍曦面前的勇氣。
「裴狀元深得父皇和母后的信任,新婚大喜,也是帶著新婚妻子來向母后請安的吧!」離天逍掃視了慕容妍曦一眼,笑道,「看來對於宮中的規矩,她還不是很了解,裴狀元是不是該好好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