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相大白
她朝著自己奔過來,身上厚重的盔甲因摩擦而擦出沉悶的聲音。
郁泉幽下意識想要展開懷抱,想要去抱一抱這個最初在青雲山給了她溫暖的女孩。可她還未曾將手臂張開。莫念川已然朝著她彎身伏拜,「多謝陛下的好計策。如此本君才能像今日一般終於有了一勝。」
郁泉幽微微浮起的手愣在半空,不尷不尬,隨後見莫念川一直低著眸沒有瞧她。便有默默放了下去。嘴角那一絲本要揚起來的笑容漸漸泯滅。爾後面無表情的同莫念川道,「八荒帝君莫要客氣。巫族與天族本為一族。如今大難臨頭,互相扶持自然是在正常不過。」
這般客氣的話語說出。她輕輕走上前將莫念川扶了起來。
莫念川一臉笑意的看著郁泉幽。可她卻再也笑不出來。
郁泉幽看著莫念川嘴角那一抹有些刺眼的笑容,默默轉過身,放開了手,朝著裡面走去。
本想繼續說些什麼的莫念川微微一愣,看著背過去的郁泉幽默默的離開。不同她多說一句,她心間便不由自主的一顫。
郁泉幽有一次沉靜冷漠下來。朝著軟黛城之中走去。
她似乎十分疲倦,進了寢殿便再沒出來過。
一直到了深夜。當放置著煉製十大神器的青鐵爐被一個黑色身影垂下來的影子所罩住時。帘子后,一雙眼突然出現在角落裡。靜靜的盯著那黑色身影的動靜。
直到那黑色身影抬起手掌,掌間燃起陰藍色的熊熊烈火時,那躲在帘子后的身影突然出現,一記白光劈開了那陰藍色的火光。
頓時之間,整個漆黑的大殿內突然燃起數十盞燭光。得令圍在殿外的容錯與容允立即帶兵衝進大殿之中,將那站在青鐵爐跟前的黑影團團圍住。
那站在青鐵爐之前的黑影顯得十分驚訝。在搖曳的燭光照耀下,她緊緊拉著遮在面上的黑紗。可挺立的鼻樑卻被燭光照耀的十分明顯。
郁泉幽從一群士兵后慢慢朝著那嬌小的黑衣人慢慢踱步而去。
黑衣人與郁泉幽面對面站著。
那人一臉震驚的盯著郁泉幽,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震驚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是不是想...此時此刻我應該在南城郊外被銘火所帶軍隊偷襲,應該措手不及,根本無暇回到軟黛城之中?」郁泉幽替那黑衣人將她心中疑惑說了出來,一臉嘲諷的笑意,讓那黑衣人緊緊蹙起了眉頭。
「事到如今,你被團團包圍...還不肯露出你的真面目么?」郁泉幽轉而收住嘴角笑意,一雙冰眸緊緊盯著黑衣人,藏在袖中的雙手卻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那黑衣人沉默許久,冷然一笑,「你...早就猜到我是誰了吧?」
那熟悉的聲音鑽進了在場所有人耳朵之中。站在最前頭的容錯與容允一片愣然無措。面面相覷。
這聲音,郁泉幽再熟悉不過。熟悉的讓她覺著一切都恍如隔世。
少頃,她慢慢扯出一絲笑容,一點點的將嘴角上揚,有些慘然的說道,「元玉...真的是你。」
那黑衣人莫名一顫,一雙黑眸冷冷的看向郁泉幽,片刻過後,她猛地扯掉圍在臉上的黑紗,環手抱胸冷笑道,「不錯。是我。」
郁泉幽凝了凝眸。看著元玉那張瓷白精緻的面容,略微失了神。
「不過...我很好奇...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了身份?」元玉緊緊瞪著郁泉幽,一改往日那股柔弱無知,懵懂可憐的模樣。那張略微偏黃的臉上喚上冷然的表情后顯得那樣可怕。
容錯與容允都有些不敢相信。
誰也不會想到,平日里根本不起眼的元玉竟然就是那個一直以來替炎珺做事的天族人。
誰也不會料想到,常日里元玉這樣一個身世遭遇可憐可悲,性格善良溫順的人竟然是炎珺的心腹。
又有誰能料到,便是此人,常年以來與六界之中繞弄風雲。替被封印與牙骨洞之中的炎珺在六界打下深厚的基礎。
郁泉幽從前也從不敢料想。只是事實就是這樣,讓人措手不及,讓人寒心不已。
「你可還記得....四長老死時...你緊緊握著四長老的手,卻被她的血跡染了手腕處時?」郁泉幽細細說來,說的十分仔細,想要元玉回想起那個瞬間。
元玉顯然覺得奇怪不可理解。皺著眉頭盯著郁泉幽看了半宿道,「我不認為我那個時候有任何暴露身份的舉動。」
「是,你演的極像。沒有絲毫破綻。」郁泉幽淡淡笑了起來,「我也不是當時才注意到的。若不是我失蹤的那段時間不忍相信四長老已死,想要求證這最不可能之事而打開了浮綠鏡,我根本不會發現你手腕上的那道傷痕。」
「傷痕?」元玉猛然一驚,露出手腕。可那白皙的手腕上哪有什麼傷痕?
「元玉,你就算是掩藏的再好...也應該知道天族的基礎幻術遇血便溶。根本遮掩不到什麼。」郁泉幽淡淡嗤笑起來,「而那個時候...你手腕上的傷痕,便這般悄悄顯露出來。」
元玉不由得一愣,隨即呵呵笑了起來,「我以為...」
「你以為我只是因為這樣的緣由懷疑你么?」郁泉幽搶過了她的話,又道,「可還記得當初我為了尋找斑古亘玉救治帝玦,想要將元家當年之事查清楚,以此證明淪惑之罪時?」
元玉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不做聲,等著郁泉幽繼續往下說。
「你故作被人追殺,驚慌失措的逃到我們當時於結界邊上住下的小竹屋的事情么?」郁泉幽輕輕嘆道。
元玉擰緊了眉頭道,「我自認為沒有露出破綻。」
郁泉幽卻笑道,「那不過是你自以為的。當時我帶著眾人逃出長白,浮生先帶著你們走了一步。雖然當時你說元母掙破了浮生的乾坤網逃走。浮生與顏姨一同去追你母親。這樣的理由雖說並不可疑。仔細想一想卻覺得很是奇怪。浮生知道你武功極弱,若是一人遭到什麼危險,根本抗不過幾招。可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放你一個人離開。這樣的可能便只有在他確保你可以安全的來我身邊才會發生。那麼他便一定是安全將你送到了我們當時帶著元影暫住的竹屋附近后,才會放心離開隨著顏姨前去追捕元母。
可你...偏偏在我們住下的那片林子附近被人追殺...而我所斬殺的那一群人皆是厲鬼所化,被你隱去了戾氣才會形同凡人一般。你大概是想要讓我將目光更加堅定的鎖在淪惑身上才會如此下手。
因為當時我所能想到的,會下此黑手的便只有淪惑一人。可恰好是你這般心虛之舉才讓開始對你有所懷疑。你若早就被浮生送到了我們所約定的地點,大可以早些等在木屋前。又何必隻身一人躲在深林之中,非要遭到那群紫衣人的襲擊才肯出來?
只怕你當時很是著急。為了替炎珺拿到斑古亘玉,你必須跟在我們身邊。必須同我們一起前去蘇周揭開當年之事。
但心細如髮的你害怕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面前,會讓我產生懷疑。因為你平日里的樣子,實在太過羸弱。就算之前為了元母,一個人獨自從中原流浪至百夜城時,也幾乎差一點沒有命。你一直裝的不會武功,身體更是不堪一擊的虛弱。
你害怕浮生趕回來時沒辦法幫你圓謊,才會自導自演一出。利用我對你的同情打消我對你的疑惑。」
元玉微微扯了扯嘴角冷然道,「確實是我多此一舉了。之後我便發現你一直有意的防著我....」
「元玉。」郁泉幽略有些不平靜的喚了一聲道,「我只問你一句。」
「什麼?」
「淪惑臨死前,曾提到一個人的名字。」郁泉幽輕聲說著,「那個人名叫梅音羅。」
她望著元玉,鼻子忽然酸了起來,「他說,是那個人設下的陰謀。包括通過元影之手...將知道內情的淪惑殺死。並同時解決掉元影。讓他體內那一塊斑古碎片歸位。我想問問你。那個叫梅音羅的,就是你對么?」
元玉卻在此時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冰冷刻骨,「沒錯,就是我。」
「所以,真的就如淪惑臨死之前所說...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從元母中了鬼屍之毒,再到顏姨中了鬼屍之毒。都是你的手筆?」郁泉幽語氣有些微顫,似乎在盡量剋制著什麼。
「你似乎還對我抱有什麼期望?」元玉嘲諷的說著。眼底都是嗤笑。
「那便讓我完完整整的告訴你。我是如何害死你的母親,元影,浮生,你尊敬的大長老,四長老的?」元玉此刻就猶如一個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臉上微揚得意的表情讓人瑟瑟發抖。
「我想要將怨修復活。可怨修即使復活,沒有記憶對我來說也是沒有任何用處。我歷經幾十萬年,所做之事不過就是為了讓怨修想起我。但是想要讓他想起我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