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砍掉她的手指
嘩啦——
兩分鐘后，蘇郁染坐在裝滿冷水的浴缸里，隨著她的進入，水從容器中溢出。
冰冷的液體包裹住火熱的身軀，冰火兩重天，蘇郁染雙手緊緊抓著缸沿，身體止不住哆嗦，頭骨發麻，似被人扒了頭皮。
站在門口的宮洛衍，凝視著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心中漣漪四起。
他承認，她很堅毅，寧願承受這種痛苦，也不願意爬上他的身體。
京城中多少名媛想盡辦法也沒能靠近他，這個女人卻視他如雜草，而他偏偏沉淪在那雙相似的眼睛里。
有意思。
時間悄然逝去，蘇郁染泡在冷水裡，意識漸漸變弱，最後凍暈了過去。
迷糊間，她感覺到有人把她從水裡撈起來，然後被一團溫暖罩住。
等她醒過來時，房間里陽光四溢，明媚溫馨，可她的心情卻要炸了！
「你給我起來！」蘇郁染裹著被子，用枕頭砸醒躺在身側的男人。
宮洛衍緩緩掀開眼皮，單手抓住飛來的枕頭，帶著不耐睨她，「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有哪門子救命恩人會趁人病爬上人家的床！」蘇郁染臉上載滿憤怒，像只遇到危險的刺蝟。
宮洛衍把這句話在腦子過了一遍，瞬間明白她誤會了什麼，好整以暇靠著床頭，「昨晚是你哭著求我抱你的，蘇大小姐，不記得了？」
蘇郁染試著回想了下，零碎的記憶片段在腦內拼合，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不自然地咳了兩聲，語氣扭捏，「除了抱，還發生什麼嗎？」
宮洛衍似笑非笑地對上她求知若渴的視線，幽幽勾了下唇角，清冷中帶著戲謔，「該做的，都做了，而且是你主動的。」
靠！蘇郁染生無可戀地垮下肩膀，想把自己像放煙火一樣放出去。
閉眼平靜片刻，再睜開眼時，已是一片沉寂，蘇郁染斟酌了下詞語才開口：「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宮先生你肯定也有引導了，反正我是不會負責的，就當做一夜情吧。」
「一夜情？」宮洛衍臉色冷下來，周身氣壓徒然驟降。
難道她就這麼不想和自己發生關係？
男人冰冷視線鎖住她，高高在上的神態中夾著鄙夷，「女人，你想多了，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
「真的？太好了！」蘇郁染鬆了口氣，暗暗腹誹這個宮洛衍太惡趣味了吧，居然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嚇死她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感謝還是要說的。
收起笑容，蘇郁染一本正經地對男人微微躬身，「宮先生，我很感謝你又救了我，唔……我的孩子呢？」
「在醫院。」
漠然丟下這幾個字，宮洛衍的長腿已經邁向門口，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煞氣。
蘇郁染沒心思去研究為什麼這位佛爺生氣了，飛快鑽進浴室洗漱。
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時，怒火在眼裡熊熊燃燒。
蘇宛若，等著，她會把一切都加倍奉還！
到了醫院，看到蘇寶寶渾身淤青，臉浮腫得厲害，蘇郁染的心猛地揪成一團，強忍淚意，把蘇寶寶抱在懷裡，「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蘇寶寶搖頭，眼睛紅紅，卻沒讓眼淚掉落，「媽媽，宛若姨姨是壞人，我不喜歡她！」
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孰是孰非，已經有正確的認知。
「媽媽也不喜歡她。」蘇郁染很欣慰生了個這麼懂事的孩子。
蘇寶寶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蘇郁染的臉，輕輕的，不敢用力，「媽媽，你臉上的傷疼嗎？」
蘇郁染心中一暖，扯唇笑了笑，「沒事，媽媽不疼。」
站在門口把房間里的一切盡收眼底的宮洛衍，轉身走到窗口，摸出手機放在耳邊，「幫我調查一個人，蘇寶寶，以及蘇郁染五年前的那件事。」
「不是吧表哥，你現在還跟蘇郁染在一起嗎！那個女人很厲害的，不過我看你應該能駕馭她。」宮小四略惆悵地嘆了口氣，「說實話，這個蘇郁染除了脾氣差點，還有腿腳粗暴點，其實她的臉和身材真的很正。」
聽筒傳來宮小四曖昧的笑聲。
宮洛衍冷冷道：「從今天起，不要讓我聽到任何你意淫蘇郁染的話，否則我扔你出去。」
「不是吧，表哥你來真的啊……」
宮洛衍再次掛掉電話，並且暫時將宮小四拉入了黑名單。
昏暗潮濕的地下室，沒有一絲光亮。
蘇宛若被推倒在地，像螻蟻一樣匍匐，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上面已經遍布青紫和鮮血，一股好像死老鼠屍體的味道嗆得她胃裡翻江倒海，惡臭殘渣從口中吐出，她想挪一下位置，卻沒辦法挪開，只能強忍著自己的嘔吐物散發出來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地繼續嘔吐。
沉穩的腳步聲讓她全身神經緊繃，還沒從毆打中緩過來的身體瑟瑟顫抖，像極了上個世紀監獄里的可憐囚徒。
一雙程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野里，蘇宛若擔心又會被打，嚇得哭出來，爬到男人腳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宮洛衍居高臨下俯視她，眸色涼薄，「沒有下一次，你敢動我的女人，就要付出代價，這樣就讓你逃脫，未免太便宜你了。」
「把她的手指砍下來。」
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扼住了蘇宛若的脈門，她的身體顫抖得更為厲害。
保鏢把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方就是雪亮的刀刃。
「啊，救命啊。」蘇宛若嚇得鬼哭狼嚎，雙腿間淌出一股熱流，那是嚇到生理失禁，流出來的尿。
刀刃被保鏢拿起，猛地往下刺。
就在這時，助理疾步走下來，「老闆，蘇小姐回來了。」
男人冷血無情的臉色瞬間轉變成柔和，簡直判若兩人。
「先把她關了。」落下這句話，宮洛衍快步走出這個骯髒惡臭的地下室。
蘇宛若因此也逃過一劫，顫抖著把手縮到懷裡死死護著，直到那群保鏢離開，鐵門關上，她才找回一絲安全感。
同時，眸子里漸漸升起一股濃烈至極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