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屍蟲
我緩了緩神,問道,「何叔,怎麼會有這麼多這種東西?」
何寶生說道,「問題就出在它們上面。村裡有好幾個人失蹤,結果只找到了它們。」
我不解的問道,「它們是在哪找到的?」
何寶生說道,「這三天以來,每天夜裡都會有人失蹤。第二天早上,他的皮膜就會被掛在晾屍崖上。」
「晾屍崖是個什麼地方?」我繼續的問道。
何寶生苦著臉說道,「這件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領著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們跟著他從房子里出來,沿著小路一直向著村外走去。
剛剛走出去不遠,我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水聲傳過來。
一條大河彷彿匹練似的,正從不遠處流過,河水異常湍急。這裡是汴水的一段,當地人管它叫伏牛河。
在河對岸,是連綿起伏的山嶺。
何寶生邊走邊說道,「這件事非常怪異,每年出事前,都有人能聽到,有牛叫聲從河裡傳過來。」
聽他這麼說,巫猛問道,「不會是水流的聲音吧?」
何寶生搖搖頭,說道,「村裡那麼多人,不可能都聽錯的。」
這就奇怪了,我望著湍急的河流,腦袋裡滿是問號。
一座石橋從河面上跨過通到河的對岸。在離石橋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光禿禿的山崖。
山崖上面寸草不生的,連石頭都變成了黑色。
何寶生說道,「因為伏牛河河水很湍急,經常有人失足落水,偶爾會有屍體從上游漂下來。村裡有專門干撈屍活的。他們撈到屍體后,會把屍體掛在山崖的陰面,等死者的家人來領回去。逐漸的那面山崖就被叫做晾屍崖。」
難怪山崖上面會寸草不生的。因為屍體屍氣很重,周圍的草木全部都枯死了。
我們邊說邊往前走,到了山崖腳下,我才看清楚。
在山崖朝著北面那一側,上面的崖壁伸展出來,就像屋檐似的。
崖頂上掛著很多根大拇指粗細的紅色繩索。在其中幾根繩索上面,還掛著沒人認領的屍體。
那些屍體都快要被風乾了,來回晃動著。同時一股子腐臭味道撲面而來。
在跟我來的人當中,有幾個年輕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都戰戰兢兢的躲在人群後面。
我倒是見多了這種事,我仰著臉,望著掛在把空中的繩索。問道,「您所說的人皮,就是在那些繩索上發現的嗎?」
何寶生說道,「不錯,這些天,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在繩索上發現它們。村民都不敢出門了。可是仍舊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第二天早上,還會看到這些可怕的東西。「
我皺著眉頭望著晾屍崖。這裡離河邊不過一百多米遠,我石崖上下來,然後向著河邊走去。
河床里滿是鵝卵石,而在離河岸較近的地方則是厚厚的淤泥。我忽然發現,在鵝卵石上留下了一排黑色腳印。
那些腳印很淡,要不仔細看,根本就沒法發現。
修鍊祖傳的水遁術之後,我的眼力也比別人強很多。
對於這種顏色的腳印,我簡直是太熟悉了。因為當初死倒經過的地方,也會留下這種腳印。
腳印之所以會變成黑色,是因為腳上有著很濃重的煞氣。
煞氣非常霸道,連石頭都會被腐蝕出痕迹來。
我抬頭向著遠處望去,發現腳印是從河裡出來的,並向著晾屍崖那邊延伸過去。
給我的感覺,好像有人從河裡上岸,然後直接到了晾屍崖上。我卻沒看到回來的腳印。
這個時候,連何寶生等人也注意到了那行腳印。
何寶生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難道失蹤的人都是自己進到河裡去,然後從水裡爬上來,再把自己吊在繩索上的嗎?
可他們的骨肉又到哪裡去了?
我皺著眉頭尋思了一會,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件事真有些匪夷所思的。
我跟何寶生說道,「何叔,我們先回村子。晚上時,你把大夥都召集到一起。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寶生答應著。大夥回到村子里。傍晚時,何寶生把村裡人都集中到他家裡來。
村民都面色蒼白的,大夥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偶爾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傳過來。
我跟巫猛等人守在門口處。何家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到了半夜時候,外面忽然起風了,風吹著窗戶發出嘩嘩聲響。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院子里傳了過來。
腳步聲很輕,更像是風吹樹葉發出來的聲音。
聽到聲音,大夥都戰戰兢兢的。
何寶生事先做好了準備,院子里裝滿了燈,外面亮如白晝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緊接著,噹噹當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聲音很有節奏。
這下在場的人都被嚇壞了。因為全村的人都在這裡,不可能再有人來的。
我透過窗戶向著外面望去,借著燈光,我看到外面站著一名男子。
他身上穿著一見白色體恤,連他的面孔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的。
其實除了我之外,連巫猛等人也都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大夥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彼此。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我身邊的黑子忽然狂叫起來。它的聲音有些震耳欲聾的。
黑子扭過頭去,目不轉睛的盯著站在離我們不遠處的何寶生。
因為站在外面那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剛才還滿臉驚恐神色的何寶生,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來。
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黑子忽的扭頭朝著地上一陣狂吠。
與此同時,那些村民就像躲避瘟疫似的,遠遠的躲到一邊。
經過黑子的提醒,我趕緊向著旁邊跳出去一米多遠。
正有一條蚯蚓一樣細長的蟲子從我剛才站立的地方鑽出來。
它全身都是血紅色的。最顯眼的是,在它頭兩邊,各有一顆大得跟頭不相稱的黑色眼睛。
它嘴裡的牙齒像一排鋒利的針似的。它的模樣看得我有些頭皮發麻。很明顯,它是奔著我來的。
如果我躲得慢一些,非得被它咬中不可。
其他人就沒我這麼好運了,無數條這種蟲子從地下鑽出來。
它們速度極快,其他人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它們鑽進褲腳裡面。
不過眨眼間,他們就像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這種蟲子非常詭異,似乎帶有劇毒,一旦被它們咬中,就會身體僵硬。雖然頭腦是清醒的,可身體卻不能動彈。
我趕緊向著人群中跑去。村民驚呼著四散分開,看來他們也很害怕這種紅蟲。
見我沒被制住,何寶生眼裡滿是失望的神色。我已經明白了,原來是他在搗鬼!
這件事著實有些匪夷所思,想要救那些手下,得先制住他才行。
我向著何寶生撲過去。
何寶生的反應倒是很快,扭頭向著門外跑去。
我不管其他村民,因為何寶生才是罪魁禍首。
我緊跟著追出去,令我意外的事,等我到了外面時,剛才還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了。給我的感覺,它就像幽靈似的。
何寶生直接向著大門口跑去,嘴裡喊道,「趙先生,快來幫忙!」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已經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他的模樣倒是很清秀,只是臉色有些發青,看著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
何寶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躲在他身後,說道,「這個小子狡猾得很。屍蟲居然傷不到他。」
年輕人冷笑著說道,「沒想到,河洛鎮還真有一個不是飯桶的。」
我怒不可遏的瞪著他,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陷害我們?」
那人冷笑著說道,「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名叫趙偉。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你們這些人,都是巫家的棄卒。他們故意讓你們來送死,這是我們兩家族長之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