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全部家當

王婆子哼了聲，回去看錢貴生，李氏已端了熱水來，將錢貴生腦袋上乾涸的血跡擦了去，額頭上一道五寸長的傷口仍在流血，看著觸目驚心。

怎麼說也是和自己過了半輩子的老伴，王婆子心裡也著急，可韓浩明剛剛和閨女退親，閨女嘴上不說，心裡多少還是隔應得慌。她這才不願意韓浩明在她家門前晃悠。

既然閨女都說不介意了，這膏藥該用還是得用吧。

止血貼一共兩片，勉強夠貼住錢貴生的傷口，貼好之後，血倒真的止住了，只是錢貴生仍是精神不濟，時不時嘴裡呻吟一聲。

這一夜，大傢伙都睡得不安穩，錢貴生半夜裡發起了高燒，王婆子一直守著，到天蒙蒙亮時，大哥被王婆子安排再去請大夫。二哥帶著二嫂還有三哥等人照常下地幹活。錢向花借口要照顧爹，也留在了家。

錢向雪看著錢貴生臉色不對勁，手探上他額頭，高燒得厲害，「娘，爹這發熱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個兒剛準備要睡，就發現老頭子渾身滾燙。」守了一夜，王婆子神色憔悴，年紀大了經不住熬。

「張大夫要還沒在家，我們送爹到鎮上看看吧。」發燒可大可小，萬一燒成個傻子，或是直接成植物人，那也不是沒可能的。

趁王婆子不注意時，錢向雪給錢貴生搭了個脈，光用止血貼沒用，這瞧著比昨天更嚴重了，得開方子熬湯藥才行。

大哥匆匆回來，張大夫還是沒在家。錢向雪覺得不能等了，催著大哥雇了輛牛車，將錢貴生往鎮上送，王婆子從上鎖的抽屜里拿出兩串錢，隨著大哥一起出發。

錢向雪本來也想跟去的，王婆子楞是沒答應。

「姑娘家家跟出去能做得了什麼，你就在家好好歇著，有什麼事我會讓你大哥回來報信兒的。」

再囑咐幾句，便出發去鎮上，榮平漏了東西回家拿時剛好碰上，也一同去了。

許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情感，錢向雪對錢貴生這個名義上的爹有些擔心。按理說血已經止住了，可高燒不退有很大危險。在這醫學落後的時代，沒有檢查儀器，錢向雪能做的也不多。

家裡兩個小不點乖巧的在她腳邊坐著，出了這等事，李氏屋裡屋外的更加忙碌，沒有大人看顧，小不點們只好圍在最近突然變得友善的大姑身邊。

「大姑，爺爺會好起來嗎？」爺爺滿身是血的模樣在小榮富的心裡揮之不去。

錢向雪一楞，伸手摸了摸小榮富的腦袋，再把紅娟摟進懷裡，「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王婆子一天一夜沒有回來，第二天下午榮平回來了，一見著李氏，榮平慌亂的心才稍微定下來，「爺爺昏迷不醒，奶奶帶的錢不夠，讓我回來拿錢。」

李氏心裡一咯噔，王婆子出去時她是瞧見了的，拿了兩串錢走的，竟還不夠？

榮平將鑰匙交給錢向雪，「奶奶說了，讓大姑拿錢。」

錢向雪打開王婆子房裡那帶鎖的抽屜，裡面怕是錢家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