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章 有什麼區別
孫威忽而笑了,笑著說道:「攝政王妃就是不一般,試探人都弄得像真的一樣。」
「如果我要試探你,就不會在這裡見你。」
蘇靈雨不理會孫威怎麼想,也不管孫威眼神里的殺意。
「念在我們曾經是夥伴的份上,念在你我之間的情分,這件事我不會主動說出去。」
「北邊不是很安定,沒有處理好北方的草原人,北邊都不會安定。
魏國滅亡,有許多魏國餘孽,攜家帶口投奔草原人。草原人時常南下,朝堂需要一個人去守住邊疆。
這兩年我和攝政王,都會在那邊,需要有人在那邊帶兵,將雲嵐換回京都。」
孫威明白了她要說的,她是想讓他過去,讓他去換雲嵐。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有野心。」
她直接了當說出,讓孫威有不祥預感。
他如果否認,那就太假了,誰人沒有野心?
如果不否認,又讓她抓到把柄。
只能靜觀其變,尋到好的缺口,想到好的理由,才能更好地反駁。
「有野心是好事,沒有野心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孫威穩如老狗,想要嚇唬他是不能行的。
得要七分真,三分假,才能哄住孫威。
蘇靈雨與他說:「當年你想要名聲,想要更多的權利,於是與韓佑合作。
為了給韓佑投名狀,你將青橋先生弄死了。
你以為韓佑死了,就沒人知道這件事。
你確實做得很隱秘,但是你忘了,韓佑身邊不止是他自己人,還有一些別的探子,比如魏國探子。」
孫威的心,沉鬱了下去。
蘇靈雨說:「當年我也不曾知道,更不會往你身上想。
當年為了牽制韓佑,我們將你放了出去。
兩家決裂這件事,這是我們商議過的,造成什麼後果,我們當年也想過。
你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家族,殺青橋先生這件事我能理解。」
孫威決定自己該慶幸,該笑笑的,可是心底告訴他,這個是個甜棗,大棒子在後頭。
聽得她說:「正是因為理解,我們願意把它放下,讓它成為過去。
只是這些年,你的勢成了,有朝一日遇風便化龍。
你不能留在京都,更不能與文官接觸。」
憤怒、不甘、惶恐從心底下冒出,孫威死死忍住,不讓情緒外露。
孫威笑著說:「你就不怕我成為第二個安祿山?」
「藩鎮割據可不是好事。」
蘇靈雨笑而不語。
孫威的笑容帶有些苦澀。
藩鎮割據固然可怕,攝政王與攝政王妃依舊年輕,有他們兩人壓制。
他孫威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屈居他們之下。
甘心嗎?
不甘心。
還能如何?
他們是蕭家人,他們是皇帝的父母,他們更是掌握了他的把柄。
不低頭,還能怎麼樣?
「你也不要感覺不甘,家裡的田地就這麼點,爭來爭去沒什麼意思。
你不如跟著我,我帶你去看看世界。
去看看草原的那一頭,去看看海洋之外的國家。」
「只要你命夠硬,人生事迹定然比別人精彩。」
這是一個甜棗嗎?
安慰人心的甜棗。可惜這個棗不甜,安撫不了他的不甘。
孫威摸一把臉,起身要離開。
「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聊天了。」
…………
孫威心裡不甘,心中不服。滿腔的憤怒無法發泄。
恰好遇見了攝政王從永安殿出來,孫威上前與之碰面。
「王爺。」
「武侯有事找本王?如果是政事,我們回到宮衙再說。」
孫威兩手環胸,與王爺同一方向,像是要與他一同行走。
「也不是什麼政事,只是有件事要與你說。」
他說道:「皇長子要滿月了吧?聽說等皇長子滿月之後,你們就動身北上,可是真?」
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三公六部不少人知道,也為北上做準備。
蕭景行大方承認了,並問道:「武侯想要一同北上?」
「本侯倒是不多,只是有個人捨不得我,想我一同北上。」孫威將語氣說得很曖昧。
孫威說道:「剛剛三兒來找本侯,一說當年之情,說起我們在東泉村遊玩的好時光。
那時候王爺還沒注意上三兒吧?現在想想,如果當年我強硬一些,三兒是不是就……」
蕭景行眼神冷冽,面有殺人意。
孫威不怕死,再刺激他一番。
「三兒說希望我一同北上,一路上好有個伴。當王爺在外領兵的時候,也好有個人陪她說話。」
蕭景行一拳打過去,孫威格擋。
蕭景行另一拳揮過去,隨即抬起膝蓋頂撞孫威。
孫威一時不擦,被膝蓋頂撞了肚子。還沒等他反應,蕭景行第二波攻擊來了。
跟在王爺身後的大人,不敢上前阻攔,不聽勸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守衛皇宮的禁軍,只敢在外面守著,不敢上前阻攔。
一人是攝政王,另一人是武侯,不管是哪一個,都得要他們敬著。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拉開啊。」
「你們還想不想活了,快去拉開。」
隊長想上前,也不能插手啊。
兩位爺都是練家子,個個都動怒,即便他願意挨打上前拆,也不一定能攔下啊。
好在兩人很快就分開了,各有受傷,孫威明面上沒受什麼傷,但他的仕途走到盡頭了。
打了皇帝的父親,這人還能受皇上重視嗎?
純屬是找死嘛。
眾人跑過去,向攝政王問候:「王爺,你怎麼樣了?」
「王爺,您還好吧。」
「來人,將武侯拿下。武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打入天牢。」
禁軍見此,上前將武侯包圍,要將武侯拿下。
孫威不反抗,他已經反抗過了,他已經出過氣了。
再做反抗就是真的找死。
押武侯下去的,曾經是孫威的屬下。
他說道:「您怎麼能與王爺動手了。您有再大不悅,也不能與武侯動手啊!」
「即便想也不能在這裡啊。您這一動手,京都還有您一席之地嗎?」
別人在意,他孫威已經不在意了。
他註定是要離開京都的人,在京都留下勢力,還有什麼用呢?
孫威官袍一打,兩手背在身後,滿不在乎地往天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