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唔,真好吃!」向日岳人咬了一大口的蛋糕,淡紫色的藍莓果醬站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你是在哪買的?」很滿意地笑著,連眼睛都米了起來。
冷雲笑著坐到了跡部身邊,捧著手中裝著蛋糕的碟子。「這是我在手工蛋糕坊做的,喜歡的話下次我可以幫你帶。」她把手上的碟子遞到了跡部面前,「跡部,你要嗎?」那是一塊巧克力味的蛋糕,半透明的糖漿包裹在奶油花邊上,泛著晶瑩的光澤。
跡部抬起頭看著冷雲手中的蛋糕,放下了手中的書:「沒想到你還會做蛋糕,藤堂冷雲你真的是有些超出本大爺的想象了呢。」
咔。門再一次被打開。忍足侑士,穴戶亮,鳳長太郎還有另外的少年都陸陸續續的走進休息室里。隨後都人手一份蛋糕,都是淡紫色的藍莓味蛋糕,當然,除了跡部手中的那份巧克力蛋糕。
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的特殊待遇,跡部用餐叉叉起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冷雲坐在沙發上,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很恍惚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青學一樣,就像是時光飛快的倒退到了自己剛回到日本,然後遇到了那些喜愛網球的少年。
她幫助他們喝下那種奇怪的乾式蔬菜汁,就算其實自己也不喜歡那種味道。他們喝下她泡的茶,不過那的確很好喝。她靜靜地坐在網球場白色的休息椅上,會坐上很久但那並不無聊。他們會再球場上奔跑追逐著他們所想的,那的確很有趣。
偶爾,他們會走下球場接過她遞來的毛巾和溫熱的茶。坐在她的身邊,笑著閑聊著。有時,那個永遠都是一副很拽的樣子的少年會遞給她一罐葡萄味的芬達,並告訴她不要喝那麼多的乾汁。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直到——伊藤淺佳的出現……
「藤堂。」
猛地抬起頭,冷雲被這呼喚從回憶中拉扯出來。她對上了一雙像狼一樣狡黠的寶藍色眼睛:「什麼?」
「你在青學發生過什麼嗎?」忍足侑士向她問道。
向日放下了手中的碟子,雖然那個碟子早就空了:「對啊,為什麼他們都那麼針對你?」
「……」冷雲看著那些紛紛看向自己的少年。那些疑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還是在質疑些什麼。
「想知道嗎,他們敵對我的原因。」冷雲轉過視線看向了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聲音變得很淺淡,「好啊,我告訴你們……」
陽光在不動聲色地移動著自己燦爛耀眼的身體。輕柔地用自己的指尖拂過少女有些清冷的清秀臉龐,那是一種暖暖的感覺。窗外樹梢的鳴蟬叫得很響亮,伴隨著樹葉的搖擺聲祭奠著盛夏時光里它們剩餘的短暫生命。還有悄然流逝的盛夏陽光……
「就是這樣。」最後的結束語,就是這樣。冷雲靠在沙發上,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那些少年只是沉默,沉默著看著自己在地面上悄然行進的影子。
她講了這樣一個故事,是一個在青春學園的所有學生都知道的故事。卻並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故事。
她只是講了,她毀壞了青學的網球部。並沒有說,其實並不是她毀壞的。
「藤堂你……毀壞了青學網球部?」鳳長太郎難以置信地失聲叫道。
「如果我說,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是我做的。你們會相信嗎?」冷雲抬起頭一一回應著那些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詫異目光。
向日岳人一屁股做到了沙發上冷雲邊上的空位,把兩個手臂枕在腦後:「如果你說那件事情是你做的,我們才會不相信呢。」
「藤堂你不可能做那種事情的!」芥川慈郎很篤定地說道,似乎連永遠伴隨他的睡意都消失了。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為什麼不向他們解釋?」忍足侑士不解地看著冷雲,問道。
「就算說不是我做的,那麼真正做這件事情的人也不會得到懲罰。她偽裝成了這件事情的被害者。」冷雲晃了晃垂在沙發邊的小腿,「更何況,這樣做的話會有人受到傷害的。」
「呵,笨蛋。」跡部景吾輕笑了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把它在冷雲的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你以為你沒有受到傷害嗎?剛才哭成這個樣子。」
冷雲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並不是因為不信任而哭的,是因為信任才哭的。」
跡部景吾眯起了眼睛側頭看著冷雲,陷入了靜靜的沉寂。
因為很少遇到這樣的信任。
謝謝你。不,應該是謝謝你們才對。
相信自己的人不知有兩個了,而是有很多。真的夠多了,她不再奢求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