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張貴兒莫名中毒
張貴兒的情況極其的不妙,穆昌平直接按照疫病方式處理,不許任何人進出院子,趙元稹因著接觸過他,也直接被狠狠灌下許多湯藥,沐浴的皮都下來一層才允許進去,裡頭還有兩個打下手的大夫也是不停的擦汗。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楊寶元跪在床榻邊雙手握住張貴兒的手,看著直接起身的人,嘴|唇都在顫抖,對著收起針的穆昌平低吼:「你做什麼呢!貴兒好好的,你們開藥啊!多貴的藥材都可以!你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嗎!」
楊寶元目光落在虛弱的人臉上,輕輕的叫了她兩聲,衣裳已經換了三次了,剛剛幾乎是在嘔血了,如今身體冰涼涼的,呼吸微弱的必須用極其輕的羽毛才能感受到,穆昌平目光凝重:「能做的都做了,源頭沒有找到,但是其餘十幾個裡頭的確是要康復的,我已經按照成功救治的法子給她下藥了,只是她的身子太弱了,加上本就有因著肺上有毛病,現在只能聽天由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趙元稹見兩個大夫都搖頭走出去,結果燕辭手裡的湯藥過去:「男子漢大丈夫的慌什麼慌,家裡條件比外頭好幾十倍,什麼都不缺,張閣老在天之靈也會保佑著貴兒,扶起來,先把湯藥走下去。」
穆昌平開了窗戶通風透氣:「現在只能觀察癥狀下藥,我們這邊是被動的,我細細的看了貴兒的那日出門去過的所有地方,沒有任何的不妥當。」
外頭有小斯叫他,他便是走了出去。
楊寶元小口小口的把湯藥給張貴兒順下去,可是根本送不下去,張貴兒已經不能自主的吞咽了,楊寶元手都在顫抖,趙元稹沉默了下,直接讓楊寶元把人抱住,捏著她的下巴直接灌藥,只要能進去小半都是極其好的。
燕辭已經在旁邊無助的跪下了,這幾日張貴兒真的和死人沒區別了,每日就是咳血高熱,毫無意識,即便是偶爾睜眼都是毫無反應的,每天都要不停的用針灸刺激,那些針從指甲縫進去,她看著肩膀都是顫抖的她難受的低低哭泣起來。
「貴兒,你喝點,喝下去就好了。」楊寶元看著懷裡的人完全沒有反應,真的是急的不行,直接咬牙扯了趙元稹手裡的湯藥含了一口給她嘴對嘴下去。
趙元稹蹙眉對著哭戚戚的燕辭開口:「你在細細的想想!到底姑娘還去了什麼地方!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這樣了!」只是慶幸還沒有大規模的開始,張貴兒的葯是用的最好的,若是這樣都沒有救了,那其他人,趙元稹已經不敢去想要死多少人了!
即便是曾經大肆蔓延的,也是又源頭可以查到的,這次完全是太離譜了。
楊寶元總算是把湯藥走了小半進去,燕辭哭的肝腸寸斷:「不如就讓姑娘好好的走了吧,她這樣太難受了。」
「你閉嘴!」楊寶元抱著珍愛的人陰冷的道:「我素日忍你是貴兒情同姐妹的人不與你計較,你嘴裡在詛咒她一個不好,我親自活颳了你!給我滾開!」
「元少爺,這幾日你寸步不離的守著,姑娘多難受你看的清清楚楚的,嘴裡反反覆復都是疼這個字眼,現在這樣······姑娘已經夠哭的了——」
「你閉嘴!」楊寶元砸了葯碗在燕辭跟前:「滾出去!即便是閻王爺來了,我也親活剮了他!」沒人能搶走他楊寶元的人。
這時候穆昌平大步走了進來,目光閃動焦急:「趙元稹,出事了!」
趙元稹砰的站起來,她已經三日沒有合眼了,剛剛才把駱軒學送走的,如今到處都是爛攤子,五成的災民都朝著府州湧現進來,他真的是焦頭爛額的很,兩步上去,他看穆昌平欲言又止,眯眼:「你是覺得我現在很有閑心?」
「寶黛,寶黛暈倒了,剛剛朝朝來說,是高熱,這病恐怕潛伏期極其的長。」
「你他娘的說什麼?」趙元稹砰的把人推開,想起什麼又倒轉了回來,模樣非常焦急,語氣卻是非常平靜:「寶元,你不要離開這裡,你在這裡陪著貴兒,若是貴兒真的······你看著辦。」說罷就直接走了。
楊寶元蹙眉眼神更深了起來,楊寶黛是他的親姐姐,他們兩個是一個娘胎出來的,他不可能不擔心的,可是張貴兒只有他了,「你別哭了,在哭你就給我滾出去。」
趙元稹疾步朝著院子去,楊寶黛是突然的暈厥,孫嬤嬤給趙元稹引路:「這兩日有點風寒,喝了兩碗薑湯就已經好了,這半個多月也沒有出去過,因著懷孕也不敢亂吃湯藥的,就是剛剛突然一下就暈過去了,奴婢們都以為是最近看賬本太過勞累了,可是就——」
「不好了!吐血了!夫人吐血了!快去找穆太醫來!」朝朝驚恐大吼起來:「去叫少爺快點!」
裡頭楊寶黛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氣力,噗呲一口血吐到手帕上,有點喘不過氣的靠著迎枕之上,瞧著進來的人,也是憂心忡忡:「不要管我,去看看淳姐兒,還有,還有······」她捂著已經四個月的孩子,無助的不行:「我沒有去外頭的,這半個月我一步都沒有出過府門的。」
朝朝也跟著開口:「外院的雜役也沒有靠近過內院的。」
穆昌平提著藥箱跟著後頭,診脈施針之後,示意丫頭拿著想通的藥單下去熬藥,又給點了安神香,就把趙元稹拉出去了。
「寶黛到底如何?」
「元稹,我們可能想的太多了。」穆昌平模樣有點憂思起來:「你有沒有想過,沒有蔓延,很有可能不是病,是毒。」
「你說什麼?」趙元稹原本要坐下來的動作都被這句話激的直接站起來,摁了摁鼻樑骨:「有人給寶黛下毒?」絕對不可能!
「我覺得五成的可能是毒藥,而且是慢些毒藥,亦或者是小量的可以要人命的葯,以前就要過記載,有個人想要殺別人滿門報仇,便是把一瓶鶴頂紅倒在他家的井水裡頭,結果那人家的水井連著整個鎮子,所以不少人都出現了中毒的癥狀,起初都以為是疫病。」穆昌平覺得自己找的突破口了:「我要她們吃食的單子!」
趙元稹不懂醫理,但是也自己明白了:「你是想說寶黛這個孩子不可能抱住了是嗎?」
穆昌平艱難的點點頭:「孕婦本就不能隨便吃藥,如今,所以你的好好勸著她。」他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妻子對兒子一直都有心結的,你又是趙家的獨苗,好好的養著,孩子總是還會有的。」
「你剛剛那副葯下去,孩子就會沒有嗎?」
穆昌平搖頭:「寶黛身子骨比較好,但是我用的葯都是對孩子有傷害的,沒準缺胳膊少腿活著是個傻子,亦或者生下來就是死胎,你想好了,我就把葯給你送過去。」
「不必了,直接送過去就是。」趙元稹靠著椅子坐下來,抬手揉著眉心揉了揉:「其餘的交給我就是,這若是毒是最好的,若不是,潛伏期就太長了,可否要讓京城派人來。」
「暫時不必,災民本身孱弱,貴兒也是,所以一開始我可能就想多了,但是寶黛一沒有出門,所以只能從飲食開始走了。」穆昌平說著就朝著外頭走:「你不要去強調什麼兒子之類的,寶黛性子要強的很,若說當初對男女看不重,但是現在她是想幫你傳宗接代生個兒子的。」
趙元稹淡淡的嗯了一聲,:「辛苦你了大哥。」
穆昌平腳步一頓「你這聲大哥我有兩年沒有聽到了。」從苟洱的事情開始,兩個人其實更多的就是利益與共,他輕輕的嗯了一聲:「想來你和寶黛過來這關,以後就是真的白頭偕老了。」
趙元稹喝了兩杯濃濃的茶,就起身去看楊寶黛了。
楊寶黛睡得不安穩,聽著腳步聲就自己做了起來,朝朝小聲道:「湯藥夫人沒有喝下去,說的害怕對孩子不好。」
楊寶黛坐了起來,抬手拉著過來的人:「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孩子也不好對不對,我沒有出去過的——」
「寶黛,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趙元稹握住她的手:「這個孩子和我們沒有緣分的,在我心中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明白嗎?」他把著妻子的肩頭:「我有淳姐兒一個就足夠了。」
「你說什麼?」楊寶黛難以置信的看著丈夫,抬手就要把他推開:「這是我們的孩子!」
「你還有我和淳姐兒。」趙元稹語氣柔和且平靜,把她擁抱到懷中:「好好的把身子養好,我們都還年輕。」其實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要立刻的,期間就已經見紅了兩次了,「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好好的撫養淳姐兒長大便是。」
「我不要!我不要!」
「楊寶黛,這個孩子才四個月就已經見紅了兩次!即便你咬牙保下來這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你明白嗎!?你的活下來這個孩子才有可能的!」趙元稹緊緊的抱著她:「寶黛,父母要對孩子負責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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