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回府州回京城

楊寶元置辦了處小宅院暫時給楊寶黛安身，他被那日的事情活生生一連幾日氣的飯都沒給吃下去，只要想著那日對眼睛的暴擊，他立刻就想提著刀出去和趙元稹那孫子拼|命，氣的他五臟六腑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那日不是楊寶黛攔著，他和趙元稹非得死一個！

他姐姐哪裡對不住他趙元稹了！

結果倒是楊寶黛跟著個沒事人似的，每日不是做針線活就是叫兩處商號的管事過來問事情，楊寶元正預備去陪姐姐吃完飯，他也害怕姐姐悶著，結果剛剛進院子就看後面有忙裡忙慌的小斯過來，小斯忙不迭開口：「元少爺來了，趙大人來了，說的，說的要見夫人。」

「見他大爺的，給我轟出去！不走給我朝死打！」楊寶元完全炸天了，肚子裡頭的四書五經全部喂狗了，彷彿嘴裡不說兩句問候趙元稹全家的話要憋死他似的，手指氣的顫抖，說句真話，他這輩子還真沒想殺人的念頭，如今就想把趙元稹給弄死解恨解氣。

小斯啊一聲。

「不滾給我潑他一身糞！」楊寶元呸了一聲。

小斯臉色都變的很難看，朝當朝首輔身上潑也想，這種缺德又不要命的事情他才不敢！

楊寶元深吸了好幾口氣，沉聲道：「我不是說了不許在姐姐跟前提這個人的名字！」敢給自己親姐姐帶綠帽子，可把著人給能幹到祖墳裡頭去了！

楊寶元的眸子幾乎能化成火焰

他姐姐怎麼好，趙元稹這龜孫子還真的配不上！

小斯見主子情緒不佳，依舊是戰戰兢兢開口：「可是少爺抱了淳姑娘過來，淳姑娘哭的委屈朝著要娘親。」

楊寶元直接罵了聲娘的，這不要臉的缺德玩意！又拿淳姐兒做擋箭牌！這全天下他趙元稹不要臉稱第二，還沒人敢去無獨有偶了！

楊寶元露出個特別譏諷的眼神，背著手眯著眼睛，揚起下巴就開口冷哼：「告訴趙元稹，淳姐兒是他趙家的種不是我楊家的，他若是不要臉了，我楊家也不是什麼看重德行的人家。」這不爭饅頭還要爭口氣！還想夫憑女貴了！占誰便宜呢！死皮不要臉的玩意！

小斯特別為難，趙元稹是什麼人啊！當朝的首輔啊！成天跟著吃飯似的來三次，在門口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的，西南這時候正是冷的凍骨頭的時候，還抱著小姑娘，外頭都是看熱鬧的。

小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覺得他很難做人啊。

這時候朝朝走了出來，瞧著才發了火的人柔柔的說，「元少爺先進去把，外頭奴婢去解決。」

楊寶元憋著的一肚子火直接朝著朝朝去：「你去？趙元稹那混賬羔子凶你兩句怕直接就把人領進來！」

朝朝看他一眼，淡淡的開口：「奴婢不會的，元少爺還是快點進去吧。」

逃過一劫的小斯歇了口氣，卻瞧著楊寶元臉上肅穆，：「少爺······」

「沒什麼。」楊寶元目光落在朝朝的背影上，他怎麼覺得這個丫頭有些氣勢了。

屋子裡頭，楊寶黛笑眯眯同進屋的弟弟笑罵：「整天急眼做什麼，若是讓京城那麼愛慕你的千金曉得你如今這跳脫德行，怕是美夢都破碎了。」她合上手裡的賬本給楊寶元倒茶，又扯了塊軟墊子放在跟前的凳子上，拿起旁邊的橘子慢慢吃著，才是活：「西南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們也該動身啟程了。」

楊寶元抿了口茶，把火氣給滅下去三分，回答姐姐第一個問題：「我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我連著家裡人都護不住，豈不是枉活了歲數，總歸你放心，有我在，趙元稹不敢在你面前飛來跳去的。」他瞧著姐姐的手放在受傷的肩膀上，淡淡的說：「無礙了，真的沒事了。」

就是那日揍趙元稹又把傷口被崩裂開了幾分罷了。

「姐，你給我句實誠話，這事情你預備怎麼處理。」楊寶元嘴唇嗡動，目光沉靜，他一直沒有提這件事情，一是怕刺激楊寶黛，他是一直跟著住在趙家的，比誰都知道這位姐姐被趙元稹的在乎，其二便是知道楊寶黛腦子估計也是亂糟糟的，不如讓她自己消化靜靜了再說。

板著指頭也過去七八日了。

楊寶黛看著楊寶元，指甲剝著橘子瓣白絲的動作頓了頓，淡淡的道：「我不想在看見他了。」

見她沒有提和離的事情，楊寶元微微抿了抿嘴，猶豫了片刻，覺得還是問清楚為好：「所以你是預備氣夠了就回去。」

「我連著淳姐兒都給他，你覺得我是要回去。」楊寶黛淡淡一笑說：「我已經與他和離了一次，沒有必要故技重來一遍，反正就這樣吧，我不想在和他有絲毫的聯繫。」

楊寶黛主動握住弟弟的手，輕輕的道：「至於你們和趙元稹的事情，不必因為我的事情兒撕破臉。」

聽著姐姐如此大局為重的話，楊寶元咬死趙元稹的心思都起來。

「等著明年我春闈中了進士，我會護著你的。」楊寶元心疼姐姐的厲害，頓了頓，就道：「那我去安排安排，明日我們就啟程回府州。」他算著趙元稹怎麼都要在西南在耽擱今日的行程，最好錯開走，趙元稹不要臉起來他還真的不是對手。

「不去府州。」楊寶黛搖搖頭，笑吟吟的道：「我想去找大姐。」

楊寶元這下心都揪起來，楊寶黛每次心裡難受道極致的時候，總會去找楊寶眉，以前楊寶眉去了劉家做丫頭，楊寶黛被賈珠罵了一頓，大半夜一個人就去鎮子劉家了，次日楊寶眉就橫眉豎眼的回來，和賈珠就差挽起袖子打一架了。

「好，我們回京城，正巧我此前在京城也買了個宅邸，你替我拾掇拾掇。」楊寶元又重新起來了話頭，和楊寶黛東拉十八扯了會，慢慢的起身，最後道：「那我去布置布置，順道給大姐去封信把這裡的事情告訴她。」

楊寶黛點點頭：「辛苦你了。」

「可沒有你以前不管風吹雨淋來鎮子接我下學辛苦。」楊寶元柔笑起來。

他非得弄死趙元稹不可！敢辜負他姐姐兩次！

府門外。

趙元稹抱著淳姐兒靜靜的矗立在屋檐下，冷風吹得人臉頰都能被割傷，天空一直飄著細雪讓人的視線霧蒙蒙的，淳姐兒穿著身粉色兔絨襖子乖乖的爬在爹爹的身上，手裡還抓著個虎頭娃娃，瞧著出來是朝朝，大大的眼睛不免露出失落。

門口的兩個小斯瞧著淳姐兒的模樣不免都覺得楊寶黛心太狠了，不管和趙元稹如何鬧脾氣，好歹娃娃這是親生的啊，怎麼忍心放在外頭不停吹冷風的，這要是有個一二，倒是是要追悔莫及的。

朝朝上前畢恭畢敬給趙元稹行李：「趙大人還是不要在登門的好，我們這裡宅子小容不下您這般的大佛。」她目光落在漂亮的淳姐兒身上：「這是您趙家的血脈，生死病其實與楊家人毫無干係的。」

「我要見寶黛。」趙元稹只是道，他察覺朝朝有了凌厲目光，他其實真的要見楊寶黛，這些是擋不住的，但他不想在和楊寶黛撕破臉了，特別裡頭還有個踹窩子的楊寶元。

「夫人讓我給大人傳話。」朝朝抬手示意門口兩個小斯消失，盯著趙元稹看了半晌，目光沒有曾經的唯唯諾諾和隱藏的懼怕，直接道：「夫人說了，您是當朝首輔，楊家小少爺也眼瞅著要科舉入仕，可她又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已經和離過了一次就沒有必要在讓里裡外外的人看楊趙兩家的笑話，以後在京城不求趙首輔給楊家行多大的方便，只求不要下絆子即可。」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趙元稹目光一聚，這是見都不想見他了。「我說了，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若是趙首輔以後要另外娶，還請悄悄送封和離書過來，休書也是可以的。」朝朝完全當做沒有聽到趙元稹的話，只是繼續安分守己的傳話：「至於淳姑娘，夫人說的也不會在見了，您要給她——」

「你給我閉嘴！」趙元稹完全不想聽下去了，他瞧著懷裡的女兒嚇著了，語氣平和下來幾分：「告訴你主子，明日我還會來，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了小孩子，不管如何她都應該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和離不可能，我也不會休了她，還有給我替楊寶元傳句話，最好別給我找事，不然擰爆他的腦袋。」

說罷，趙元稹抱著女兒朝外走去。

候著的李同立刻舉起油篷傘給父子兩個擋住雪。

哎，趙元稹一世英名，還是在楊寶黛跟前軟了脊梁骨。

現在事情本就多的很，還要拖著個淳姐兒。

趙元稹做夫君親爹真的沒話說。

這幾日都沒有讓其他人來照顧孩子，全部一個人照顧著，親自喂吃的哄睡覺，完全不假手於人。

「糖糖！」剛剛要上馬車，淳姐兒突然指著不遠處的小攤子大聲起來。

趙元稹回眸，親了親女兒的臉頰，：「想要嗎？爹爹帶你去買。」他抱著女兒示意李同不必跟著自己過去，卻是忽然不知道哪裡衝過來的馬車徑直而來。

「大人！——」李同嚇得大吼。

趙元稹反應極其快，單手護著女兒側身一躲，淳姐兒嚇的大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馬兒受驚了，嚇著老爺和您家姑娘了！」馬車上面立刻有人下來，不停的朝著趙元稹拱手認錯。

趙元稹哄著女兒也難得計較：「以後小心些。」虧得他伸手好。

「這是我們這裡特有的蜜餞，就當賠禮的給老爺和您家姑娘了。」

趙元稹也不想和人太計較了，示意李同拿著，也不想給女兒買糖人了，抱著就上了馬車，拿著馬車上面的糕點耐心哄著閨女。

淳姐兒想要去拿蜜餞吃，趙元稹抬手就丟出了窗戶外頭。

「不吃這樣來路不明的玩意。」趙元稹摸著女兒的腦袋，看她吃糕點無奈道：「你娘都不要我了，你還笑得屁顛屁顛的。」

淳姐兒舉起來糕點湊到爹爹面前：「爹爹吃！」

剛剛路上的一幕全部落到了朝朝的眼中。

她緊緊的跟著馬車離開，瞧著馬車被半路遺棄，跟著下來的人入了處僻靜無人煙的巷子。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你。」那人回過頭，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把鋒利的匕首：「阿朝，你居然敢背叛主子。」

朝朝根本沒有去回話，徑直走了過去。

半晌，朝朝走出衚衕，捏著張帕子擦乾淨手上的血跡，隨便丟到了地上。

果然都被楊寶黛猜到了，趙元稹殺了趙元琮的妻女，趙元琮必然是要讓他體會一次喪子之痛的，把淳姐兒留到趙元稹的身邊是最明智的選擇。

***

衛所之中。

趙元稹和駱軒學處理完政務，剛剛把已經睡下去的閨女抱起來準備回府，就見李同走過來，低聲道：「剛剛得知的消息，夫人和元少爺明日一早就要離開。」

駱軒學跟著出來，就開口起來：「事情也弄完了，是該回去了，正巧我也置辦了些東西，你給送過去，給張貴兒的。」

「不是回府州，是京城。」李同面色微微變。

駱軒學愣了下：「京城？」他隨即反應了過來，怕是要陪著楊寶元春闈了，便是拍了拍趙元稹的肩膀：「那不是正好，你也要回京城一趟。」這打仗的事情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善了的，還是得這個人回去說說情況，估計老皇帝都氣炸了，太子也是嚇得不敢執政了。

好好一互市被搞成兩軍對壘，這叫什麼事情！

趙元稹眸光深邃起來，輕輕道：「回京城？」楊寶黛絕對不是個會突然回京城的性子，他轉念一想，怕是去找楊寶眉訴苦了。

楊寶眉可是豪橫的主子，有時候他都想在楊寶眉和楊寶元怕才是孿生胎，簡直性子就是一樣一樣的。

駱軒學送他出去，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他娘到底怎麼搞的，自己家裡設宴送個人家的女人上了你的床|榻，你還渾然不覺。」他聽著就覺得不可思議到家了，趙元稹怎麼可能犯蠢成這樣的，還被人抓|女干|在床了！

趙元稹說著這個事情比起氣氛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還是擺擺手：「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那日宴會的商戶他也不準備放過了，就道：「我一時半會還回不去，既如此，你安排一對人馬秘密跟著護送寶黛兩姐弟回去，不要出差錯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駱軒學瞧著酣睡的淳姐兒：「倒是像極了當初我自己帶正哥兒。」

「滾犢子吧，你那是怕兒子被人殺了，我這是不想讓其他人碰閨女。」他閨女多好看多金貴。「快點把事情處理乾淨，別耽誤我功夫。」

知道這個人急著回去追媳婦，駱軒學點點頭。

他也想佟冬兒了，快點解決完了，還能趕著回去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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