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之苟洱譚妙夫婦3
「我的少爺啊,家裡好不容易如願讓您來學堂了,即便陸夫子剛剛得罪了您,您也不該睡過去啊,這是不尊敬啊,回頭給您穿小鞋怎麼辦啊,這要是被老太太和老爺曉得了,怕是又要說教您的。」
「少爺,您等等等我啊!」
「小的在給您好好說呢,在這裡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陸然這人的!他在學生裡頭威望好的很,當心大家抱團欺負您啊!到時候您還打不過別人!」
二白跟著趙洱的腳步追趕上去,一個勁的擦汗,見著不為所動的主子,苦口婆心的說:「小的知道少爺今個累了,不然小的準備些文房四寶給陸夫子送過去,這離著鄉試還有一年多呢,您可萬萬不能得罪他的,這人押題據說押十中八的,即便和您年歲差不多,既然在授課,必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二白看趙洱步子一停下,隨機朝著旁邊小路走去,簡直是跳腳了:「誒誒!少爺你朝著那裡去!那頭是女子授課的地方!」
會被當做孟浪打死的!到時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少爺的!
二白拉住趙洱,覺得少爺不記事之後行事太過詭異了,哄著他到:「馬上就到飯點了,不然少爺請同房間的劉少爺吃一頓,增進增進同窗的情誼也好啊。」反正不能再去得罪譚妙了。
二白覺得少爺醒了之後,就特別喜歡給譚妙添堵。
趙洱掏耳朵抱著手臂,和二白嫌棄的開口:「我不愛和人睡一個屋子。」
「!!!!少爺,不是一個床,是分開的!大家都是這樣的!」二白生怕這人搞出什麼幺蛾子「咱們來了這裡就要遵守規矩啊,縣太爺的兒子也是在這裡和人一起睡得!」
趙洱覺得這個小跟班一驚一乍的就跟著老媽子無二,好笑的的不行:「這裡未曾明文規定必須居住在此,只不過是方便遠處求學的學子罷了,你去外頭給我找處居所,離著譚妙近點,我要你查的東西都查沒有。」
這裡的書院就是趙元稹以前讀書的地方,那人當是可還是成親了每日回家去住的。
二白心急如焚,嘴角都要急出來燎泡了:「都這時候了哪裡給您找好屋子去,不然今個就湊合湊合——少爺!」
瞧著趙洱不理睬自己個拔腿就走,二白真的為自己個鞠淚起來,趙洱擺手側著腦袋和要厥過去的小廝好好說:「我自己走走,你去安排。」
譚妙從另外一處門出了學堂,自己找了處茶樓叫了糕點靜靜的坐著,她不愛什麼排場,就坐在二樓毗鄰窗戶的位置,小二給她支起一扇屏風算是半個雅間,正低頭吃著茶果子,忽而就見有人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眸頓時好看的眉眼微微不悅:「趙洱,你做什麼。」
「自然是吃點糕點喝口茶了,外頭都沒什麼位置,我只認識你,只好來同你坐了。」趙洱笑吟吟撐著下巴捻了塊玫瑰綠豆糕吃了半口,嘖嘖嘖起來:「吃的怎麼清淡,這家的蜜豆糍粑極好,你肯定喜歡,青花鎮的糕點做得是一絕,完全是取決於這裡的水好。」
趙洱說著就吩咐小二上了幾道糕點,譚妙拿著手帕擦了擦手:「趙少爺以死相逼都要走仕途,如今得了機會,我原以為你會把書院當成家,倒是——」
她上下打量了趙洱一眼,正要繼續開口,突然嘴裡就被趙洱塞了塊糕點。
「怎麼了,是不是特別合你的胃口。」趙洱喝了口茶,頗為閑情雅緻的繼續開口,「青花鎮好玩好吃的可多了,以後我帶你都去見識見識,話說,你上次在我家說你有喜歡的人,可是他不喜歡你,指的可是陸然?」
譚妙真的是不想搭理他了,甚至於連著眼光都不願意給他了,起身就要走。
趙洱那是反應的飛快,直接把人給抓住:「我還能吃了你不是,就當是我報答你給我弄來進書院的名額了,說吧,誰敢不喜歡我,我替你收拾。」
「就你?」譚妙是真的痴笑起來:「您除開認得幾個字,空有一身清高抱負,怕是連著我身邊的侍女都打不過!」
胡說!他能打死的!
「放手!」譚妙立刻就要把手扯出來。
「我就拉一下又不做什麼——」
啪的一耳光直接落到趙洱臉上。
譚妙毫無耐心:「趙洱,我現在的話你給我拿命記住了,我不是你能碰的東西,別以為你家和楊寶黛有些經濟往來,和趙元稹有些親戚血緣我便是就要尊著你讓著你,我會幫你只是因為你祖母來求我,你若是在放肆,休怪我要了你命!」
趙洱那是直接被打蒙了。
這丫頭怎麼氣急了就喜歡動手的!都怎麼大年紀了還這般不沉穩的。
譚妙說著端著旁邊就近的糕點就砸到趙洱身上,聲音很低也很輕,一字字的道:「我不管你對我存了什麼心思,都給我打住為好。」
譚妙走出茶樓摸著自己的手腕,就見瑪瑙小跑了過來。
「查到了?」譚妙問道。
瑪瑙眼神幾乎是驚恐的:「姑娘,這個趙洱可能是假的。」
「什麼假的?」譚妙疑惑:「你怎麼了?」
瑪瑙快速道:「他會功夫,伸手雖然不算太過矯健,但是瞧著是個練家子,絕對不是幾日就能成的,而且······」瑪瑙的眼神有點渙散,見著譚妙還在等著他的話,止住了話頭:「總之,這個趙洱不對勁,您對他一定要多加提防。」
「假的?」譚妙側目:「你的意思是說,真正的趙洱可能已經死了,這個人不是趙洱?趙旺茗不是只有這一個獨生子的嗎?」
瑪瑙只把的假設說了出來:「沒準還真的有什麼孿生兄弟之類的,不然趙旺茗怎麼捨得兒子去仕途,按照以前趙洱那是金錢如同糞土的德行,且這個趙洱蘇醒之後,據說對家裡的賬目十分敏|感,還給家裡多走了幾條不錯的商道,今個在書院整日都是呼呼大睡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趙旺茗是故意讓這個人,算了,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苟洱以前就是這樣教導你的?什麼牛鬼蛇神的話都胡說起來了。」譚妙說了瑪瑙兩句:「查不到就別差了,反正萬事與我無關就是。」
瑪瑙嗯了一聲,就聽譚妙道:「後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不必跟著。」
後日,是苟洱的忌日。
瑪瑙靜靜的跟著這位主子身邊,滿滿的都是心疼,苟洱當初是真的為這個人設想好了一切,銀子身份宅邸都給她預備的妥妥噹噹,甚至還求了趙元稹護她一身平安喜樂,給她找門好親事。
偏偏這個人心就和死了一樣。
***
譚妙那是死都沒有想到趙洱會住在她小院子的隔壁,而且更加沒有想過,再見這人居然喝的醉死了過去,並且旁邊還倒著他的小廝二白。
二白暈的看月亮都是在旋轉,瞧著走過來的人真的是抹了把臉:「好心的鄰居啊,你能不能收留我家少爺一晚上。」
「你們怎麼喝成這樣了,書院不是說了嚴禁學子喝酒的嗎?」譚妙聲音都大了兩份,睨了一眼腦袋不知道在哪裡磕的淤青的趙洱,哎了一聲,:「二白,你們院子鑰匙呢?」
這下二白是回魂了。
「呀,譚姑娘啊!你是不知道,今個,今個我家少爺和陸夫子喝酒來著,我家少爺不知怎麼得還把這才買的小院子給輸給陸夫子了,還給動起來手了,我,我不能看著我家少爺喝輸啊,就,就——譚姑娘,你能不能收留我家少爺一晚上,不然,不然——」
二白說完直接仰躺的醉暈了過去。
譚妙腦子都白了一下,簡直都是在罵趙洱了:「你和陸然喝什麼酒!他是個千杯不醉的!」她遲疑了半會,還是把爛醉的趙洱攙扶起來朝著自己院子去:「這出衚衕的低價高的都能再其他地方買個小兩進的宅邸了,趙少爺倒是個捨得花錢的。」
趙洱暈乎乎被丟在椅子上,他其實也是個千杯不醉非常能喝的,結果這得來的身子居然是個喝不得了,簡直是打死他的臉了,譚妙看他暈乎乎的眼神彷彿還有點意思,到了杯茶過去:「沒有熱的了,你湊合湊合,我去找人把你弄去客棧。」
這要是和這個人孤男寡女的呆上一晚上,她的名聲就徹底毀的乾淨了。
趙洱看她遞過來的茶水,靠著椅子背突然就開口:「我替你打了陸然一頓,那狗東西居然敢用花瓶砸我,打人不打臉這人還真不忌諱的。」
「你替我打他?」譚妙聞著這話就傻了:「你是喝到黃泉去了?」
「黃泉?」趙洱聽著這話倒是笑起來了:「你去過黃泉嗎?」
「怎麼,你還去過了?」
「去過的,但是記不住哪裡是個什麼模樣,我死的時候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趙洱腦袋靠著旁邊的小安几上。
譚妙就笑笑:「是啊,若非不是您和你家賬房先生置氣拖了商道夥計的工錢,也不會著急的摔壞了腦袋。」
「你腦袋才壞了,我記性好得很。」趙洱側著腦袋看譚妙:「我記得你打我的的德行,你居然敢打我,明明知道自己姐姐生死在趙元稹手裡還敢和我叫囂,高傲又清高,同你說話不是不理睬便是罵人,你不是書香世家的姑娘嗎,即便是半路不是了,骨子——」
「你倒是把我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的,趙洱,你家把主意打著我頭上——」
「我自然清楚你,我可是幫你姐姐暗地裡頭護著你三年的人,我打你主意,我可是把我八成的家底都給你了,你這白眼狼的東西,早告訴你你這德性不好,到時候鐵定沒人喜歡,不過你放心,陸然被我給揍了一頓,明日——」
譚妙手裡捏著的茶杯下意思的一鬆開,直接碎落到了地上。
「你是誰?」譚妙把著他的肩膀,真的是覺得自己瘋魔了:「苟·····苟洱?」
譚妙就見著趙洱抬手摸著她的臉頰,輕輕的揉了揉。
「死丫頭,你好像長胖了不少,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
譚妙目光直接就是一怔。
這個世上,會叫她死丫頭的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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