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難產

馬卓冉叫了一夜，葉雙卿和舒染墨就一夜無眠到天亮。

吃過早飯之後，葉雙卿決定再去馬卓冉那裡瞧瞧，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一般來說動產一天，強烈陣痛超過十個小時，百分之八十的產婦都應該生了。

馬卓冉捱到這個時候還不生，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馬卓冉屋外聚集了很多人，老太太韓雨芹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屋外等消息。

羅紅珠和舒慶新都在屋內忙活。

這時候屋門開了，兩個丫鬟一前一後端著一盆血水還有一托盤染滿鮮血的紗布快步走了出來。

看到那麼多的鮮血，與葉雙卿站在一起的舒染墨眼中也有驚色。

葉雙卿拉住其中一個丫鬟開口問道：「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胎位不正，孩子的腿卡在了宮口，若是硬拉的話不但孩子性命難保，大人也很有可能會血崩，如今羊水基本上都已經流幹了，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聽到一屍兩命這個詞，舒染墨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沫。

雖說葉雙卿早就想到馬卓冉的情況不容樂觀，可是聽完丫鬟的這些話，葉雙卿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找大夫給看過了嗎？」

「大夫也來了，如今在想辦法給鄧家少夫人矯正胎位，只不過幾次都沒有成功，如今鄧家少夫人的情況很不好，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葉雙卿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抬腳就要往屋裡沖，舒染墨伸手拉住了葉雙卿。

「葉雙卿，這個時候你就別進去搗亂了。」

葉雙卿回頭凝著舒染墨，「我不是進去搗亂，我只想進去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韓雨芹憂心忡忡的開口道：「就讓小雙卿進去看看吧，若是能幫上些忙自然是好的。」

就在這時，屋裡傳出了更加撕心裂肺的叫聲，聽得舒染墨頭皮一陣陣發麻。

母親生弟弟妹妹的時候他年紀還小，這些年也沒有女眷在將軍府生產過，因此他並不知道生產是這麼痛苦的事。

沒等舒染墨再說什麼，葉雙卿就朝韓雨芹點了點頭，推門進去了。

屋內，產婆和大夫全都圍在床邊，羅紅珠和舒慶新急得團團轉。

馬卓冉躺在床上，一張慘白的臉上全是汗水，秀美俏麗的面容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

此刻大夫正在為馬卓冉矯正胎位，將一隻手從宮口伸了進去，希望將孩子卡在宮外的一隻腳塞回去。

只是這樣做無疑加大了馬卓冉的疼痛。

當大夫將手一點點的探進去，馬卓冉臉上痛苦的表情更深了，雙手緊緊的抓住身下的床褥，口中發出的聲音幾乎是哀嚎的聲音。

然而不過十秒鐘左右的時間，馬卓冉整個人就因為這劇烈的疼痛而昏死過去。

葉雙卿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立刻衝上前去試探馬卓冉的氣息。

沒死，只不過氣息十分微弱。

「將胎位矯正了沒有？」

「不敢太過用力，怕將孩子的腳掰斷，而且太用力大人也會有血崩的危險。」

舒慶新衝過去滿臉淚痕的抓住大夫，「大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媳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今年才剛滿十九歲，而且我答應過我兒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媳婦兒和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你別這樣，我也想救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現在少夫人的身體很虛弱，恐怕已經沒有力氣繼續生產了。」

「那也不能看著她們等死啊。」舒慶新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馬卓冉就這麼暈死過去，孩子在腹中十分危險，尤其如今子宮內的羊水已經流盡了，孩子在裡面呼吸窘迫，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葉雙卿將頭貼在馬卓冉的隆起的腹部仔細聽，還能夠聽到孩子在腹中微微活動的聲音，如今若是動手，至少還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事到如今，就只能剖腹取子了，雖然沒辦法保證小嫂子的性命，可至少現在取出孩子，孩子還有活著的希望。」

大夫滿臉驚詫的瞪著葉雙卿，「早就聽說將軍府的少夫人醫術高明，可是剖腹取子這樣的事畢竟從前沒有先例。」

葉雙卿深吸口氣，「兩個月前我給三皇子接斷手的時候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如今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不試一試的話，那就是一屍兩命。」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門口，只見舒染墨臉色陰騖沉斂。

羅紅珠看到舒染墨竟然衝進了產房，立刻堵在門口，「染墨，這是產房，你怎麼可以進來……出去，趕緊出去！」

舒染墨將目光定格在葉雙卿臉上，沉聲開口道：「讓她試試吧，說不定真的能成。」

葉雙卿沒想到舒染墨竟然說出讓她試試這種話來。

羅紅珠蹙眉，「染墨，你一向穩重，怎麼也說出這樣的糊塗話，她一個沒有生產經歷的女人，哪裡會幫人生孩子？」

葉雙卿立刻接道：「母親，現在靠小嫂子是肯定沒辦法順利把孩子生出來了，只能用別的方式將孩子取出來，多拖一刻小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多一分危險！」

滿臉淚痕的舒慶新走過來面對著葉雙卿，伸手用顫抖的手握住葉雙卿的手，「雙卿，你救過三皇子，還救過太后的命，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活小冉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葉雙卿話不多說，用力點了點頭，「姑姑，我一定儘力而為。」

說完葉雙卿立刻站在門口喊道：「連翹，立刻回去將我的藥箱取過來。」

屋外的連翹趕緊應道：「是。」

藥箱里有葉雙卿定製的醫用器具，比如手術刀還有止血鉗、縫針線、腸線，都在她的藥箱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