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真相

葉雙卿咬緊嘴唇，「還能有什麼苦衷？」

「事情還要從你們將葉天璟從亂葬崗救回來的那一日說起。」白季宸的眼神意味深長充滿憂慮。

葉天璟黑玉一樣的眸子里隱隱盪著一絲冷光。

「那一日將葉天璟救回來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逆流，如果血液沖入心臟便回天乏術了，想要扭轉這種狀況必須要有功力十分深厚的人為其輸入真氣，當時就是以我與舒染墨二人之力將葉天璟的命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

「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發生的事。」

葉天璟也葉雙卿神色難得的一怔。

「那天你和舒染墨去毒王谷找我恰巧在毒王谷門前遇見了我父親，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葉雙卿點了點頭。

「為了讓我和你快些離開，舒染墨當時讓我們快走，可是他卻被我父親和很多人困住了無法脫身，後來他雖然好不容易離開了，卻中了我父親的噬心蠱。」

葉雙卿十根手指莫名的絞在一起，難道那個蠱蟲那時就已經在他的身體里了？

「那是什麼東西？」

「噬心蠱是我父親培育的一種蠱蟲，只要入了人的身體就會吸人心血，直到人死去。」

「可有解法？」

「蠱蟲分雌雄，舒染墨身體里的應該是一隻雌蠱，除非有和它配對的雄蠱能夠將他身體里的雌蠱吸出，否則無解只能等噬心蠱吸干心血，心脈枯竭而亡，而我父親肯定將那隻雄蠱毀掉了。」

葉雙卿聽后甚至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灰暗下來。

「那時候葉天璟那樣的狀況，舒染墨害怕你為他擔心，便將自己中了噬心蠱的事情隱瞞下來，回來之後假裝沒事還將那麼多的真氣輸入到葉天璟體內，而他運功身體虛弱也加速了噬心蠱的發作時間。」白季宸嘆息道：「舒染墨從我口中知道自己的狀況之後，便希望我能夠幫他隱瞞，一定不要將他中了噬心蠱這件事告訴你，畢竟在噬心蠱無數次反覆的發作之後會將人的心血吸干，而每一次噬心蠱發作的時候中蠱之人都會痛不欲生，我也只能配製藥丸可以幫助他在噬心蠱發作的時候暫時壓制住，但這種藥丸也十分傷身，中了這種噬心蠱的人，保養好了最多能撐個三五年，少則一兩年，以舒染墨這兩年的折騰法子，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葉雙卿的眸色一滯，眼底一瞬間溢滿了疼。

「之後的日子，舒染墨故意對你冷淡，故意假裝吃你和葉天璟的醋，知道葉嫣然是你最討厭的人，他就接近葉嫣然讓你厭惡他對他傷心死心，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只不過是希望有一日他死了，你不會因為他而難過，而他深知你對他的感情，也不想讓你看到他痛苦煎熬時候的樣子，更加不希望將來他死了你一輩子生活在痛苦和內疚之中，舒染墨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站在你的角度出發，他寧願你痛苦一時也不希望你痛苦一世，所以才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後做了那麼多的事，他的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白季宸一揚眸，瞳仁中有一絲悲憫的神色。

葉雙卿鳳眸里的心疼像是被錘砸之後破裂的琉璃之光，又凄絕又瑰麗。

而葉天璟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父親和璃晟睿站在同一戰線，璃晟睿應該也知道舒染墨的身體狀況，所以這一次他故意讓舒染墨和葉天璟對戰，其實是希望舒染墨能夠耗盡心血死在北疆。」

葉雙卿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

「雙卿，你想一想，為何舒染墨的轉變會如此之快，以他曾經對你的感情和對葉嫣然的態度，像葉嫣然那樣用盡手段的女人，他恨得離的遠遠的，又怎麼可能會和葉嫣然走在一起……而且如果他真的看上了葉嫣然，等你離開將軍府之後他就會立刻娶葉嫣然入府，又怎麼可能那麼煞費苦心的做了那麼多事最後竟然拒絕了皇上的建議，葉嫣然也心灰意冷的嫁給了璃晟睿，這一切都不過是舒染墨自導自演做給你看的戲，他就是希望你對他失望透頂厭惡他厭惡到骨子裡了……」

葉雙卿的眼中含淚，哽咽著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是啊，他做到了，我恨他，他那麼輕易就變心了，在我遭受罹難的時候不聞不問冷漠至極，我恨透了他！」

葉雙卿略微停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抓住白季宸的衣服哭道：「白季宸，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不將事情真相早一些告訴我呢？」

「是舒染墨懇求我不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他希望你從他的世界里走出去，這樣就算有一天你知道了他的死訊也不會難過，甚至還會拍手叫好，他說長痛不如短痛，可能傷心只會有短短几個月或者幾年的時間，但是等那段難過的日子過去了，以你的性格一定可以重新開始好好生活，而你幸福快樂那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不希望因為他的死而讓你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但是我卻看到在傷害你的時候他有多麼煎熬難過，我始終是一個看著舒染墨難過的旁觀者……還有你說舒染墨對你不管不顧，你從將軍府搬出去那一日是他讓我去醫館陪你喝酒開解你，那晚你喝醉了，其實他也在身邊，傷害你，他的心其實比你更疼……包括你為了保護葉天璟被關在天牢，他過來求我說想要入天牢見你一面，我便為他易容成了當夜值班獄卒的模樣讓他去天牢看你了，我將你從天牢救出來在外面接應的那個人，也是舒染墨，其實他一直都在你身邊，始終都沒有離開，他只是不能讓你看到不能讓你知道罷了。」白季宸的聲音當中充滿了悲傷。

葉雙卿緊緊攥著白季宸衣服的手無力的鬆開，嗤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原來他一直都在……」

原來當初出現在天牢給她處理傷口聽她說了很多話的「獄卒」是舒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