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406:二郎定親;白宴冰帶百姓抗水災(一更)
六月初八,是二郎和何玉梨納徵下聘的日子。
這一次,因為自家和親家身份不一樣了,杜家的聘禮準備的都是按照鎮上的大戶人家的規制走的,好看又隆重。
這樣一來,二郎娶親時的聘禮明顯就比去年大郎成親時要重的多。
盧氏和杜老二商量了一下,怕丁桂香和大郎有想法,就給大郎在丁桂香如今開花店的街道上,又買了個鋪子。
這樣以來,大郎和丁桂香就有了自己的第一個鋪子。
兩個人原本沒想到爹娘想的這麼多,大郎不想讓爹娘破費,說要辦喜事,家裡用錢,盧氏說有,二郎辦事的錢,都是二郎自己賺的錢,不用他們出。
丁桂香知道二老是怕自己心裡難過後,很感動,更是決定好好孝敬二老,做一個好媳婦。現在她想起以前心裡糾結的那些事情,還覺得自己很傻,要糾結那些不重要的東西。如今,對自己來說,夫君,孩子,對自己好的婆家一家人,才是自己的家人,杜家才是自己的家。對於丁家來說,自己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說以前的後娘,就是如今自己那個親爹,也是在求她或者用到她們時,才會上門來。
如今的她,回了村裡,村裡的小媳婦大姑娘羨慕不易,都說她命好。
杜家人更讓她感動的一件事,是今年正月十五,村裡有人家來杜府拜年,竟然悄悄的跟她婆婆提起,說想把女兒送來杜府給大郎做妾。
當丁桂香在門外聽到這話時,她感覺渾身從頭涼到腳,想到對自己那麼好的大郎以後身邊有了別的女子,她就心裡難過不已,她慌了神,悄悄的離開了主院。
為這事,她還難過了好幾天。
後來,聽大郎笑著說這事,她才知道,婆婆和公公直接拒絕了村民的好意,說杜家兒子多,不愁有個男孫。所以,杜家的兒子不納妾,妻子不好的可以休妻再娶,卻不會納妾。
當丁桂香知道這事後,還偷偷的哭了一回,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小氣了,後來,她跟大郎好好說起這事,大郎還笑她笨,說他既然娶了她,就不會納別人的,讓她安心的過日子。
這次也是,他們兩口子擔心家裡要辦喜事用錢,想把手裡的千兩積蓄拿出來給盧氏用,盧氏笑著拒絕了,說讓他們兩口子留著,以後有大用,她有錢。
其實,如今,盧氏手裡的存銀很多了,上次凌沙出門前,又給了盧氏五千兩,加上之前凌沙給的,二郎賺回來的,盧氏已經足有一萬兩的存銀。
二郎的納徵日,杜家依舊是在鎮上的府里辦的。辦的很熱鬧,來的,大都是盧氏和杜老二三服內的親戚。
這些親戚們來杜家參加喜事,也是很開心的,如今杜家發家了,親戚們來了,哪家回都沒有空手走的,都是吃了,還給帶上一些。
杜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又回來鎮上住了,實在是杜老大家太讓人鬧心了,胡氏吃東西不知道適可而止,大郎回去時給牛牛買的西瓜,她趁著人們不注意,偷著就給吃了。結果吃壞了肚子,拉肚子拉了三天了,杜老大煩的很,恨不得抽死她,家裡地里人們就夠忙了,她卻給人惹事,還得朱氏伺候她。
這次二郎定親,杜老大家也只來了兄弟倆,杜老大也沒來。一家人都不願提起胡氏,杜凌天兄弟倆更不會提起那個不爭氣的娘。
二郎上了何家的門,也自若的很,好多人以為是入贅的女婿,待問清楚后,又知道杜家的家世后,不敢亂說了,世子妃的娘家,那也算是皇親國戚的。沒想到,這何家當兒子養的閨女,最後嫁的竟然是那樣的人家。
一時間,渝州城首富何家的女兒嫁的是冰世子妃的娘家兄長,在生意人之間,傳為佳話,聽說,那兄長,也是做生意的,弟弟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這一下子,人們頓時就覺得,這樁親事是何家的女兒高攀了。
六月二十八,胡氏最終因為拉肚子拉到昏迷不醒,去世了。
李大夫曾在胡氏初期拉肚子時,被請過去給看過,李大夫給開了葯,讓胡氏忌嘴,葯得熱著喝。不想有一日,胡氏跟朱氏生氣,朱氏送去的葯,她就不喝。朱氏也不管她,自顧自忙去了,不想胡氏後來又拉的厲害,只能就那樣去喝了,卻不想涼葯喝上,本就是對腸胃不好的,這一下子,她再次拉到昏迷。
杜老大也氣的夠嗆,沒再給她請大夫,最終胡氏因為這個,徹底的丟了性命。
杜老大也沒大辦請人,只一家人買了口棺材,挖了個坑,請了個陰陽先生看好位置,埋在了南山坡上的墳地里。按說,人過世了,一了百了,喪事還是辦一下的好,可是,杜老大就是過不了心上那個坎,給自己爹娘下毒不對,還勾搭外男更不對。胡氏做的事情哪件都讓人恨不得掐死他,怎麼想,他都不想給胡氏辦這個喪事。兩個兒子也同意自己爹的想法,連杜凌燕都沒通知,就埋了。
村裡人對胡氏也都沒好感,基本也沒人因為她的死,而說句什麼。但是,杜凌關的親事,卻因為胡氏的死,耽擱了下來,今年是娶不成了!
杜老二和盧氏知道這事後,也都跟著嘆息了一聲,胡氏,真的是幾個孩子的剋星啊,害了一個又一個。幸好凌燕遇上了好人家,沒因為胡氏前年的事情退親,他們也只希望,丁家灘這戶人家,也別因為今年成不了親而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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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冰自從凌沙出門以後,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教橙兒和府衙的事情上。
送凌沙離開后,他和時傲親自去了一趟三木鎮,拜訪雲伯,送上了雲楠的家書。
雲伯看完后,呵呵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樣的大才?這倒是雲家祖上積德了,竟然出了個翰林。」
「雲伯這麼說,是開心的嗎?您沒看到雲楠去就職時那難過的表情,還擔心您這邊。」時傲笑呵呵的道。
雲伯擺了擺手,「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楠兒的命數,怕是走仕途的命,其實,他一直以來,在讀書上,就是順其自然的走,他自己也說過,只要在那裡考試掉下來,他就回來跟我學做生意,卻不想,一路考到了殿前,哈哈哈!」
「您不遺憾就好。」白宴冰笑了笑。
「沒事,我培養老二也是一樣的。」雲伯笑。
白宴冰和時傲對視了一眼,笑了笑,點頭。
之後,白宴冰和雲伯聊起了土豆的事情。這次,整個五木鎮下的村子里,種植土豆的面積已達到三千畝。
雲伯點頭,「不怕,你種出多少我都要,記得讓大家防蟲災。」
白宴冰點頭,「您放心,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我已經安排了好幾個人去下面的村子里經常查看著,也教村民們如何提防蟲災。」
雲伯點頭。
「今年邊關緊張了一些,我乾脆就沒去定北晉的土豆,就等著你這邊呢!」雲伯笑笑,給他透了個底。
白宴冰一聽,大喜,說一定不會讓雲伯今年賺不到錢。
雲伯也告訴他們,他過幾日要去一趟京城,給雲楠安頓一下,七月底一定回來。
白宴冰點頭,讓他在京城有事需要幫忙,可以去宣國公府找宣王華重樓。
雲伯感謝了他一番,幾人相談甚歡,白宴冰和時傲是第二日返回五木鎮的。
今年大石村的改變,是最讓白宴冰開心的。
男女學堂走上正規,人們也形成了孩子到了年齡就得去村學啟蒙的觀念。男孩七歲啟蒙,女孩八歲,男女孩啟蒙時間都為三年,三年後,男孩優秀的,可以推薦去鎮上的書院書館繼續讀書,女孩基本就是回家幫助爹娘持家,在家裡呆幾年,待十五歲及笄后,也就該說親事嫁人了。有那些個在手藝課上學刺繡學的好的,家裡也有想培養的,就會送到鎮上的綉坊拜師學藝,那時學的才是真正的技術。
另一個改變,就是村子里如今修好了三年大路,平平整整的,尤其下雨天,也不會有泥濘,人們說起這個事,就開心不已。而今年的春天,村子里好多人家蓋了新房,楊才才家蓋了后,杜大運家也蓋了,還有楊南南家也是,跟村裡申請了好幾塊地方,小一代的兄弟幾個也都打算蓋新房,要搬出老房子了。
有一次白宴冰回村裡,見到村子周圍還有一些不平的荒地在那裡荒著,就跟新村長商量了一下,在人們忙完后,栽了一些樹進去。
自從白宴冰考完回來,做了五木鎮的鎮丞后,大石村的村長,就選了杜如雲來做。
杜如雲是老村長的二兒子,他當村長,人們也沒意見,何況,杜如雲兩口子一直幫著白宴冰管理村子里時,做的就很好,人們有事也基本是找他們夫妻兩的多。
白宴冰如今,也不只是一個村子里跑了,五木鎮下十八個村子,哪個村子,他都帶著雙胞胎兄弟和時傲親自去看過,去與村長們談過,親眼看看村子里的村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他也在考慮,要怎麼根據每一個村子里的特點和地理位置,幫助村民們能多找出一些致富的路子,讓人們的生活能富裕起來。
從七月初一開始,下起了雨。
連著下了三天,開始時,人們還挺歡喜,但是下的時間超過三天後,人們開始怕了起來,有住老房子的人家開始漏起了雨,有那年份更早的土房子,乾脆像是塞子似的漏。
甚至,有兩個村子是在河邊上的,村民就擔心河水漲起來,那可是要淹村子的。
老人們嘆息,多少年沒有下這麼大的雨了,今年這是什麼世道啊!
當大雨下到七月初五,白宴冰坐不住了,帶著時傲和雙胞胎兄弟,帶著府衙的衙役們,騎著馬,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就直奔那兩個河灘邊的村子而去。
兩個村子,一個叫上河灘村,一個叫下河灘村,村民們居住的地方,離河邊並不遠,村民們吃水,也都是從河裡擔著吃的。
也是因為地勢平坦,人們才在這裡居住下來的,沒想到,今年竟然遇上了大雨。這幾日,上下河灘村的村長有些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時,新鎮丞帶著府衙里的所有衙役們來了。
兩位村長激動的恨不得跪下給鎮丞大人磕頭。
白宴冰問詢過他們過後,又親自到了河邊看了,兩位村長給白宴冰介紹,水已經向河灘邊漲了三四丈了,再漲幾丈,村子就危險了。
「這樣不行,萬一再連著下幾天,村子里就真危險了。大家家裡有多少麻袋布袋的,都拿出來,找有土多的地方,裝土,然後紮緊袋口,我們得建起一個堤壩來擋高漲的河水才成。」
「那樣能行嗎?會不會被河水沖跑?」兩位村長有些擔心。
「不會,我們建堤壩,離現在的河水再往裡兩丈就好,堤壩先壘到半腰高,要是雨還不停再加。子涵子墨,你們帶兩個人回鎮上,去找所有賣麻袋的鋪子,把麻袋都買過來。」白宴冰回頭吩咐雙保胎。
兩人應了一聲,趕緊去辦。
好歹,兩個人村子也不是很大,兩天的時間,村民們和官兵們一起,還真的建起了一個長長的堤壩。
村民們這回放心了。
白宴冰看著問題不大了后,又帶著村長和那些種土豆的人家到土豆地里,看到地里已經整個被水土淹沒了后,白宴冰告訴他們,現在正是土豆成熟期的關鍵,趕緊得排田裡的水,要是讓這些水都滲到地里后,那今年的土豆就只能等著臭了。
人們一聽,趕緊挖退水溝,把排水渠道挖過去,開田壠口子,往外排水。
安頓完這兩個村子,白宴冰一行人又趕緊趕往下一個村子,教村民們排土豆田地里的水,這一批土豆要是毀了,村民們的積極性一下子就沒了,對他們以後別的工作也不好展開,白宴冰每日除了雨里來雨里去的忙碌,就是憂心這些土豆。
好在,七月初八,天放晴了,不再下雨。白宴冰帶著人,又一輪的挨個村子里查看了一遍。
每個村子里,受災受難的百姓不少,不過,基本每個村裡的村長都大致的給安排了一下,好歹沒有人被房子塌了壓死,但有受傷的,各村的村長們也基本都安排村裡的大夫給看過了。
白宴冰讓每個村的村長統計村裡有幾戶人家的房子被雨水澆灌的已經不能住了,把家裡的人數和名字都報上來,還有那些受傷了的,也都報上來。
他打算,給他們申請官府救濟銀兩。
等他一圈轉彎,已經是七月十五了。
他們也是在七月十五這一日趕回五木鎮的,時傲和雙胞胎是一起把白宴冰送回家的,因為白宴冰生病了,而且,已經是病了三天了。
讓他們驚喜的是,凌沙也是在這一日回來的,她是中午到的家,同時,太子,榮王,華重樓這些人也都來了白府。
眾人聽到他們回來,都來見白宴冰,卻不想見到的就是白宴冰無精打采,走路還是時傲扶著進來院子的樣子。
凌沙頓時就急了,趕緊沖了過去,「怎麼了?」
時傲見是她回來了,就放心了,「沙沙,老白生病了,今天已經第三天了。」
凌沙一聽,罵了句傻子,就讓趕緊把他先扶到房間里。
後面,眾人不放心,也都跟了進來。
見到太子和榮王來了,白宴冰還堅持著給兩人行完禮后,抬頭沖著凌沙柔柔一笑,叫了聲沙兒,突然嗵的一聲,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昏迷了過去。
凌沙一摸他的額頭,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