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441:為南華清王診脈,是血咒
南華清王木醇是個心思深沉的人,身邊幕僚不少,都是沖著他那點野心投在他帳下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成功,跟著他封候拜相,成為人上人。
清王妃來清王住著的青龍苑告狀時,幾個幕僚聽了后不置可否,包括上次去過李氏醫蜀的張廖。
「你以後給我在王府里安靜的呆著,再要是去騷擾李氏醫門的人,小心本王對你不客氣!」清王如今身體還沒治好,對這李半夏神醫,他只有敬著,不敢有絲毫怠慢,這女人大半夜的去拜訪?她什麼心思他還不清楚嗎?愚蠢的婦人。
王妃被清王罵了,沒得了好,哭著鼻子走了。在王妃走後,眾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李氏醫門是什麼級別,能和她們這些內宅夫人計較嗎?這位王妃,是想讓神醫給她開藥,幫著她懷上孩子,想生個兒子吧?她想等王爺事成登基后,有嫡子傍身,坐上皇后之位吧!
她也不想想,王爺如果想讓她生下嫡子的話,還用等到這個時候嗎?
「張廖,你明日代本王去拜訪一下神醫,約個時間,看她什麼時候休息好了,來給本王診脈。」木醇坐在張廖帶回來圖紙做的輪椅上,可以自由的在地上來回活動。對於神醫給提供了這個圖紙,清王十分的感激,等神醫來了府里,他想要好好的感謝她一番。
「是,王爺!」張廖躬身應下。就因為上次去周國辦成了這件事,他的名聲一下子在五國大噪了起來。清王更是對他重視了很多,把他升為了身邊的師爺,讓自家世子拜了他為恩師,張廖在清王府一下子成了一人之下無數人之上的人物。
「至於計劃的事情,先不能提,小心神醫有什麼想法,也要安排人注意,小心太子見到神醫,先被診了脈。太子回來了嗎?「清王問。
「兩日前就回來了,回來后似乎很喪氣,關在太子府里兩天沒出來,據我們內部的人說,這兩天,太子一直在喝悶酒。」張廖道。
「嗯,幸好我們收到消息及時,南兒去了,跟在了身邊。」清王嘆息一聲。
「王爺,其他的大夫都診不出來,李半夏神醫也不見得能診出來吧?」另外一人道。
「不,李氏醫門的醫術遠遠的在其他大夫之上,憑著這個東西,就可以知道了。」清王說著,拍了拍輪椅扶手。
眾人默默點頭,倒也是,王爺找了那麼多大夫,沒有一個能給王爺畫出這麼一個東西來,而李氏醫門卻提供了,這就是人家遠遠超越普通大夫的地方。
第二日,凌沙睡到自然醒。青黛和青萍卻是早早的起來,去廚房盯著給凌沙做早餐去了。南華的食物,與周國的稍稍有些不同。南華喜辣,大清早的飯,都是紅彤彤的。不過,這座府邸里的還好,應該是清王府關照過,做的飯菜,很多都是周國的飯菜。
凌沙剛剛穿好衣服,洗漱完,青黛和青萍端著兩大盤飯菜回來了。
「大清早,做的就這麼豐盛?」凌沙詫異,笑眯眯的問。
「不清楚,神醫挑著喜歡吃的吃吧!」青黛和青萍給凌沙擺好了碗筷。
「坐,一起吃。」凌沙讓她倆一起。
兩個人也沒扭捏,坐下一起吃飯。
「白軒和川烏商陸他們都有飯吃吧?」凌沙問。
「有的,跟我們的都一樣的,我們倆挑您愛吃的端了一些。」青黛跟著凌沙久,知道她愛吃什麼。
也就是在三個人剛吃完不久,張廖來了。
見到凌沙,他趕緊笑呵呵的行禮,凌沙淡淡一笑,回了禮,「張先生客氣了,請坐吧!」
「在下是奉王爺的令,來與神醫約個時間,看看神醫什麼時候方便,為王爺去診脈?」張廖坐下說道。
凌沙想了想,點頭,「嗯,那就現在吧!」
張廖不知道凌沙居然這麼隨和,竟然現在就打算去。
凌沙見到張廖詫異的表情一愣,「怎麼,清王爺不方便?」
「方便,方便!」張廖應了一聲。
待凌沙收拾妥當,出了門,張廖見到她又變成了那個男人的李半夏后,默默的沒出聲,好吧,男裝出來行走江湖,確實方便一些。
清王府很豪華,甚至比周國的皇宮都要豪華氣派,一路進入王府,凌沙淡淡的看著,心裡對清王這個人的好度直線下降。王府花草很多,院子也不少,且還是都有名字的。住的院子有名字的,一般都是主子的老婆們或者兒女們。從她們調查道的消息,凌沙知道,清王前後一共有過三任王妃,側妃兩人,貴妾四人,普通妾室八人。
這絕對是比照皇帝的三宮六院來找女人的,由此,凌沙對這清王,也只有一個感覺,老色鬼,心思一點都不掩藏。唯一讓凌沙覺得沒那麼想罵的,就是清王府世子,是第一任王妃生的。聽說,清王和第一任王妃也是情投意合的,後來,王妃卻在世子五歲時死了。聽說那之後,清王傷心了很久,也低調了很久,後來就越來月猖狂了起來。
而如今的第三任王妃沒生下嫡子,對世子倒是視如己出,一直很是照應。
不管這裡邊有什麼內情,也不管這清王想要做什麼,凌沙覺得,跟自己沒有太大關係。而且,木太子也並沒有拜託自己要把清王怎麼樣,所以,給他治病,凌沙還是要治的,但是,他打算算計自己這一點,不可原諒,所以,凌沙也打算給他點教訓,讓這個清王知道李氏醫門的人不好惹。
等到了清王住的院子,看到門頭上那青龍苑三個字,凌沙默默的低下了頭,好么,這更狂了,一個王爺的住處的,居然叫青龍苑,這南華皇室的皇帝和太子,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如無啊!
張廖看到凌沙看那三字,默默的低下了頭,有人勸過清王把這個院子名字改了,結果那人被清王一劍殺了,之後,再無人敢管這個事情了。連太子來了看到這三個字都沒說什麼,他們還操什麼心呢!
凌沙進了青龍苑時,清王已經接到侍衛的報信了,讓人把他安置到了床上,等著神醫來把脈。
凌沙進來時,屋內有兩個侍衛和兩個侍女恭敬的等著。
清王看到凌沙的第一眼,覺得這李半夏神醫,就是一個清冷的少年,有些孤傲,有些不好相與。
凌沙見到清王的第一眼,倒是覺得這人和想象中,和傳說中不大一樣,是個有些清瘦,雙眼如電,看人能看到骨子裡的那種中年男人。
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個閱歷豐富,能掌握一切的男人。怪不得有那麼多的幕僚投入到他的帳下。
「神醫,一路辛苦,在下太榮幸了,能請到神醫來跑這一趟。」清王上半身如常人,在床上靠著兩個枕頭半躺著,對凌沙拱了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
凌沙淡淡的點了點頭,也回了一禮,「王爺客氣了,在下診病,不看遠近,看病情,是張先生描述王爺的病情吸引了李某,才答應下來。」
清王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笑了,「神醫果然如江湖上傳言的一般,是個醫痴。」
凌沙呵呵笑了一聲,回頭對青黛道:「準備吧,開始診脈!」
「是,神醫。」青黛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邊,躬身對清王道:「請王爺躺好,方便神醫診脈。」
清王點頭,他的兩個侍衛趕緊上前幫著他躺好。兩個丫頭也有眼見的趕緊給凌沙泡茶,倒茶。
「幫我準備洗手的水吧!」她看向了丫頭。
小丫頭趕緊準備,是溫水。
「謝謝,」凌沙泡了一會手,才接過小丫頭遞上的布巾擦乾淨,走到了床邊。
凌沙坐下,伸手搭上清王的脈搏,靜靜的聽脈。
清王則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李半夏神醫,如果不是如今神醫的真實身份傳遍了天下,這樣的一個人,初次見了,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會是一個女子。
看這面容,應該是易容過的,只是不知道這姑娘原本的容貌會是什麼樣的,這個年紀,應該不大,和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玉容時的年紀差不多。
玉容,是清王的第一任王妃,也是他此生唯一深愛過的女子,可惜,卻紅顏薄命,被他那狠心的皇帝弟弟派人暗中殺了......
「王爺,診脈期間,請平靜心緒,平穩呼吸。」凌沙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回憶。
木醇一怔,抬起頭,就見到了神醫眼裡的冷淡。
而凌沙,卻是從他眼裡看到了懷念和恨。
閉上眼,凌沙繼續診脈。
清王不敢再胡思亂想,也默默的閉上了眼。
良久,凌沙把兩隻手腕都把了后,收回了手,站了起來,在地上走了幾步,組織了一下語言,沉聲道:「王爺可否說一下您這病是怎麼來的嗎?」
清王一怔,神情幽遊了一會,冷淡的道:「大概在半年前,我府里內宅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房妾室做錯了事,被王妃撞到,就處置了他們。結果,那個妾室生的庶子命大逃脫,回來報復王府內,世子,王妃和兩個女兒,都遭道了對方的報復,受傷受難。本王帶著人好不容易才收拾了那孽子。誰知道,七日後,本王就突然得了這樣的病,仔細想來,那庶子死前,曾詛咒本王,這輩子不得好死,即便是活著,也會生不如死,不知道和這個,可有關係?」
說這話時,清王神色淡然,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其實,他心裡並不認為一個人詛咒另一個人這種事情能讓人生病。
凌沙見他倒是實話實說,神色緩了一下,「這就對了,王爺這病,確實不是病,而是咒,血咒,下咒之人以自己的性命和全身的血液起誓,下的血咒。」
清王一愣,失聲道:「神醫,這世界上真的還有詛咒這種東西?」
凌沙嚴肅的點頭,「有啊,李氏醫門三大絕學,醫絕,毒經和神星,相信這個王爺有所耳聞吧?」
「是,本王還聽說神醫您三門絕學都有研究,還絲毫不差當年的李玉神醫。」清王點頭。
「這是江湖人的抬舉了,李某感興趣的,只有醫術,但是因著記性好,曾翻閱了一遍毒經的所有書籍了解了一下,毒,咒,蠱是毒經里的主要內容。」凌沙淡淡的道。
清王一聽,似乎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如此,是在下之幸了,神醫既然有看過,應該是知道如何解的吧?」
凌沙點頭,「李某當然知道如何解,只是,條件有些苛刻。」
「神醫請說。」
「下咒之人身上的三件東西,頭髮,血,指甲,牙齒或者骨頭,取任意三件都可以,這是其一。其二,需得在一個極陽之地解咒。其三,也是最難的一點,解血咒,還需要中咒之人最親近的一個親人的血為引,進行血祭。而等解咒成功,這作為血引之人有可能瘋,有可能傻,也有可能正常。」
清王一聽,慢慢的皺起了眉頭,這三件,第一件就辦不到了。
凌沙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清王嘆息了一聲,突然間感覺自己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因為那庶子的身體,被他後來命人燒了。
「神醫有所不知,那庶子的身體,被在下命人燒了。」清王嘆息了一聲,「除了他本人的,第一個條件,可還有別的辦法?」
燒了?師祖曾經用的那具身體,那姿容,在這世上,也算是數的上的,就目前的木世子那姿容都不如那人三成,竟然被他命人燒了?好狠啊,這還是親爹。
凌沙淡淡的道:「與他血緣最近的人也可,親爹或者親娘,或者子女。」
「與他血緣最近的,就在下一個了。」
「本人的不行。」凌沙看那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清王一聽,有些泄氣了,眉頭緊緊的皺著,「神醫,除此之外,再去他法?」
「還有一法,不過,怕王爺承受不住。剛才的法子,對於您本人來說,是最輕鬆的一種。」凌沙淡淡的道。
「什麼法子?」清王一聽,立刻精神一怔,問道。
「放干您身上所有的血,進行血祭,以此解咒,之後,再把血灌回您的身體中,以血解血!」凌沙睜眼說瞎話,繼續嚇唬清王,其實解咒,只能用第一個法子,不然就解不了,娘的,竟然打算算計自己,讓你嚇個半死後,再給你解咒。
清王一聽,臉色頓時嚇的白了些,血放幹了,人不就死了嗎?這回,他是真的感覺到怕了,如今大事未成,自己就這樣死了,太不甘心,至少,要給南兒把皇位奪過來才行。
「所以,王爺可以好好想一想,如果能找出一個與那庶子有血緣關係的人是最好的辦法。」凌沙站起來,淡淡的又道:「如果王爺想到了,安排好了,可隨時打發人來喚李某,最好是在十日之內,十日之後,李某會離開南華。」話落,凌沙轉身離開。
清王則是一直愣神著,在想著凌沙的話。
張廖只好自動自發的去送神醫一行人回到那處院子,才回清王這裡復命。他覺得,王爺這詛咒,怕是難解了,哪個都不是那麼好達到的。
回到住處后,青萍好奇的低聲問凌沙,「神醫,是不是真的得放干身上的血?」
凌沙搖了搖頭,看了眼門外,青萍立刻不出聲了。
凌沙拿紙寫道:「嚇唬他的。」
「哈哈哈!」青黛和青萍看到了,一起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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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廖回到清王府,木醇沉聲道:「張先生,麻煩您去好好查一查,那一場事情里,那個院子里的人,有沒有遺漏的。」
「是,王爺!」張廖應下,去辦事去了。
第二日,清王妃一臉忐忑的來找清王。
「王爺要的那三樣東西,妾身有。」
清王懷疑的看著自己王妃,「那逆子身上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其實,在王爺讓人燒那逆子之前,臣妾受到一個道人的指點,取了那逆子的左臂和頭髮,做了個轉生咒,讓他轉世為牲口,無法再為人。」王妃有些忐忑的道,其實,王爺是最煩她們弄這些的,但是那賤人和他的兒子實在是太礙眼了,她怎麼也得除掉他們才能睡好覺。
清王眯著眼看了她良久,「再去找那個道人,解了那個咒,把些那東西拿來。」
「是,王爺!」清王妃見王爺沒怪自己,倒是大膽了些。
「你現在是王妃,以後不要自作主張做多餘的事情,等我事成,皇后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別去煩那個神醫,她本事大著呢,別惹怒了,惹禍上身。」清王難得多說了兩句。
「是,王爺!」王妃怕清王,自然趕緊應下,去了。
「張廖,再去約神醫,明日解咒。」清王此時是真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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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沙這兩日過的很舒心,白日里,就窩在房間里配藥,做藥丸。
清王府派來的下人,也從來不主動到她的屋內,這也方便了凌沙,配藥不怕打擾。
華重樓第二日來看凌沙,正好遇到凌沙去了清王府,他下午又來了一趟,給凌沙帶來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