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包紮的?
「陌芫……」他顫著聲音,低沉暗啞的聲線滿是憂色。
掌心觸碰她的肌膚,滾燙,她在發燒!
阿華走來,還未停頓,便見男人抱起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飛奔離去。
城外的竹林深處,一座竹木屋,男人一腳踹開竹門,將受傷的人放在床榻上,沉聲低吼,「阿華,去買些葯來!」
屋外,烈日如火,屋內,陰寒似冬。
青錦譽褪去女子身上的衣袍,看著她后肩和後背的箭傷,眸底猩紅裹著沉洌的風暴!
鎮北侯!
他竟將她傷的如此之重!
俊臉暗沉如冰,手上的動作卻輕柔無比,生怕弄痛了昏睡的人。
將她渾身的傷口包紮好,他卻彷彿過了許久,久到身子麻木。
他生怕重一分,昏迷的人痛醒。
黑眸凝著榻上的人,即使昏迷,秀眉已然緊蹙,絕美的容顏隱隱泛著不安。
拉過錦被蓋在她身上,眸光落在矮榻上的佛卷和兩個瓷瓶,眸色轉深。
佛卷,又是因為那個和尚嗎?
眉目輕斂,外面響起阿華的聲音,「五爺,剛才阿明傳信,二王爺找你。」
青錦譽垂眸,在看到秦陌芫時,眸光溫潤如水。
他彎身,指腹輕撫她乾澀的唇畔,低頭,微涼的薄唇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陌芫,等我回來。」
房門關上,房中頓然沉寂。
榻上的人始終緊閉著雙眸,昏沉毫無意識。
晌午的烈日愈發的炙熱,一縷光線投過窗木映在女人臉上。
光線強烈,昏迷的人微微蹙眉,漸漸轉醒。
入目陌生的地方,讓她意識瞬間清醒。
她不是在在城外嗎?
怎麼在這裡?
手掌微動,驀然感覺身上清涼絲滑,下意識的她垂眸一看,登時臉色爆紅!
竟然只穿了裹胸和長褲!
哪個天殺的玩意扒.了老子的.衣服!
身上的傷口不似今早那麼劇烈的疼痛,但也很痛。
她捏了捏眉心,眸底倦意沉重。
艱難起身,看到矮榻邊放著摺疊整齊的藍色衣袍時,腦海瞬間浮現一章帶著銀色面具的臉。
莫非是他救了她?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有誰。
若是他便好,至少她不會擔心自己女兒身暴露。
下一刻她恨不得錘自己一頓!
她何時變得這樣了?
那個男人也不行,兩次扒.她衣裳,雖是醫傷,但卻被看了個明明白白!
下次看見他,她定然要揍他一頓!
艱難的穿好衣裳,找了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再扒.我衣裳,剁了你的手!」
拿起佛卷和解藥,朝著城內而去。
走進客棧,被急匆匆的行人一撞,後背劇痛傳來,一絲鮮血侵染衣袍,她緊緊抓著木欄,想罵一句,卻見他們已經走遠。
忍著疼痛,走向那間房門,輕扣。
門應聲而開,明凈詫異,「秦公子,你……」
「阡冶怎麼樣了?」秦陌芫沉聲打斷他的話,直接走進去。
看到榻上臉色已經蒼白無血,氣息微弱快要消失的阡冶時,心狠狠一抽!
一日而已,竟然嚴重成這樣!
她快速取出瓷瓶,倒出解藥送到他嘴裡,男人薄唇輕抿,毫無反應。
著急下,她扔到嘴裡咀嚼,彎身附在男人薄唇處,將葯送進他的嘴裡。
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瞪了眼想要氣憤上前的明凈,彎身吻上他的唇,將水渡給他。
做完這一切,她額上冷汗連連。
這般來回彎身的拉扯,後背的傷口再次崩開,血液將後背的衣袍徹底染濕。
明凈瞳眸一縮,「你後背……」
「死不了。」她回了一句,冷眉擔憂的看著阡冶。
房中寂靜無聲,只有她沉重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阡冶蒼白的容顏漸漸恢復紅潤,而掌心已不再那麼冰涼。
緊繃的心漸漸鬆懈,她後背痛的快要暈厥。
而下一刻,當真是痛的暈了過去!
這原主的破.身子,要不要這麼弱!
明凈一急,剛想上前扶住秦陌芫,下一刻,她腰間橫了一隻長臂。
那力道直接將她摟在懷裡放在榻裡面。
鳳眸幽深,凝著她後背肩上的傷口,俊容深沉不知其味。
明凈頓住腳步,擔憂道,「方丈。」
「出去。」
清冷的嗓音低沉暗啞,似是剛醒來的緣故。
明凈怔愣了一瞬,這才離開。
房中幽靜,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
男人凈白大手放在她衣裳處,動作微頓,最後鬆開。
用剪刀剪開她周圍的衣衫,為她清理傷口,敷上藥。
做完一切,瑩白指尖細細摩挲她蒼白如玉的肌膚。
目光掃了眼放在桌上的佛卷,黑沉的眸底暗沉深邃,薄唇微抿。
寂靜的房中,似是劃過若有無的一聲輕嘆。
*
天色陰沉,馬車顛簸,漸漸而行。
秦陌芫是被顛簸醒來的。
她剛一動,後背一痛!
但——
竟然不是痛的那麼厲害!
只是一點皮肉之痛,隨時可以忽略的痛!
什麼情況?
她猛地睜開雙眸,入目的是矮小的馬車內部。
而目光所到之處,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和尚?
他好了?
她坐起來,湊到和尚跟前,凝著那張白皙如玉的俊容,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和尚,你好了?」
男人眉眼輕抬,冷淡的睨了眼她,「謝施主救命之恩。」
秦陌芫挑眉一笑,陡然伸手挑起和尚的下顎,「救命之恩,不該以身.相許嗎?」
灼熱的氣息噴薄在男人鼻息間,一雙鳳眸,陡然低垂,眸底漆黑如墨,遮掩了那抹不知其味的情緒。
清冷的嗓音響徹在馬車內,「施主傷不疼了?」
秦陌芫笑的輕佻,「你關心我?」
和尚登時閉嘴,低垂著眉眼,不再理會她。
後背麻酥酥的痛。
她鬆開和尚,低頭一看,陡然一驚!
這……
抬眸錯愕的凝著和尚,「你給我包紮的?」
和尚淡漠的掃了眼,低沉的「嗯」了一聲。
秦陌芫眉心一挑,頗有些想笑。
她這一刻可不擔心和尚知道她的女兒身,因為他根本就沒碰她衣服。
衣衫還是那件沁了血色的衣袍,馬車裡縈繞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目光所至,她看到和尚邊上放了一件衣裳,疊得很整齊。
她拿過來,笑眯眯的睨著他,「和尚,這是給我的?」
男人始終垂眸,語氣冷淡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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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芫:和尚,你脫.我衣服了?
和尚:沒有……
作者君:他.脫了!
秦陌芫:滾!
作者君:罵誰?
和尚:罵你
作者君:我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