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他的確是你的兒子!

第372章 他的確是你的兒子!

鳳乘鸞從西門錯手中接過一隻釘杖,指尖在一根如針的細細尖鉤上一彈,踱到青遠山身邊,微微一笑,「首座長老,得罪了!」

之後,連個「哼」的機會都不給,釘杖驟然揚起,咔嗤一聲,敲在他膝窩上,將人壓倒在地,再拔起,青遠山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只一杖,帶著彎釘,怕是敲在了筋上,青遠山的餘生,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君上開恩——!」殿上之人,無不驚得肝膽俱裂!

居然真的動手!

連跟著姜氏的那一半,立時也都怕了。

九部若是就此廢了,他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然而,還沒等斟酌仔細,啪!

鳳乘鸞手中第二杖已經落下!

再揚起時,青遠山屁股上的袍子已經是無數個細小的窟窿,鮮血浸染開去。

那凌空掠過的釘杖,甩出一連串的血珠,彎釘上還帶著些許皮肉!

青遠山,也是有些功夫的人,他只是太託大了,沒想到阮君庭會下死手!

如今,人已經趴下了,腿筋也傷了,想明白了,後悔了,想爬起來為自己一搏,卻哪裡還有能耐?

二十釘杖,九方盛蓮怕是想要他的命!

青遠山掙扎了一下,想要掙個魚死網破!

人還沒起來,鳳乘鸞第三杖便已落下,「首座長老精忠死諫,卻意志如此不堅定怎麼成?來人按住,幫青長老盡忠!」

左右鳳魘上前,砰砰砰砰!

四隻釘杖,齊刷刷向青遠山四肢拍去,直入血肉,隨著一聲緊似一聲,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慘叫,老頭子就被老老實實釘在地上,任由鳳乘鸞一杖,連著一杖砸下去!

二十杖畢,殿上已經沒聲兒了。

九部首座,空懷一身武功,就這麼被活活打死在宏圖殿上!

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鳳乘鸞丟了個眼色,西門錯便俯身在青遠山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翻了一遍,終於摸到了他那一塊浸透了血的青銅兵符碎片。

鳳乘鸞接了兵符碎片,轉身登上玉階,呈給阮君庭。

兩人目光相對。

鳳乘鸞眉眼間微微一抹溫柔。

阮君庭面向群臣,聲色紋絲不動,接過兵符時,指尖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碰到她的手,順便將她那抹溫柔收了,藏了起來。

「孤知道,你們跪在下面,心中必是在暗罵,孤是昏君,暴君,寵信奸佞,慘無人道。」他掌中掂著帶血的兵符,站起身來,踱下大殿。

「九部擁立孤登基,孤如今卻將九部趕盡殺絕,孤不但不能知恩圖報,甚至良心、人性盡數泯滅。」

他從青遠山的屍體旁走過,拖曳在地上的銀色皇袍浸染了血跡,驟然回身,張開雙臂,「可是,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君皇!這就是你們費盡心機搶回來的皇帝,是你們以為能拿捏在股掌之間,以為可以肆意擺布的九方氏最後血脈!」

君上驟然間暴怒,周身衣袍與銀髮獵獵鼓動,滿殿群臣已經被青遠山之死震懾,如今又逢如此氣勢,一時之間,大氣都不敢出。

阮君庭的語氣忽然一轉,「不過孤以為,現在這殿上,一心想要操縱君皇,將君皇當成傀儡的人,應該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吧?剩下的,孤猜測,應該都是忠臣良將,你們說,是不是?」

這句話,便是給已經頭皮發麻的百官開了個豁口。

宏圖殿上,立時呼聲迭起。

「君上聖明!」

「九部長老妄圖操縱君皇,掌控朝綱,罪該萬死!」

「我等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

原本在中間左右搖擺,亦或者是暗中依附九部長老之人,此刻紛紛跪伏,表明立場。

而姜氏一黨的眾臣,卻依然在不咸不淡地圍觀。

阮君庭從百官之間穿行而過,從那邊淡淡一笑,「原來孤的臣子都是如此忠誠,分得清青紅皂白,那孤若是再大開殺戒,便真的成了暴君了。」

他重新登上皇座,俯視天下間頗有幾分俾睨,「既然能堪大任的功臣元老都被孤殺了,這九部長老院怕是也開不下去了,不如,從今日起,我九御皇朝,廢除長老院,重整吏制,改設左右兩相,三司六部。而孤,就勉為其難辛苦些,即刻起,親政!」

「君上!」姜氏的人終於憋不住了,「君上,大長公主此刻正在忙於老公主的喪事,而九部尚有禮部梅長老告病在家,君上手中並無國璽,這親政之事,是否還要待公主和梅長老上殿後,再行定奪?」

此刻姜洛璃不在宏圖殿上,他們若是這個時候守不住最後的關節,只怕來日,是要被赤蠍行者打下血獄,剝皮的!

阮君庭一側眉峰輕挑,「你叫什麼名字?」

「臣蒙君恩,是新任的通政部長老周延通。」

「哦。」阮君庭轉而問立在他身側的鳳乘鸞,「聽說赤蠍血獄擅長剝皮,這種活兒,你可會?」

鳳乘鸞淡淡一笑,「剛巧剝過,事後還是活蹦亂跳的。」

「好,將他的皮剝了,給孤的愛卿們看!」

阮君庭懶懶靠向皇座的椅背,等著欣賞。

鳳乘鸞揮揮手,下面就將一早已經預備好的埋人的大缸抬上了殿。

「君上,不可啊——!」宏圖殿上,又是一片驚呼慘叫。

平日里一向疏懶無為的君皇,就算再被壓制,也最多背後與大長公主暗暗較勁,而今日,不但公然大開殺戒,居然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血染宏圖殿!

阮君庭的手,驟然將皇座的扶手重重一拍,震怒道:「你們懼怕被投入姜洛璃的血獄,受盡人間酷刑,難道就不怕在孤的腳下行欺君犯上之罪?鳳姮!動手!」

「是!」鳳乘鸞應了。

周延通被下面的鳳魘抓了,七手八腳塞進缸中,用土埋了個結結實實,只露了腦袋在外面,嗷嗷慘叫,眼睜睜看著自己腦袋瓜子頂上被人用小刀開了道口子。

宏圖殿上,鬼哭狼嚎,人人噤若寒蟬。

宏圖殿外,林十五已帶人,雷厲風行地抄了九部辦事衙門,但凡遇抵抗者,一概以抗旨之罪,格殺勿論。

帝城大門,在姜洛璃出宮那一刻,就已轟然緊閉,守城官兵,被倦夜全部不動聲色地調離,換上了錦鱗衛。

等姜洛璃坐鎮在老公主府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中,得知宮中出大事時,周延通那一頭,已經被活潑了人皮,血猴子一樣在宏圖殿上跳了三圈,之後被守殿的錦鱗衛以護駕為名,用長槍扎死,釘在殿柱之上,將銀白的綉龍錦帳染了個通透。

現在兩具死得慘無人道的屍體,一個趴著,一個掛著,就在宏圖殿上。

沒人再敢多吭一聲,更沒人敢挪一步。

森羅的大門緊閉,有人連驚帶嚇,憋不住尿了褲子,也不敢動一下。

「還有誰激憤?誰死諫?孤有的是耐心。」阮君庭的一雙鳳眸,此刻恍若深淵,那目光,若是落在誰的身上,下面鳳魘的釘杖,就打在誰的膝窩上!

帝城厚厚的城門外,匆匆趕回來的姜洛璃,在車攆中坐立不安,焦頭爛額。

城門下,明少商帶著大批赤蠍行者已經喊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守城的就像聾了一般,死活不開門。

再這麼耗下去,九部只怕要徹底廢了!

而九方盛蓮下一步會,怎麼對付她和她們姜氏?

但是這個時候,若是再不穩住那個瘋子,祖宗傳下來的基業,恐怕就要頃刻間盡毀!

「長吟!」姜洛璃掀起窗帘。

水長吟便蒙著面紗,上前附耳,之後點了點頭,掉頭帶著一小波人馬離開。

姜洛璃望著他的背影,將手按住朝服的廣袖,定了定神。

這一招釜底抽薪,若是再奈何他不得,那就……!

她起身離座,下了車攆,來到城門下。

赤蠍行者便自動給主子讓開了一條道。

姜洛璃這一大早上在帝城和老公主府之間打了個來回,匆忙間,金燦燦的朝服未去,額上又系了黑色的孝布。

此時,她屏息昂首,朗聲高喝道:「本宮,攝政大長公主在此,敕令你等即刻打開城門!」

說罷,按住廣袖的那手,從袖間赫然掏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瑩白色盤龍璽印,高舉與頭頂!

「國璽!」站在城頭上的錦鱗衛便是一驚!

「國璽在此,守城官兵,若是再不開門,按叛國謀反之罪,殺無赦!!!」

姜洛璃畢竟是扶了行宇大帝十幾年的攝政公主,此時即便被拒於城門之外,頗有些虎落平陽的意味,可手握國璽時,依然氣勢不輸!

城門,終於發出隆隆低吼后,慢慢敞開。

裡面,密密麻麻的錦鱗衛刀出鞘,箭在弦,卻沒人敢真的動手。

「讓開!」明少商持刀在前開道。

姜洛璃隨手將額上孝布一扯,將國璽高高舉過頭頂,大步向前,兩側,赤蠍行者護衛,硬生生逼開了一道來!

大長公主持國璽闖宮!

沿途通往紫極宮的路上,錦鱗衛紛紛迎來,卻誰都不能攔,兵馬越聚越多,陣仗越攏越大,姜洛璃就這樣氣如長虹,一路從帝城大門,闖到了紫極宮!

她一輩子都沒一口氣走過這麼長的路,此時穿著繡鞋的腳,痛得幾乎已經沒了直覺。

可就算再痛,氣勢也不能輸。

今日若是輸了,姜氏就徹底完了!

她一個人苦苦撐了這麼多年,本該是勝券在握,大權在手,可一個不爭氣的姜行宇,未能等到成年大婚就死了。

姜氏嫡系,從此再無男丁,旁支就算百子千孫,也都是攀龍附鳳之輩,沒有真正可用之人。

就算有,又豈能將祖宗留下來的皇座拱手相讓?

她費盡心思,與九部周旋,終於將九方盛蓮從太庸天水給弄了回來,本想著儘快誕下正統血脈,之後去父留子便是,誰知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這記憶盡失的新帝,卻是個如此不好對付的。

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要麼死活不回昊都,一旦回來就頻頻出招,每每直擊要害,毫不手軟。

他是要將她趕盡殺絕,她還留他何用!

「國璽在此,擋我者死!」姜洛璃一步邁進紫極宮,由明少商帶人沖開繞殿三重的錦鱗衛,撞開宏圖殿大門,悍然闖入!

滿朝文武在門開的那一刻,總算等來了救星,見大長公主如見親媽,呼啦啦轉身跪下,口中山呼,臉上卻是淚流滿面,心中哭天搶地。

姜洛璃闊步上殿,將國璽赫然亮之於前,「寂天,見了國璽,還不起身恭迎!」

阮君庭高坐在上,面上一抹莫測的笑意,「公主就不怕孤直接搶了那玩意,或者,索性砸了,重新……」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眼波挑了一眼鳳乘鸞。

鳳乘鸞立刻一本正經接話道:「重新挖顆蘿蔔刻一塊!」

「哈哈哈哈……!」阮君庭笑得舒暢,嘆道:「鳳魘,果然深得孤的心意。」

姜洛璃本是來勢洶洶,此時手裡舉著那塊石頭,胳膊都已經酸得快要放不下了,居然被這倆人一唱一和,嚇得有點慫了。

此時殿上,血淋淋的屍體,好幾具,死態各異,一個個慘烈無比。

九方盛蓮鐵了心要親政,將皇朝存續了數百年的長老院都一句話給廢了,換塊石頭刻個國璽,又有何難?

「寂天,你敢!國璽傳承千年,乃我九御至高無上之象徵,豈是你逆天而行,說毀就毀的!」姜洛璃梗直了脖子,瞪圓了眼睛,今日既然來了,便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一個『逆天而行』,公主夠氣魄!孤軍深入,還如此氣勢如虹!」阮君庭替她拍了兩下巴掌,懶懶起身,踏著玉階,逐級而下,「既然說到了『傳承』二字,孤只想問一句,你手中的國璽,傳承自何哪位先帝?」

他額前半遮天顏的十二串瑠珠,掩不住眼中深深的光,長長的冕服,拖曳在紅毯上,如趟過血河而來,「今日殿上眾卿皆在,孤也想問一問諸位,有誰知道,大長公主手中的國璽,傳承自我九御哪位先帝?」

這個問題,如一根奇長無比,又尖又利的簽子,將宏圖殿上所有人,串成一串,放在火上烤!

姜氏的國璽,是殺光了九方皇族后搶來的!

現在,七十多年過去了,姜洛璃居然厚著臉皮,站在這裡,跟九方氏最後的君皇,紅口白牙地談「傳承」!

「呵。」阮君庭走到姜洛璃面前,忽而一笑,「公主是自己將國璽奉上,還是等著孤親自動手?」

姜洛璃兩眼之中是恨毒了的光,「九方盛蓮,你白日做夢!」

阮君庭臉上笑容唰地一收,「既然是做夢,那就該有做夢的法子!你這是逼著孤將當年舊塔之下的老路重走一遍!」

他話音方落,那殿門外就像有人已經候著多時了一般,立刻應聲奔上殿來,「不好了!啟稟君上,大長公主,老公主府出事了!」

姜洛璃腦袋嗡地一聲,「還能有什麼事!」

「有一隊不明來路的人馬,身穿藍袍,頭戴白鐵面具,手持彎刀,可飛刀取人首級,闖入府中,見人便殺,眨眼間殺光護院,入了后宅,已經將所有人圈禁在了一處啊!」

鳳乘鸞向阮君庭身邊上了一步,「稟君上,是殮屍營,回頭,您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他們。」

「嗯。」阮君庭的眸光便微微動了動。

「什麼——!!!!」姜洛璃卻失聲怒吼,恨得現在就撲上去咬斷阮君庭的脖子!

老祖宗死了,姜氏子子孫孫但凡在昊都中的,不分大小,男女老少,得了噩耗,都第一時間搶著去哭喪,生怕落於人后,失了自家體統,可現在居然被人瓮中捉鱉,抓了個盆滿缽滿!

他先是把她調走,就廢了九部。

現在又把她引來,殺她滿門!

她像一隻狗一樣,被他拎著一根牽了線的骨頭,遛過來,遛過去!

「寂天!你用那個劣種的人,屠殺我姜氏,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大不了最後魚死網破,誰都沒有好下場!」這一聲中的恨,姜洛璃幾乎喊破了喉嚨!

「公主這麼激動做什麼?殺人劫貨,這難道不是姜氏慣用的伎倆嗎?孤只是照搬了一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阮君庭悠然一笑,「又或者,自動歸還國璽,換姜氏一族十歲以下男童一條生路,這是孤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讓步。」

「哈哈哈哈……!」姜洛璃的狂笑,有些慘烈,「九方盛蓮,說什麼挖個蘿蔔刻個章,原來你根本還是在乎本宮手中這塊石頭!哈哈哈哈!我姜氏可以不要臉,但是你姓九方,你自詡神嗣後羿,你就必須要這個臉!你不明搶!哈哈哈!」

她臉上扭曲的笑容,幾乎擠掉了粉渣,「可惜,你忘了,無論什麼事,只要在乎,就會輸!你會輸得跟本宮一樣慘!而本宮輸了,還可以翻身,你輸了,就再也沒有機會!」

她將那塊國璽在懷中狠狠一抱,「姜氏的人,你隨便殺!本宮不在乎!但是,有些人,去留與否,本宮說了算!」

姜洛璃將手重重一揮,「水長吟,上來!」

殿外,便有身子纖瘦得有些陰柔的男子,面上蒙著輕紗,遮了之前河灘惡戰留下的傷痕,翩翩上殿。

「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水長吟只對著姜洛璃一揖,眼中根本沒有旁人。

可與他一身素凈飄逸衣袍格格不入的,是一串油紙包,那上面印著的紅色木章,正是鳳乘鸞命人從迷羅坊買回來的早膳!

千闕!

鳳乘鸞差點失聲,正要發作,被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鳳魘大手一抓,硬生生給拉了回來,在她耳邊低聲道:「穩住,老爺子早在外面守著了,少君必定無礙!」

沒錯,這裡是宏圖殿,是兩廂交鋒的關鍵時刻,她若是被人亂了陣腳,就會一步錯,步步錯!

鳳乘鸞定了定神,將攥緊的手背在身後,強行將自己劇烈起伏的心情按捺了下去,面上情緒紋絲不動。

姜洛璃與水長吟交換了一下眼色,知是九方千闕人已到手,立時心中落了底,忽然斂去滿面悲痛,咯咯咯掩面而笑,「忘了稟報君上,千闕那孩子淘氣,剛剛又從紫極宮中溜了出去。這會兒,本宮的人已經將他尋到,帶回長秋宮。君上放心,今後,本宮會對他嚴加管教,您就無需為這些小事煩憂了。」

阮君庭眉頭微微一蹙。

「孤從不為千闕煩憂。」

「哈哈哈哈……!是嘛!」姜洛璃忽然覺得到了此時此刻,之前所受的屈辱都值得了,「可惜啊,你想錯了一件事,千闕少君……,他的的確確是你的兒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她向他狠狠踏出一步,昂頭逼視他的眼睛,艷紅的唇中,一字一句,慢慢崩出,「是不是覺得很疑惑?是不是很想知道,這背後,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此言一出,宏圖殿上,一陣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少君的身世,到底有什麼秘密?

此時若不是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一句話,簡直足夠整個九御消化上好幾年!

「……!」阮君庭盯著姜洛璃那雙微微生了細紋的眼睛,眼角微跳,「沒!興!趣!」

他的腦中,快如閃電,將一切因果串聯起來,餘光落在鳳乘鸞身上,喉間微微一動。

那秘密到底是什麼,幾乎已經昭然若揭!

姜洛璃居然在這個時候,揭出這樣一張底牌!

他這一點細微的情緒變化,終究還是沒藏住,被姜洛璃看在了眼中。

九方盛蓮他居然也會怕!

會為了一個孩子而遲疑不前!

哈哈哈哈!有情之人,就是這樣容易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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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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