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探

見東方念望了過來，張氏挺直了腰板，高高的抬著下巴，恨不得用鼻孔去看東方念。

可張氏那兩個鼻孔因用力而變了形，鼻翼還忽扇忽扇的，看的東方念沒忍住笑出了聲。

「咳咳！不好意思啊，笑場了！你再說一遍！」東方念的笑點比較低，就算她緊緊的抿著唇，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揚起，最後只能別開臉不去看張氏。

張氏氣得直喘粗氣，鼻翼扇的更快了，「真是沒有教養！這就是你與長輩說話的態度？

回了府也不知道來向我請安，我東方府可沒有你這樣不知禮數的人！」

東方念嘴角笑意不變，只伸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並不開口。

四名宮婢中有一個稍稍年長些，她抬頭看了東方念一眼，抿了抿唇，向前一步躬身道：「小姐，奴婢紅玉，不知可否講兩句話？」

得到東方念的應允，紅玉才施施然走到張氏面前，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因常年在宮，習慣性的垂眸道：「這位老姨娘……」

紅玉剛開口，張氏就氣了個倒仰，紅玉卻還是面不改色道：「這位老姨娘，您剛才的話有兩處錯了！

其一，您並非老太爺的嫡妻，是沒有資格讓府中小姐去請安問禮的！

其二，這宮中的賞賜是陛下賜予大小姐的，不需入庫府中，其餘人等亦是沒有權力過問！」

紅玉說完便重新退了回去，東方念多看了她一眼，眉眼彎彎，真是個聰明的！

既然皇帝給她送了人，她便沒有不用的道理。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卻偏偏無從反駁。

即便如今這東方府是由二房撐著，可論起名分她仍舊只是一個妾室。

東方宇也曾想著與皇帝求情給張氏一個正經的名分，這樣他便也是嫡子，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東方府，可這麼多年無論他如何試探，皇帝從沒有應允過。

張氏想罵紅玉膽大無禮，可偏偏紅玉是皇帝賜的，她罵了紅玉就等同打皇帝的臉面。

越想越惱，越惱越忍不住想，幾經折騰，張氏終是被氣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忙的李氏幾人好一番手忙腳亂。

東方念不予理會，抬步便走，側眸卻看見有一個身穿黃色衣裳的女孩對她眨了眨眼睛，還偷偷的報以一笑。

東方念也沒吝惜自己的笑，與她笑著點了點頭，便帶著紅玉幾人還有一堆的賞賜回了碧華閣。

淺梅一看見那些寶貝眼睛便直了，東方念打發她去收拾西廂房，將這些東西暫時存放。

淺梅喜滋滋的領命，只看了紅玉幾人一眼，沒有多想。

東方念坐在椅上，跪了這麼久，她都口乾舌燥了，正想倒杯茶來喝，一個小宮婢瞬間走到桌前，伸手為東方念斟了一杯茶。

東方念抬頭看她，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笑了起來，嘴角還有兩個圓圓的梨渦，很是可愛。

東方念接過杯盞，莞爾淺笑，「多謝！」

「小姐客氣，奴婢名喚碧珠，小姐以後有事吩咐碧珠便是！」碧珠笑容很甜，嘴角的梨渦更是討人喜愛。

東方念輕「嗯」了一聲，滿意的點頭笑笑，眼神瞥見宮婢中的一人懊惱的撅起了嘴。

東方念喝了一口茶，看著那女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連忙抬起頭來，聲音又脆又朗，「奴婢黃蕊見過小姐！」

頓了頓，她又急急的補了一句，「奴婢擅長刺繡，以後小姐若是有什麼喜歡的花樣儘管找奴婢。」

東方念一笑，看來是個表現欲蠻強的姑娘嘛！

等到東方念詢問，最後的一個女孩才輕聲輕氣的開口：「奴婢白芍，見過小姐。」

「你可有何擅長？」

白芍福了福身，才緩緩道：「奴婢以前曾在御膳房做過事情，會做幾道點心，小姐若是不嫌棄，奴婢以後可為小姐來做。」

「不嫌棄，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品嘗一番才是！」東方念彎唇淺笑，柔聲道。

聊了幾句，東方念便大概曉得了她們的性子，紅玉成熟穩重，通曉宮規，資歷比她們三個都高。

碧珠是個活潑愛笑的，看著便讓人覺得親近，黃蕊的性子有些急，又有些爭強好勝，話里話外總是要自誇幾句。

白芍性子安靜，東方念不問話，她便一句話都不說。

東方念嘴角微挑，捧起茶盞輕輕抿了口茶，溫熱清香的茶流入喉中，頓時只覺一片舒爽。

她抬眼掃了四人一眼，這幾人還真是性格迥異，擅長的東西也不一樣，皇帝還真是有心了。

人都送來了，她總不能退回去，反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再說留著她們也還另有用處！

……

夜已深，東方府中一片祥和，似乎沒有因為東方念的歸來而引起什麼風波，又似乎在風平浪靜之下蘊藏著可怕的駭浪。

倏地，有一玄色身影隱在了夜色之中，在東方府的屋檐上如履平地。

深夜是藏污納垢的好時機，她又怎麼能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