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聽八卦水字（4000）

後來在湯圓的碎碎念中，蘇滿大概知道了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

應該是為了蘇滿的聲譽，蘇帥府內並未對外說明蘇滿被人擄劫的事實。若是有人來府內尋蘇滿，就直接說了隨了楊姑娘一同去江南省親。

可是私下裡，蘇城還是派了不少人去尋的，春娘到底事江湖人，很快就知道了蘇滿失蹤的事情。她居然歇業了半月尋了自己江湖的朋友一起尋找蘇滿。

當然與春娘一直來往的陸子鳴也知道了，他私下請了寧道慎幫著一起尋找。只是他並沒想到自己的這位上司知道這個消息後設計了蘇城。

是寧道慎將楊景欽的消息給了蘇城，害的對方差點兒就死在了蘇城的手裡。聖人原本也並不在意楊景欽的命，只是蘇城這般直接對對方用刑，不管怎麼說楊景欽還是名正言順的國舅爺。

雖然知道蘇城是因為蘇滿失蹤的事情才這般衝動行事，可是這也讓聖人對他有所忌憚。畢竟過去有楊首輔在能與蘇城相抗衡制約，如今林首輔上位，局面就不如原先那般明了。文武相輕，只是如今武太過盛，而此刻京內的局面又不能直接分了蘇城的權。

最重要的是還是因為當年的事兒又翻了出來，蘇城已經明確知道自己對江遙當年的事情是知曉但不作為的。很多事情攤開來說了彼此間的那塊遮羞布也就沒有了。如今的聖人對蘇城的態度也有點兒曖昧了，總之那份信任總是不如之前了。

「小姐，你失蹤的這些日子裡，您的同窗方世子有來尋過你。好像十分焦急地樣子，說是請你回京后務必與他見上一面，他好像有什麼急事要請您幫忙。」

{方世子？方子健？他找我能有什麼事兒？}

「還有原來你們黃班的班長陸同學，知曉你失蹤後幾乎是每日一早都來府里找順娘詢問你的情況。因為蘇帥不敢讓夫人知曉你失蹤了，所以府內其實並無多少人知道你的事情。因著這陸同學日日一早與順娘在府外後巷見面還被府內的丫頭說了不少閑話。」

{陸子鳴呀，他倒是挺上心的，這小弟沒收錯。只是我們府里的丫頭舌根真長！}

「對了，小姐，這些日子十一已經可以拄著拐杖走幾步路了。」

可是蘇滿能聽出來湯圓的聲音裡面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反倒是有一絲無奈與惆悵道

「其實大夫建議他還是莫要勉強，而且十一他近來似乎還在練氣，功夫方面的事兒，奴婢並不懂。只是聽大夫和阿大的意思，十一這樣就是在透支生命。他如今的身子骨根本就不適合練武，他應該修身養性才能活得長久些。」

{額......生命到底是在於運動還是在於靜止，這可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不過十一好好的幹嘛練武呢？他都是個文舉人了，我們府里年輕一輩里唯一一個是靠文取得公務員身份的大佬啊！能靠筆杆子了，還賣什麼武藝啊！}

「女婢想著要是您醒著絕對會問為什麼的，其實還能為什麼呀。就是因為十一擔心你，可他如今那身子也不能為你做什麼事兒，他那就是在自責自can呢。可是您好像從來都沒想過十一對您的心思一般。」

{額......湯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了？}

「小姐，奴婢有時候覺得您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有時候又覺得您實在是一個反應遲鈍的小孩子。對於他人感情的事兒你好像特別敏銳，可是落到自己身上卻是那麼遲鈍。這個可能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

{......}

「當年整個府內的人都覺著十一就是您未來的夫婿，雖然蘇帥沒有明言過，可是他對十一是極為嚴苛，完全就是一副培養接班人的感覺。

若不是幾年前十一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年的十一就應該是隨著蘇帥去軍中歷練了。以他的身手與頭腦，如今的十一也會如蘇東他們一樣有些軍功在身。

而且蘇帥從很早前就說過不願小姐出嫁，只想要個上門女婿。名門世家哪裡有子弟願意做上門女婿，願意的那種就似順天府尹那般的女婿蘇帥也是不要的。想來十一這樣的既得小姐歡心又讓蘇帥滿意的實在少有。

大家也都是十分看好十一的，而且當時小姐似乎也特別粘著十一，而十一對小姐也是十分寵溺，除了蘇帥的命令，他幾乎事事都以小姐為先。為此他還時常被蘇南他們說是小姐的應聲蟲。

可是自十一出了那樣的事情后，大家也都知道他與小姐的事兒那是絕無可能了。過去的他那麼的自信陽光，一下子讓他變成如此......而且他在府內的身份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這......也是之前他輕生的一個原因么？可這人物關係你之前也沒和我說過啊……}

「其實在裴鈺公子沒有出現前，奴婢曾以為小姐對十一是有男女之情的。只是看到小姐對裴鈺公子的朝思暮想之後，奴婢知道十一在小姐的眼裡可能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玩伴而已。

十一離開的那一年裡，小姐也是起初的那一月念叨了幾次。後來遇到了裴鈺公子后，您幾乎就再也沒提起過十一了，每日倒是要提起裴鈺公子無數遍。」

聽著湯圓的口氣，似乎對蘇滿有點兒不滿，不過這聽著確實像是原主蘇滿對十一有點兒始亂終棄的意味啊。

{說句大實話，若是十一沒發生什麼事兒的話，就他現在依稀可見的容貌，本人不覺得他會輸給裴鈺那個拆白黨。也就是你家原本的那個小姐眼瞎。不過也不能全怪她，到底是被她原來屋子裡的那些情愛毒話本迫害過的無知少女，又遇到了裴鈺那種情場老手，淪陷是偶然也是必然。}

「這些年來，奴婢覺得十一對小姐的感情已經是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了。」

{湯圓，我覺得你在無中生有。}

「我和順娘早就發現了這幾年他時常在荷花塘處賞月。上半夜啊，月亮的方向恰巧是在我們蘭亭苑的方向。其實他並不是在賞月，而是在偷看著我們蘭亭苑裡的月亮。

自從十一受傷后，他整個人沉寂了很多，他不怎麼與人交流，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存在，似乎他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無法上心。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是對誰都掛著笑容，只是那都是沒有溫度的假笑。小姐過去講過，人在笑的時候他眼睛周邊的肌肉和臉側的肌肉沒有大多變動，那多數是假笑。十一對著我們一直是這樣禮貌的假笑，眼睛裡面沒有太多的情緒。

而他與小姐相處時，他臉上的笑容大了不少，眼角淡淡的笑紋，眼神里充滿情意。那才是真的笑容，也只有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十一好像才是那個有些許情緒之人與平日里的十一很是不同。」

{平時的十一是什麼樣子的？}

蘇滿感覺湯圓描述的十一與她認識的有所不同，在她的眼中十一似乎對府內的事兒都挺關心挺了解的。他是一個溫柔的聆聽者也是一個很會吐槽她的朋友。

「自從府內決定給小姐相看后，十一連續宿醉了數晚，他那個身子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小姐相看的那天夜裡他差點兒就喝沒了。奴婢也是聽順娘說的，那天夜裡還是蘇東將十一罵醒了。

若是十一真心感念小姐當年的救命之恩和蘇帥的培育之恩，那就該好好的給小姐送嫁而不是這種時候給府里添晦氣。話雖難聽，可卻十分有效地制止了十一當時的自can行為。」

{......}

蘇滿回想起自己相看那日在前廳的廊道上無意間看到十一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與兩人平時相處時截然不同。其實異性朋友和情人之間的區別從眼神能辨別。

那日十一炙熱的眼神實在太多驚悚，可是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對方分明從來就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同常人的情感來。所以那個眼神才是他真實的情感么?

蘇滿覺得若是當真如此，那十一比她更會做戲。那少年就這麼默默地喜歡著蘇滿么，可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是李代桃僵那麼......蘇滿覺得頭皮都開始發麻了呀。

{湯圓兒，你之前怎麼也不給我一個暗示呢！現在突然這麼與我這麼說，我之後怎麼面對十一啊。}

接著，蘇滿感覺到腳上湯圓的手久久沒有動作，而且也毫無聲音，蘇滿真的好想起身看看對方怎麼了。過了一會兒，蘇滿聽到了悠長的呼吸聲，這丫頭是睡著了么？

{......}

突然呼吸聲嘎然而止，湯圓似乎是在床尾坐跳了一下道

「小姐，奴婢方才說到哪兒了？」

{......}

「對了，說起來那個道貌岸然的裴鈺公子，如今倒是很得新首輔林大人的器重，已經成為了內閣最年輕的侍讀了。呵!」

{湯圓兒，你的思維很跳躍啊，我這還沒消化十一的事情，你怎麼又扯回到裴鈺的身上了。}

聽著湯圓的那下冷笑，蘇滿就知道有八卦，只是裴鈺的事兒她不感興趣了啊，但是自己這會兒也開不了口只得聽著湯圓在哪裡繼續說著。

「奴婢聽府內出去採辦的姐姐與人閑聊時說起裴鈺之前恰巧救了林首輔的嫡孫女林婉茹，不過聽說那柔柔弱弱的林姑娘卻是個心狠的。家丁趕來時她直接讓人打斷了那些對她尋釁的男子的腿。

那些人當下就對著林姑娘招了他們是受裴鈺指示想要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只是這戲演砸了。不過那裴鈺倒是有條三寸不爛之舌，竟然能將此尷尬的場面說成是自己對林姑娘思慕已久，像個不知如何表白的毛頭小子弄了那麼一場尷尬的邂逅，隨意地就糊弄了過去。呵！」

{這裴鈺的臉皮那是越發地厚了啊。不過就算有這麼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貓膩的故事在裡頭，林老頭不還是提拔了他。}

隨後聽著湯圓在那裡嘮了那麼就似乎一直沒有提到紀燁晨而且這丫頭似乎是在避著紀燁晨的話題。

這時，屋子裡似乎又進來一個人，聽著那人的聲音，蘇滿的手微微動了動。

{李元芳，你個死丫頭！捨得來看我了么？}

「湯圓姑娘，你去休息吧，讓我來陪陪小滿吧！」

「李姑娘，你也陪了小姐幾晚了，還是我來吧！」

「我已經從傍晚睡到了方才，現在十分精神。還是讓我來陪小滿說說話吧，你去那邊的案頭休息一會兒，過會兒我來喚你。」

給蘇滿按摩了許久的湯圓確實有些累了，她微微側身打了一個小哈氣后對著李元芳行了一禮道「那就麻煩李姑娘了，我就在邊上，有事兒您喚我一聲就好了。」

待湯圓走後，李元芳坐到了蘇滿的身側，對著她輕聲說道「小滿，你能聽到我說話么？」

{能啊。}

「你已經昏迷五天五夜了，除了前三日有些發熱喝了湯藥后，這兩日你都未再發熱了。大夫說了，只要人不發熱了，傷口未出膿，按理說應該是要醒來了才對。

你這人啊慣會惡作劇，這該不是在裝睡故意嚇唬我們吧？」

蘇滿能感覺李元芳是故意在與自己說笑，只是她略微發抖的聲音出賣了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你可以不要睡了么？」

蘇滿感覺自己的一隻手好像被李元芳握住了，隨後，她聽著對方與自己說著很多近來發生的事情。原來自己當日劫持的少年竟然是李元芳的四表哥，這天下看似很大可是人的緣分卻使這大天下又顯得那麼小。

「小滿，我在武近生活了兩個月，這兒山明水秀，小橋流水，夜裡大街上還有各色的夜市，河上還有唱崑曲的船舫。

而且這裡不像在京城有那麼多的規矩，人與人的交往更加的質樸隨意。我喜歡這裡，只是這裡再好卻沒有你，所有的好似乎就少了一份色彩。「

{喲，元芳姑娘，短短兩月不見，你連情話都會講了。}

「小時候我很喜歡和元英哥哥跟著外祖一起去老宅后的池塘抓蛤蟆，做熏拉絲。那可是此處夏日裡的美食，其他地方都是吃不著的。若是你醒來，來年夏日我就做給你吃好么？

小滿，元英哥哥已經走了，如今這世上我只有你了，小滿！你可以醒過來么......」

李元芳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就在她鬆開蘇滿的手時，發現對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