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拆穿

第五十一章 拆穿

「既然言語無效,那本少爺只好得罪了。」

武沖退後一步,丟給手下人一個向上的眼色。

「少爺……」

面對一幫鐵衛,平日里欺行霸市慣了的眾打手看著也不免遲疑,「真的要這麼做嗎?」

眼前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官小吏,滿朝文武見了顏先志都得尊他幾分,又豈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見手下怕了不敢上,武沖自覺丟了面子,高聲喝道:「讓你們上就上,廢什麼話!天塌下來有本少爺頂著,你們怕什麼!」

可夠囂張的!

陳升等人目光轉向顏先志,默默等待著他的指令。

顏先志雙手背在身後,沉靜地道:「丟出去。」

眾鐵衛瞬間挺直腰桿,「屬下領命!」

見顏先志真無所顧忌,武沖不敢置信,「顏先志,你真敢還手,你別忘了你今時今日的處境!」

已經被盯上的人,難道不應該夾緊尾巴做人嗎,怎這顏先志還敢如此肆意?

顏先志看了眼夜色,閑閑地道:「老夫的處境不勞武公子費心了,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更實在。」

他話音一落,眾鐵衛已一擁而上。

武沖看著這群氣勢凜凜的人,聽著他們整齊化一的腳步,感覺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自己心口之上,讓他有種窒息之感。

他手底下那幫人更是兩股顫顫,恨不得立馬掉頭就逃。

顏先志看了眼自己準備大打出手的手下,略顯無奈叮囑道:「意思意思就行,下手也別太重了。」

真鬧出麻煩來,這事可不好收場。

陳升沒來得及說話,更來不及動手,武沖已經開始呼左喚右,倉皇逃去。

陳升雙手一攤,「老太爺,這樣還需要意思意思嗎?」

真沒勁,原本還以為能鬆鬆筋骨呢。

虧這小子喊得那麼大聲叫得那麼響亮,結果居然連戰上一回合的膽子都沒有!

真夠丟人現眼。

辛鳶忍不住抿唇偷笑。

「顏先志老匹夫,你有種,你給我等著!」

就在這時,牆外面突然傳開一聲外強中乾的叫囂聲,伴隨此一同響起「快跑」、「扶本少爺上馬」等倉皇之聲。

「他是不是該加一句『我一定會回來的』?」

辛鳶噗嗤一笑,忍不住吐槽道:「為什麼這些反派不能只是逃跑,總得喊上一兩句狠話才覺得夠味?」

「什麼夠味?」

謝長夫跟謝蔚祖孫二人這時也出來了。

顏先志見老友也來,不由皺眉道:「不是讓你跟小蔚安心用膳就是,這外頭我一個人應付得來,用不著你幫忙。」

「我知道你搞得定,所以我也沒說自己是來幫忙的呀。」

謝長夫理所當然地道:「我就是酒足飯飽,閑著沒事幹來看戲的。」

以顏老頭的能耐要還應付不來的事情,他謝長夫也不可能幫得上,所以他很安心地用完晚膳才出來的。

「可惜出來的有些遲啊,就聽見一聲『老匹夫』。」

謝長夫略有遺憾又頗感興趣地問道:「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叫你老匹夫,我以為也就我才敢叫你老匹夫呢。」

聽見他不停重複說著「老匹夫」三個字,顏先志斜睨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趁機在罵我呢?」

「怎麼可能?」

嘴上這麼說著,謝長夫嘴角的笑意卻沒藏住。

哈哈,讓這顏老頭白天害他吃蚯蚓。

顏先志無語。

謝長夫笑夠了,正禁問道:「方才到底誰在鬧事?」

「武沖。」

謝長夫一時想不起這號人物,「武沖是誰?」

一旁謝蔚幫忙解釋道:「祖父,武沖就是河陽大長公主的外孫。」

「原來是那個紈絝子弟啊。」

聽見是他,謝長夫一臉鄙夷,「無緣無故的,他來鬧什麼?」

印象中這大長公主府跟顏家,甚至辛家,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

「誰知道,這等子弟向來無法常理分析。」

顏先志如是輕描淡寫地道。

辛鳶聞言一怔。

外祖怎麼不跟謝爺爺說具體原因?他是嫌解釋起來太麻煩,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正思考著,卻聽外祖轉過來對自己說道:「鳶兒,你身子不適不宜在外面多待,外祖送你回房。」

「不用了外祖,孫女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辛鳶連忙搖手。

一則她不敢勞動外祖大駕,二則她也擔心秘密被發現。

「聽話!」

顏先志態度堅持。

辛鳶無法反駁,只能稱是。

謝長夫看著這祖孫倆忽然微妙的氣氛,忍不住也與謝蔚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這裡頭還有別的事啊。

……

「外祖,您送我到這兒就可以了。今夜被那武沖攪擾一番,您必也累了,早些回院歇息吧。」

好不容易走到院門口,辛鳶連忙道。

「不忙事,等我送你進屋再說。」

顏先志不緊不慢,徑直抬腳跨進院門。

辛鳶無奈,只能默默跟在後面。

待進院子,顏先志突然又停下腳步不走了。

辛鳶納悶地跟著停下,「外祖,怎麼了?」

顏先志低頭望著地上某處,問道:「那小東西你藏在哪間屋子了?」

「啊?」

辛鳶一驚,順著顏先志的目光望去,正正瞧見在花盆附近一處未來得及抹去的血跡。

院裡頭一干守著的下人們見此,立馬個個面容失色,沒一個敢看辛鳶的表情。

辛鳶在心底嘆了口氣。

不怪這些下人,方才事出緊急,時間倉促,她們已經盡量做好了,可難免有遺漏的地方。

這要是遇上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這些細微錯漏,可偏偏遇上的是自家外祖。

「外祖,您是從幾時開始發現的?」辛鳶有些挫敗。

從外祖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應該早就發現事有蹊蹺,等到進了院子再說,大抵也是希望找到更多證據罷了。

「幾時啊?我得想想。」

顏先志捋了下自己泛白的鬍子,狀似認真回想道:「應該是過完壽的第二天清晨。」

「什麼??」

辛鳶瞪大雙眼,「怎,怎麼會?」

「事實如此。」

顏先志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初次見到那個孩子時,那震撼驚奇的心情。

「可……」

辛鳶張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既然如此,外祖為何從來不曾言明?」

如果外祖一早說了,她也不用多擔憂這麼多日子啊!

顏先志這下笑了,「因為你娘說你尤其鍾愛玩這種藏匿遊戲,特意叮囑我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別揭穿你破壞了你的興緻。」

他這個女兒,即使嫁了人生為人母,也還是那麼愛玩愛鬧。

辛鳶:「……」

原來母親是一早在外祖面前交了底,難道她會忽然那麼放心就回城去了。

過分的是,母親臨走前卻還要叮囑絕對不許讓外祖知道辛燁的存在。

辛鳶這才只能無奈地一路遮掩下去,可結果居然是……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白受的這些苦,辛鳶簡直欲哭無淚。

她現在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到她親愛的母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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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燁燁盡飛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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