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來歷不明的紅色頭盔

一間不足一百平米的陰暗房間內，易拉罐和衛生紙遍布了一地，窗帘擋住了陽光，顯得有些陰暗，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怪味。

「啊嚏！」

李皓重重打了個噴嚏，隨手將擦完鼻涕的紙張丟在地上，手機上正播放著關於最新遊戲《天神下凡》的測試視頻。

「真不錯，今天就是上線的日子了，可惜一台遊戲倉要九十八萬，連遊戲頭盔都要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買不起啊，買不起。」

「嗯?B市榴香區木蘭街有一個線下銷售站點?」李皓看著視頻下方一條長長的信息顯示著，近百個地點網址。

平常李皓看到這種信息也就粗瞄一下就退出去，沒想到第一個看到的站點就是他所居住的區域。

「反正沒事做，去看看熱鬧。」李皓也沒準備買，他父親留給他的存款也就剩下一萬多點了，他混了三年，整整三年沒有工作，屋子裡平日也不打掃，明明就有垃圾桶，垃圾就往床邊一丟，可以說是懶到無藥可救了。

將衣服穿好，打開房門，顯露出蒼白不健康的臉色，眼神漂浮無力，雖然看上去非常帥氣，但還是少了一股神韻，像是一具活著的屍體一般。

刺眼的光線讓他有些睜不開眼，李皓用手擋了擋眼睛，往著一個方向走去。

............

「聽說前十萬個進入遊戲的，都會有一些特殊道具贈送，好期待啊。」

「你可別做夢了，地球人那麼多，哪輪得到你。」

「夢樂姐，你錢帶夠了嗎?」一個長相青春貌美的女生微微激動道。

「如果真的是官方公布的價格，我們的錢足夠買九個頭盔了。」溫柔的聲音說道，她此刻頭上戴著鴨舌帽，嘴也被口罩遮住，但露出的眼睛卻柔和無比，一雙淡藍色的眼睛。

此刻李皓看著眼前五條並排從店面延伸了兩百多米的長龍隊伍，臉上微微發笑，感嘆道。

「還好我買不起。」

「兄弟，兄弟，幫我個忙，借你的身份證幫我買一台。」一個身穿青衫手腕上帶著土豪金高檔手錶的青年從身後拍了拍李皓的肩膀道。

要買《天神下凡》的遊戲設備，得手持身份證才行，不管是不是你本人的，反正一張只能買一套，買了頭盔的想換成遊戲倉都要拿著頭盔去。

「不幹。」

李皓丟下這句話，快步走開，沒想到那個青年又追了上來，緊跟著道。

「別這樣啊，兄弟，我出錢給你。」

「我也是來買頭盔的，借給你了我玩什麼。」李皓聲音平淡道。

對付這種死纏爛打的類型，就得隨便找個理由結束話題先。

青年聽這話，從頭到腳的打量了李皓一番，眼中深處閃過一絲鄙視，隨後又嬉皮笑臉道。

「哪能啊哥，您這掉色的人字拖，搭配這輕薄的黑色休閑褲，這褲上的小洞真可謂是畫龍點睛之筆，還有這.......」

「行了，你想說啥。」李皓臉色發黑打斷道。

雖然李皓不覺得窮有多丟人，可這語氣中的輕蔑讓他很不爽。

「身份證借....」

「不幹！」

李皓語氣更重了些，決然道。

「我給你兩萬.....」

「不...干。」

「三萬！」

「就....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想干。」

「五萬?」

........

「兄弟慢點走啊，別摔著了。」李皓揮手道別，語氣極為不舍的說道。不清楚的，還以為這一對g.......

捏了捏兜中正發熱的五萬現金，李皓扭頭回家。

「這錢夠再睡三年了，還看個屁的熱鬧。」

剛剛那青年拿著李皓的身份證直接走上了最前面的隊伍，不到三分鐘就把身份證還了回來。

應該是早有人在幫他排隊。

李皓堅信，以三分鐘賺五萬的速度，他要比曾經老家的村子里的地主，王大富賺錢速度還要快。

在樓下吃了碗十八塊錢的大碗牛肉麵，還奢侈的點了瓶三塊的豆奶，這讓李皓暗自想到。

我是不是有些膨脹了?

「今天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好事?」老闆娘一邊清洗著盆里的豆角，一邊笑著道。

老闆娘的長相併不美，皮膚有不少皺紋，看樣子也有四十多了，可李皓覺得她比絕多數的女人都要好看得多，因為從她的話語中，李皓從來感覺不到輕視和同情，只有慈祥，像個早已年過花甲的老奶奶一樣慈祥。

同情對於李皓來說，是一種比輕視更過分的羞辱，他並不需要人同情。

「今天撿了點錢。」李皓邊嗦著麵條，邊道。

「那確實該吃頓好的。」老闆娘將豆角理出后，拿出一個小碗，裝了一碗綠豆湯放在李皓的桌上。

「嘗嘗看。」

李皓沒有拒絕老闆娘的好意，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小口。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老闆娘已經開始做起了應對高峰期的準備工作，邊做邊說道。

「我閨女要從A市那邊過來玩會，現在正是六月，天氣也熱得很，我怕她不適應就煮了點綠豆湯，味道怎麼樣?」

「這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綠豆湯。」李皓半開玩笑道，隨後一大口將其喝光，遞了二十一元給老闆娘。

「就你會說話，再喝一碗吧。」老闆娘收下錢，吃吃笑道。

「謝了，還有點事。」李皓委婉拒絕道。

李皓心裡有些發酸，他挺羨慕老闆娘的閨女，李皓雖然沒見過她，但不知不覺間，好像已非常了解她，他每次都在那吃，老闆娘也都會和他聊起她。

.............

這是什麼?

李皓家門前放著一個正方形的箱子，箱子通體都是屎黃色，只是上面貼有一個標籤。

「收貨人：李皓，地址，木蘭街道....四樓四零七號房。」

寄件人的信息卻是空白的。

「這誰寄的?這年頭快遞公司就這麼不負責嗎?」李皓疑惑道。

自己無親無故，誰會寄東西給自己?竟然還知道我的詳細地址?

呵呵，以為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我會收下?

「還挺沉。」

將箱子搬進房裡后，李皓才將其打開，入眼的便是一個紅色的頭盔，上面寫著「天神下凡」四個字，還有一些宣傳圖畫。

「這是天神下凡的遊戲頭盔?不都是白色的嗎?」李皓敲了敲頭盔，發出金屬的「鐺鐺」聲，有些奇怪道。

雖然想試，但這種不知來歷的東西萬一出了故障自己找誰說理去?

鬼知道是不是誰想害他呢，雖然李皓感覺自己應該沒得罪過什麼有錢有勢的人。

腦海中不覺想起早上那個青衫青年，李皓隨後猛然搖了搖頭。

「五萬是他自己提的，也不算得罪他。」

「算了。」想來想去李皓也覺得只有一個辦法了。

李皓註冊了一個天神下凡論壇賬號，拍了幾張紅色頭盔的全方位照片后，將照片發到了《天神下凡》的遊戲論壇里。

「今天回家不知道誰放我門口的，這是個啥東西?很急，在線等。」

現在熱度最高的交流軟體應該就是這個遊戲的論壇了，全球數百億的人都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