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公主擇婿（十五）

楚衡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以為他能勉力一爭，但卻沒有想到他的決心頃刻間被小鳳擊得只剩下碎片。

他瞳孔一縮，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

就見小鳳氣呼呼的質問楚衡，「你是不是傻啊！今年科舉才過，下一屆科舉還要等三年，你難道就不想早點娶我回去嗎？我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平白耗上三年的光陰。」

小鳳沒好意思說，科舉這件事，就是萬人過獨木橋，她雖然相信楚衡能說這樣的話，學問肯定不差，況且這幾天的相處，小鳳多少也知道楚衡不是肚中無墨的人。

可是科舉真要看點運氣，不是有學問就一定會高中，難道這次不高，讓她再等一個三年嗎？

反正下次中不中都要成親，那倒不如早點把親事定下，以後她來見楚衡，又或者楚衡約她出去，也能明正言順。

楚衡沒料到小鳳能說出這樣的話，俊臉瞬間變紅，眼神更是虛得不敢與小鳳對視，一副純情的模樣。

他心裡雖然覺得太子和二皇子說的話沒錯，他目前的確一事無成，如果他有了功名再求娶小鳳的話，小鳳臉上也會光彩一點。

可是又聽小鳳這樣說，他根本沒法說出拒絕的話，目光粼粼的看著小鳳，「皇上皇后能同意嗎？」

「這有什麼不同意的，是我嫁給你，又不是他們嫁給你！」小鳳理所當然的回答，在她看來，只要對方不是人品有瑕疵，父皇和母后就不太可能會阻止。

而且帝后真要阻止，也不可能讓她在侯府住上幾日，早就不管她的想法將人直接帶回宮了。

「如果你不在乎的話，我……沒意見。」楚衡說話間，看著小鳳的雙眼，有忐忑有情誼。

其實到這一刻，他覺得一切都是真的，堂堂太子公主不可能拿這種事情戲弄他，可能又覺得像做夢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娶妻，且還會娶到公主。

「你們兩個這是當我不存在嗎？」太子不高興的看著眉來眼去的兩個人。

小鳳白了他一眼，「大哥，你定太子妃的時候，我可沒有指手畫腳，我勸你善良！畢竟知漁和我是好姐妹。」

小鳳就差直接告訴太子，再敢胡亂攪局，她就向知漁告黑狀。

知漁現在治太子迫有一手，誰叫太子就喜歡嬌嬌軟軟的小可愛，知漁在這個人設上面，一條路上走到黑，深得太子的歡心。

「你也是！」小龍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既然一起來了，肯定就不會袖手旁觀，再者，小鳳一直覺得小龍比太子陰險多了。

主要是小龍平日里話不多，有什麼想法都是悶在心裡想的，即使有人讓他不高興了，他也不會說，只會直接動手解決。

所以每次小龍動了手，對方才會反應過來。

太子就不一樣了，相對而言磊落多了，不喜歡會直言說出來，且他的身份也不用顧忌誰。

「她不會跟著你胡鬧！」小龍語調淡淡的反駁，顯然明白小鳳的意思。

小鳳冷笑兩聲，「那你大可以試試看，我就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舒服悠閑。」

小龍微蹙眉眼，只考慮了一息，就往後退了一步，用行動表示這事他不管，反正他管不管，小鳳最後要嫁給誰，也不是他這麼一個做二哥的可以決定的。

最後還是要看小鳳的心意，要看父皇母后是否成全，就像他和太子的婚事是一樣的。

「好吧好吧！我也不管了，只是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是不是要入宮跟父皇母后稟明，且這種事情耽誤久了也不好，總歸定下名份，以後再見面也名正言順一些！」太子當初也是考慮這些，所以直接讓父皇下旨賜婚了。

在那之後，他再和知漁相處，不管是摸摸小手，摟摟小腰，也都名正言順一些，雖然人前會注意保持距離，但人後即使被人發現兩人過於親密，也不至於傳出難聽的話。

太子剛開始對知漁只有淡淡的好感，他都可以這樣考慮，更何況是在親妹妹這裡，自然怕她壞了名聲。

況且自家妹子自家清楚，本就不是一個賢良淑德的性格，誰知道兩人說開了，會做出什麼事來。

太子一點都不相信小鳳，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小鳳的兩個好夥伴就知道了，都不是扭捏的人，對待喜歡的人極盡熱情。

別看太子時不時吃點知漁的嫩豆腐，但大多時候都是知漁自己湊上來的，況且她每次用那副肉麻兮兮的眼神望著太子，太子不動凡心才怪，他又不是聖人，早晚是自家的妻子，摸摸小手，摟摟小腰，怎麼就不行了。

太子也是男人，以己度人，自然不敢再放小鳳跟著楚衡回侯府。

「我先不回去，等兩天我再回去！」小鳳想也沒想的拒絕。

太子一臉嚴肅，強勢要帶小鳳回去，且是一點迴旋餘地也沒有的架勢。

小鳳撇撇嘴，在太子的壓迫下不情不願的答應回宮，卻要求和楚衡單獨相處片刻，他們有話要說。

「你不同意我就不回宮了。」小鳳怕太子又不同意，先聲奪人。

太子無法，只得警告的瞪楚衡一眼，「手腳乾淨點，否則剁了你！」

小鳳插腰，兇巴巴的回瞪太子，一點都不像一個公主，就像一般人家，被嬌寵壞了的小姑娘似的。

楚衡沒被太子這話嚇到，倒是被羞到了，眼神虛飄，也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太子和小龍出去了，小鳳讓一直縮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楚媗也先出去等著，等房裡就他們兩人時，小鳳才終於露出些許女兒家的嬌羞樣。

「剛才說的那些，你是真的想娶我嗎？坦白說，這幾天的相處，我對你有些好感，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你要想清楚，你是打心眼裡想娶我，想照顧我，才求娶我，而不是迫於我公主的身份以後背後的皇權，才不得不娶我。」

小鳳說完，臉上恢復了平靜，但是一雙眼睛卻水水潤潤，特別是她努力的睜大眼睛，盯著楚衡的神情觀察的樣子，即可愛又讓人心疼。

楚衡捫心自問，他何德何能還能這樣牽引小鳳的真心，讓她為了他而忐忑不安，可卻也是她這副小倔強的樣子讓他打心眼裡的疼惜。

楚衡先在心裡打了腹稿，這才緩慢而鄭重的說：「實不相瞞，先前我娘雖然替我張羅婚事，但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朝一日能夠娶親，這幾日下來，我的生活因你而改變，我的生命因你而重生，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陽光，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吸引著我，但我卻從未敢奢望與你和什麼，畢竟你是那麼的高貴。」

「我……」小鳳聽到這裡，想要插話，楚衡一下阻攔，「你先聽我說完。」

小鳳壓抑住想要說的話，等著楚衡的下文。

「你知道我剛才有多麼高興嗎？你的幾句話，我的生命中就像綻放了煙花似的，五彩繽紛。雖然我眼下不能給你榮光，不能讓你以我為榮，但我向你保證，只要你願意下嫁給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一生都不會負你，我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我會事事以你為重，等我們百年時，我會讓你有底氣，可以很驕傲的和人說，你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不是生在了皇家，而是嫁給了我楚衡為妻！」

聽著楚衡的話，小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只到完全咧開，露出大大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你敢對我不好，哼哼！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鳳從來不覺得她的幸福是來自她皇室的身份，讓她覺得幸福的是她有一對感情深厚的父母，以後兩個疼愛她的兄長。

「不會的！我捨不得！」楚衡說完，耳尖通紅，眼神也不敢與小鳳對視。

小鳳失笑，剛才還深情和她表白，這會兒又一副純情的模樣，看著他白玉的臉染了紅霞，小鳳只覺得口乾舌躁，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那我等你！」

臉上的觸感清晰的傳來，楚衡整個人像僵了的木頭一樣，小鳳也是第一次吻一個男子，別看這會兒仍舊膽大的樣子，心裡其實緊張到不行。

「那我就先回宮了！」

說完，小鳳就跑出去了。

楚衡反應過來，懊惱剛才沒說點什麼，追出去就見到小鳳的背影，拉著太子和二皇子腳步匆匆的要離開。

而太子和二皇子兩人動作一致的回眸看著他，似探究似警告，總歸不是什麼善意的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楚衡兄妹兩人都沒有說話，小鳳公主要下嫁的事情，對他們的衝擊力太大了。

特別是楚衡，一路都在回味剛才那輕輕的一個吻。

直到到了家門口，楚媗望著侯府大門，突然驚叫了一聲，「大哥，你快掐我一下，剛才公主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唔……」

侯府的權勢雖然不在了，但早年也是風光過的，地理位置還是很不錯的，這條巷子里也不止他們一戶人家。

楚衡怕楚媗亂嚷嚷，壞了小鳳的名聲，捂著嘴將她一路拖到了府里，才卸了手上的力，沒再制止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