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五章[09.18]
這些事杜氏自然會做周到,衛靜眉說這話不過是刻意給了穆筠嫻一個去容貴堂待著的機會。
穆筠嫻去了榮貴堂之後,並沒有進正廳,而是躲在隔壁次間里偷聽,有隔扇隔著,正廳的人不望過來,便不會看見她。
穆先衡還是那個性子,狡猾的很,說什麼都不肯直說,只是委婉提一提,但是魏長坤有一片真心掏給穆筠嫻,不管准岳丈說什麼,他都按最好的來。
穆先衡沒有過問魏長坤準備的聘禮,但是他說了:「雖然皇後娘娘當年是嫁入的太子府,但我們不會虧待仙仙。」
意思是,穆家給穆筠嫻準備的嫁妝,不會比皇後娘娘少。
魏長坤倒是沒覺得意外,也都點頭道明白了。
唯有在說到婚期的時候,魏長坤沒有一口定下,而是含糊道:「此事還得晚輩回去之後與太夫人商議才行。」
杜氏忍不住道:「我和老夫人的意思,仙仙到底年紀還小,不過穆家也顧念著侯爺的年紀,我們家的意思是,婚期在半年之後最好。」
魏長坤之前什麼都肯退讓,這回卻不肯了,只道:「婚期當是黃道吉日。」
杜氏也道:「當然地挑個好日子!」卻沒有聽出魏長坤話里話外的不由之意。
中午的時候,穆先衡留了魏長坤一起用膳,穆筠嫻也出了次間,重新從正門進大廳里。
用過膳后,穆先衡準備親自把魏長坤送走,穆筠嫻跟著一起出去,她是要回留園的。
結果出了榮貴堂沒多久,還不等穆筠嫻過穿堂,穆先文從前邊兒來了,看樣子是朝著魏長坤來的。
穆先衡冷冷地看了穆先文一眼,後者不為所動,沖魏長坤問了個好,笑容不懷好意。
穆先文攔下了客人,穆先衡站在魏長坤跟前,面色不善地對他道:「老三,你這是何意?」
穆先文哼笑道:「大哥,我不過是想同侯爺對個證,莫非大哥心虛?」
若是外人跟前,穆先衡許是要顧及下顏面問題,但是魏長坤跟前,他倒是沒那麼多的顧慮,畢竟馬上就是自家人了,這事本就和魏家有關,准女婿知道也無妨。
穆先衡道:「我心虛什麼!你不要自找難看就是了!」
穆先文看著魏長坤拱手道:「敢問侯爺可知道那封舊信的事?」
魏長坤點頭,道:「已經知道了,信也在我手上。」
微微吃驚,穆先文卻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急切追問道:「侯爺,那信可事關令堂和令妹……」
魏長坤不喜歡別人拿他母妹做文章,又想著穆家三房與大房關係不睦,便冷著臉道:「我都知道,不必穆大人特意提醒。若無事,我該走了。」
穆筠嫻走上前來,瞧著穆先文道:「三叔,您也太不憐愛小輩了!」當著她未婚夫的面,就把穆家的私事拿出來說,若不是魏家肯給穆家臉,放到哪一家去都會對女方家裡有壞印象。
穆先文被一個小輩當眾指責了,面上有些難堪,道:「這、這三叔還不是替你以後著想,唯恐有後患。」
魏長坤見不得穆筠嫻受欺負,出言道:「我與仙仙的婚事,絕無後患。我與國公爺的事,穆大人也不必多心了,我什麼都清楚。」
穆先文不好意思再追問這件事問,只好問道:「敢問侯爺那信從何而來?」
魏長坤當然不會說實話,畢竟郭初雪是個內宅女子,兩人都還未娶未嫁,難免會傳出閑話,他便勾唇道:「自然是別人主動送上來的,總不會是自己長腿跑我手上來的。」
不給穆先文追問的機會,魏長坤說完便同穆先衡抱拳,兩人一起出了內院。
穆先文留在原地愣愣的,還沒琢磨明白,魏長坤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別人主動送上門的,哪個?真的是園娘?可是園娘送到長平侯手上做什麼?她又是如何送上的?
穆筠嫻涼涼地來了一句,帶著點兒譏笑道:「看來想攀高枝兒的人數都數不盡。」說罷,施施然走了。
穆先文仔細想了想,是園娘想攀高枝兒?
快步回了西南院,穆先文二話沒說,狠狠地給了園娘一個耳光,道:「你這賤人,都有了老子的種,還想著外面的野男人?!」
穆先文愛行房.事,可畢竟年紀在這兒了,前幾十年沒有好好養著,現在早就精力不濟了,雖然用著各種法子提起興緻,或是壯一壯陽氣,終究是不行了。
旁人不點出來,穆先文也就不覺得自己雄風不振,眼下出這種事,最寵愛的小妾看上了別的野男人,他哪裡還忍得了?
這比偷他東西還要嚴重!
園娘知道穆先文疑心到她身上了,但是不知道為何疑心到男女之事上了,便捂著臉靜靜地落淚,細聲抽泣道:「老爺這一天天地不是懷疑妾身這就是那的,索性給妾身一封放妾書罷!」
穆先文拎著園娘的領子,瞪大了紅眼睛齜牙道:「你還想走?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也是我穆家的鬼!長平侯府……你想都別想!」
園娘咬著唇,皺著眉,一臉堅毅狀,道:「若不是念著肚裡的孩兒,妾身就是現在懸樑自盡了又如何!」
穆先文捏著她的下巴,狠狠道:「你想死?你不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了,死也別想!我讓你活,你就活,我讓你死,你就死!」
園娘一把打開穆先文的手,道:「老爺要讓妾身說什麼說?!若非要冤枉妾身偷了什麼東西送出去,敢問妾身哪有這個功夫出去?身邊兩個丫頭還不知道是那邊的人,日日跟探子似的盯著我,吃飯睡覺哪一會兒的功夫無人跟著?難道妾身還長了翅膀飛出去送東西不成?」
這又是一個問題,穆先文也在想,若真是園娘偷的,東西她是怎麼可能送到魏長坤手裡的?
堂堂長平侯,也肯見一個無名小妾?實在說不通。
穆先文暴躁地撓了撓頭,東西到底是誰偷的?!
園娘擦了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道:「老爺……妾身也想明白了,既然老爺已經不待見妾身了,孩子生下來只怕也要受您冷落,索性……叫孩子跟我一起去了罷,省得礙老爺的眼!」
穆先文有些心虛,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把懷孕的小妾折騰的要死要說的,不得不放軟了語氣哄道:「園娘你過來。」
園娘不肯,眼淚還在漱漱的落。
穆先文只好自己起身去抱她,拉著她坐下,道:「我這不過問你兩句,你怎麼就惱了?」
園娘哀怨地看著穆先文道:「老爺就這樣問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