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恩將仇報
薛玲瓏是不相信,一個比她還矮了半個頭的小丫頭片子,會有多麼大的本事,不過我們幾個都清楚,阿奴是不會失手的。
阿奴根本就不理會薛玲瓏,立刻轉身回到了蒙天逸的身後。
薛玲瓏也不是一個傻子,如今獨孤睿已被白流年超度,佛仗又在白流年的手中,換言之,現在,跟著我們就算是贏了。
所以,她抿了抿嘴唇,臉色的表情稍稍的緩和了下來。
聲音也放緩了許多,開口說道:「我們現在還是先出去吧,那石壁都有裂縫了,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薛玲瓏說罷,便示意無名背她起來。
無名背後的紗布都滲出了血,蒙天逸立刻走上前去:「我來吧。」
無名和薛玲瓏皆為一愣,似乎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蒙天逸居然會主動的過來幫忙。
薛玲瓏出於對自己安全的考慮拒絕了,可蒙天逸依舊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我們要是想弄死你,你早死了,還會活到現在?」蒙天逸的一句話,讓薛玲瓏頓時無話可說。
我幫著無名一起把薛玲瓏弄到了蒙天逸的後背上,目光也撇了一眼薛玲瓏的腿,她的腿似乎又有些歪了。
被水浸濕過的紗布,好像是變換了位置,師伯也注意到了,於是,又示意蒙天逸把薛玲瓏先放下,幫忙把紗布拆了換上新的。
不得不說毒草公的藥效確實是驚人的,這薛玲瓏的傷口非但沒有因為浸過水而腐爛,反而是在癒合,只是骨頭沒有固定好,所以才出現了歪斜的顯現。
師伯咳嗽了一聲,便將薛玲瓏的腿骨輕輕的一扭,薛玲瓏頓時驚叫了一聲,緊接著師伯就開始飛快的用新的紗布為他捆綁小腿,固定骨頭的位置。
薛玲瓏的眼淚都下來了,這種痛苦常人應該無法體會。
好不容易捆綁好了,薛玲瓏也已經是滿頭的汗了。
蒙天逸小心翼翼的將她背起,師伯則是吃力的背著徐傲然,我們一起朝著白流年的方向走去。
白流年盤腿坐在獨孤睿的頭顱前,念經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語速卻是飛快的,原本那面目猙獰的獨孤睿,已經恢復成了之前的模樣,雙目緊閉似乎也十分的安詳。
我們都沒有出聲,而是,默默的在白流年的身後立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最後白流年的雙手才朝著兩邊的膝蓋一放,經文總算是念完了。
我伸手想將白流年拉起,他卻沖我微微搖頭,緊接著便將獨孤睿的頭顱從地上給捧了起來。
轉身走到了一旁的裂縫邊,那個地方,還有露出他的半截身體。
白流年將獨孤睿的頭顱朝著他的脖頸上一放,又微微俯身,這才轉過身,走到了我的身旁。
「帶路吧。」白流年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無名的。
之前那張拼成的地圖我們幾個沒有見過,不過,無名和薛玲瓏卻是親眼見過,還跟獨孤睿他們研究了許久。
想必,他們肯定是知道這裡的地形。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們,我們帶你們出去,大家一定要和平共處。」薛玲瓏盯著白流年認真的說道。
這句話倒是有些諷刺,因為一直以來,在背後使手段的人一直都是薛玲瓏。
「帶路。」白流年不想廢話。
薛玲瓏的目光落在白流年別在腰間的佛仗上,緊接著才沖著無名點了點頭。
她果真是認路的,很快就給我們指了一條出路,這條出路就在這坍塌的洞口左側,只不過這條出路非常狹窄,並且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我們大家都是貓著腰進去的。
背著薛玲瓏的蒙天逸走路起來就更加的困難,白流年已經抱過了師伯背上還在昏迷的徐傲然。
這徐傲然的燒已經退了,面色也好看了一些。
無名走在最前面,帶著我們一路朝前走,因為之前鑽過了好多洞穴,對於這種黑暗,我早就已經適應了。
走了一個多小時,腰酸不已,不過總算是聽到了水聲,我們大家躬著身體,腳下邁的步子越來越大了。
約莫又過了二十幾分鐘,我們終於從林子邊一個隱秘的洞口出來了。
看到那昏暗的天空時,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一刻,真想立刻看到胖子和紫玉他們,告訴他們我們還活著。
大家也紛紛長長吐出一口氣,一個個都癱軟的坐在了林子邊休息。
這外頭雖然陰暗,但是,好歹我們看到了天空,看到了那遠遠停靠在岸邊的船,這就好似看到了希望。
蒙天逸一抹額頭上的汗水,開口問師伯:「選拔賽,這就算是結束了吧?那個度陰九會不會來這接我們?」
「不會!」不等師伯開口,靠在師伯身側的徐傲然倒是先開口回答了。
她已經迷迷糊糊的醒了,只是身上畢竟有傷,所以,意識還有些混沌。
「不會?那我們怎麼回去,這裡還有人會開船么?」蒙天逸朝著大家看去。
最後阿奴沖著蒙天逸點了點頭,看來這阿奴還什麼都通啊。
「這個地方還是不要久留的好,我們還是先上船吧。」薛玲瓏的目光朝著我們這掃視了一圈,她那微微向上揚起的眸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歪主意。
不過,大家確實也都歸心似箭,沒有人想在這繼續待下去,所以紛紛的站起身來。
薛玲瓏趴在蒙天逸的背上,蒙天逸累的直喘粗氣,我們大家幾乎是小跑著就到了那艘船邊。
這船還是原來的船,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水也不再發黑了,因為空中的那團黑氣已經被白流年給消除了。
白流年撇了一眼清澈的水,對我們大家說道:「都上船吧。」
「等等!」薛玲瓏突然叫了一聲。
原本白流年跟我已經走到了那船的梯子前頭了,薛玲瓏突然這麼一叫,我和白流年停住了腳步,看向了她。
「讓無名先上去吧。」薛玲瓏說完就沖無名使了一個眼色,無名立即就先爬上了船,緊接著薛玲瓏便讓蒙天逸緊隨其後。
蒙天逸背著薛玲瓏才剛剛站到了船頭的位置,便叫了一聲:「你想幹什麼?」
我們大家正準備上去,蒙天逸一叫喚,我們都仰起頭看向船頭。
只見薛玲瓏的手中正捏著什麼東西,那東西,有些發黑,正對準了蒙天逸的脖頸處。
仔細眯著眼眸一看,那是一枚毒針。
「你這是在幹什麼?」師伯凝眉,盯著薛玲瓏。
這一路以來,我們對薛玲瓏也算是夠照顧的了,這個薛玲瓏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還要恩將仇報。
「把佛仗丟上船,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他的小命!」薛玲瓏手中的針頭就快要戳到蒙天逸的皮膚上了。
「你敢!」阿奴說著,一隻手就準備抽出刀子。
「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針快,這上面的可是劇毒,你們若是不想他死,就全部後退,並且,把佛仗丟上船。」薛玲瓏這可不是在跟我們商量,而且,用命令式絕無迴旋餘地的口氣在說話。
「玲瓏,這?」無名似乎並不知道薛玲瓏會這麼做,跟我們一樣都是一臉的愕然。
「閉嘴,去駕駛室,準備開船。」薛玲瓏命令道。
無名看了看薛玲瓏,又朝著我們大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朝著駕駛室走去。
「薛玲瓏,你如此做,只怕是勝之不武吧?」師伯的表情已經十分嚴肅了。
薛玲瓏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什麼叫勝之不武?我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只要我能贏,那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們一起回去,不就都贏了么?你又何必如此惡毒?」蒙天逸蹙眉,用餘光看著薛玲瓏。
薛玲瓏冷笑著:「我們不是一路人,這次選拔賽,勝出的就只能是我和無名而已。」
我凝眉正想開口,白流年卻直接擋在了我的面前,他幾乎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將那佛仗給取下,朝著那木船上一拋。
薛玲瓏看到佛仗,那眼睛都泛光了。
此刻船也動了起來,正朝著海里開去。
薛玲瓏卻並沒有放了蒙天逸的意思,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他好歹也是陸陰主的人,我非但不傷他,還會帶他回去,不過你們就?」
說罷,那船就朝著海里駛去。
「白流年,我們?」我很是焦急,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就回不去了么?
「別著急,他們走不了的。」白流年說著,就負手而立,站在岸邊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船隻。
那船才開了幾分鐘不到,果真就停了下來,緊接著,薛玲瓏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蒙天逸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海水裡,索性,那海水已經變得清澈,蒙天逸下水之後,迅速的朝著我們這遊了過來。
而那船也停下了,緊接著無名就背著薛玲瓏也跳下了船。
我還一頭霧水,就聽到蒙天逸斷斷續續的說:「食臉蟲,好多,都在船艙裡頭呢。」
「什麼?」我驚訝的看向了那艘船,無名此刻已經馱著薛玲瓏游回來了。
兩人濕漉漉的,被我們圍在中間,薛玲瓏的皮也是夠厚的,居然還笑的出來。
「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把那船里的食臉蟲給弄死,然後把船開走。」薛玲瓏指著那船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一旁的阿奴,卻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那些蟲子,是我引上船的。」
她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們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阿奴將手指一躬,吹了一聲口哨,那船上的食臉蟲呼啦啦的直接就從船上出來了,一隻只迅速的跳下水,有傾巢而出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