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章[09.24]
好兒子!
蔣巔心裡接了一句,這才將玉牌收了起來。
「陛下起來說話吧。」
徐銳心中再次一沉,指甲幾乎摳進地里。
從來只有他對別人說起來說話的,哪有別人讓他這個皇帝起來說話的。
這恥辱……他總有一天要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徐銳咬著牙站了起來,面色極為難看。
蔣巔卻像沒看到似的,施禮道:「陛下,微臣今日拿出這塊腰牌也是實屬無奈,這郭夫人和郭二小姐太不要臉了。」
「剛剛郭二小姐落水,微臣正好路過附近,他們便拜託微臣施救。」
「微臣原本不想救的,郭夫人卻說她身邊帶的下人都不會水,再不救郭二小姐就要淹死了。」
「微臣好心,想著狗命也是命,他們既然求我,那就救一救吧。」
「不過微臣怕被狗賴上,所以事先說好了,即便救了郭二小姐,微臣也不會娶她,因為微臣不喜歡狗。」
「郭夫人答應我,絕不將此事告與任何人,也不會以此賴上我,我這才下湖救人。」
「誰知他們轉臉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皇後娘娘,還想求皇后賜婚,讓我娶這癩皮狗。」
「陛下您說,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堂堂大魏威猛將軍,您欽封的永寧侯,怎麼能娶條狗為妻?這也太羞辱我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圍觀眾人已經完全弄明白了事情始末,更對蔣大將軍的毒蛇有了新一番的認識。
說郭二小姐羞辱他?
這到底是誰在羞辱誰啊?
郭夫人剛剛看到自己女兒被壓在水下沒暈,看到她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暈,此刻聽了蔣巔一番話卻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她的女兒經過剛剛那一番事,已經是無法在京城立足了,如今再被這麼羞辱一番,那是要了她的命啊!
跟隨徐銳一起來的郭世安此刻也惱羞成怒,站出來辯駁道:「永寧侯!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
「我夫人乃是四品恭人,我女兒亦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不願與我郭家結親可以,卻不可侮辱我郭家門風!」
「有什麼事找陛下查明真相理清其中的誤會便可,何必在這裡逞一時口舌之快!」
這就是說這件事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誤會,蔣巔是因為這些誤會才曲解了他夫人和女兒的意思。
另一方面則是提醒蔣巔適可而止,將事情交給陛下處理,免得待會兒不能收場。
若換了別人或許就順著他的話暫且將此事了,但蔣巔從把郭二小姐拉出來的時候就鐵了心把事情鬧大,又怎麼會聽他的?
他不急不緩的再次將懷中玉牌掏了出來,對郭世安道:「郭大人的意思是我在撒謊?蔣某以先帝玉牌起誓,我剛剛所說若有一句虛言,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
起誓哪有拿別人全家起誓的!
郭世安怒髮衝冠,卻見蔣巔將手中玉牌晃了晃,「跪下」兩個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原本已經跟隨徐銳一起站起來的眾人只能再次跪下,徐銳也不得不再次跪伏在蔣巔面前,膝蓋落地時狠狠地瞪了郭世安一眼。
郭世安心中一顫,再不敢多言半句,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去。
「哎呦,陛下您怎麼又跪下了?快起來快起來。」
蔣巔嘴上說著,卻連伸手虛扶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徐銳咬牙站了起來,見他將玉牌收了起來,這才道:「將軍的委屈朕自會為你查明的。朕還有些政事要處理,就不在此逗留了。」
說完不等蔣巔施禮,轉身便大步離去了。
幾位朝臣隨著徐銳一起離開,大批侍衛也隨之撤離。
這宴會鬧到如此地步,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有人陸陸續續的找借口離開,皇后也不勉強,直接讓大家都散了。
今日之事雖然出乎意料,但卻讓她覺得大為痛快。
一想到徐銳剛剛那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她就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麼多年,終於有人能狠狠地收拾徐銳一番了!
這個昏君,早應該遭到這樣的報應了!
……
回到殿中的徐銳推翻了几案,將房中器物盡數摔碎。
「玉牌!玉牌!他竟然有父皇的玉牌!」
「為什麼父皇要留下這種東西?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就是不看好我,只喜歡大哥!知道大哥暫時不能回國,就用這種法子幫他留住皇位,方便他日後打壓我!」
宮女內侍們跪在殿中瑟瑟發抖,除了角落裡的劉璋,沒有一個人敢再站著。
徐銳發了好一通脾氣,直到手邊再也沒有東西可砸,宮女也被他打暈過去好幾個,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劉璋上前,一邊吩咐其餘內侍將殿中收拾了,一邊掏出帕子為徐銳擦汗。
「陛下不要動怒,傷了身子反倒不好。」
這樣的動作換做任何一個內侍來做都是逾矩的,但徐銳並沒有呵斥他,反倒任由他給自己擦拭著,在他的聲音中漸漸冷靜下來。
「我也不想生氣,可是一想到父皇給大哥留了後路,我就恨不能去掘了皇陵,把他挖出來問一問!我到底哪裡不如大哥!他為什麼總是只看得到他,卻從來看不到我?」
「陛下又說氣話了。」
劉璋拍撫著徐銳的肩道。
「先帝的皇陵亦是大魏歷代皇帝的皇陵,也是您日後安寢之地,豈能說掘就掘了?」
徐銳也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可他是真的不服氣。
同樣都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大哥卻從小無論什麼都壓他一頭。
他原本也是真心實意的佩服過這個大哥,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大哥一樣另百官臣服,成為一代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