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幕後大佬

錢謙益崇禎朝為禮部侍郎，為東林黨領袖之一。明亡后在南明當上禮部尚書。清軍兵臨南京城下，錢尚書娶的小妾柳如是，讓他和自己一起跳水自殺。這貨試試水溫，藉口「水太冷，不能下。」拒絕殉國。柳如是堅持要自沉池塘，也被他攔住。後來錢謙益和一幫大臣，打開城門投降清軍。官至清廷的禮部侍郎。

兩年後不知怎麼地，錢謙益被清廷下獄。想來給異族當走狗，不是那麼好當的。最後雖被釋放，他估計挺後悔，又覺得心中有愧大明。暗中聯絡鄭成功等人，引導他們沿長江攻打南京，想要恢復大明王朝。事情雖沒有成功，錢謙益好歹算作了點人事。其中他小妾柳如是起的作用不少。

大牙覺得錢謙益這人不咋地，典型的軟骨頭、朝秦暮楚。他當上東林黨大佬后，與閹黨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更不用說投降清朝，為世人痛罵。好在後面稍作補救，不能完全一棍子打死。

熊辰豪想確認一下，便問道：「錢謙益是弘農知府？」

綉春丫鬟呵斥道：「小子無禮！府尊大人的名諱是你能叫的？」

大牙料想沒錯。不過這會是大明天啟年間，此時的錢謙益沒有暴露本性。清軍亦未入關，他想當漢奸也沒機會！

熊辰豪不能隨便待在錢謙益閨女房裡，被錢知府知道可不得了，還是儘早脫身為好。他向錢小姐說道：

「原來是錢府尊的大小姐，剛才多有打擾，小子這就告辭！」說著拉起洪貴要走。

「你等等！」錢大小姐在後面喊道。綉春拿著短棍，上前攔住通往門口的路。

怎麼？想強留我，當上門女婿嗎？我倒是沒去處，可熊辰豪才十四歲，只能暫時當童養丈夫。大牙想道。

錢大小姐走上來，大牙以為她要對自己出言挽留，便笑臉相迎。

不就無意被我看了幾眼嘛，至於私定終身嗎？

大牙也不想想，自己這副木乃伊德性。誰會以身相許？除非人家是女木乃伊。

「綉春，你領他們出去。千萬別走前院，前院人多眼雜。走中院西角門，靠近父親書房那邊，沒人看見。」錢小姐無視大牙和洪貴，囑咐綉春丫鬟道。

怪我想多了，大牙轉過身，拉上洪貴，跟著綉春丫頭出去。

弘農知府官邸是知府辦公和生活的地方。前院是辦公區域，知府署衙辦事，兩邊住著衙役和吏員。中院是錢謙益會客宴請的地方，他一般喜歡在書房接待故友同僚。後院是家屬區，錢知府的妻室和千金居住於此。後院沒有門進出，要走只能經過中院的角門。有些走知府後門的人，一般提前約好，來敲中院東角門。故錢小姐交代丫頭帶熊辰豪他們走西角門，避人耳目。

熊辰豪他們跟隨綉春走向書房邊的西角門。書房門窗緊閉，從裡面隱隱傳出說話聲。綉春低聲跟兩人說道：

「不好！老爺在會客。你們別弄出動靜，悄悄跟我過去。」

此時日頭偏西，三人經過書房西邊的小弄，搞不好會有影子投射窗戶上。引起裡頭的人注意。大牙建議蹲著走過去，恰好不會在窗戶上冒頭。綉春丫頭覺得有理，三人便一起蹲下，排成一列，輕輕的一搖一擺挪步，如同鴨子走路。

大牙經過窗戶下，書房裡的聲音不大，還是能聽的見微弱的說話聲。

「魏良卿何如？」書房裡傳來低沉的聲音，一下子抓住大牙心思。他邊聽邊鴨子走路。

「府尊放心。青龍山上關的好好的，不會有人去救他。」另一個聲音說道。

不出所料，弘農知府錢謙益真參與其事。大牙想放慢腳步，再聽一會，領頭鴨子走路的綉春低聲催促快點通過。大牙只得匆匆跟上。

綉春丫頭帶二人來到角門前，看看前後無人，慢慢的推開粗重的門栓。打開角門，放二人出去。

熊辰豪和洪貴前腳跨出門，丫鬟後頭立馬關門。

連道別的機會都不給，無情無義！大牙暗罵一句。

門外碰到一個路人，見知府官邸走出兩個半大小子，人不人鬼不鬼。他邊走邊側著臉，滿臉狐疑的瞪著哥倆看。

兩人咋這樣呢？

沒見過這麼帥的？大牙回瞪一眼。

大牙怕被他當歹人亂喊，勉強向路人陪笑道：

「剛給知府家刷完牆，灰來不及洗吶。」

「噢——」那人恍然大悟，點點頭。

看來錢知府很缺人手，叫倆孩子幫忙刷牆。

哥倆趕緊走開，離知府官邸遠遠的。

街上市井繁華，往來人口眾多。看樣子熊辰豪、洪貴是進了弘農城。熊辰豪攔住一個過路的大伯，打聽青龍山怎麼走。那五十多歲的大伯，見倆孩子如此打扮，語重心長的勸道：

「孩子，你們實在餓的話，去龍福寺門口乞討吧。好過上青龍山做賊。」

大牙暈倒。

大伯，咱倆的氣質很適合討飯嗎？

他忙解釋道：「大伯，我們不是去做賊，去青龍山真有事。」

大伯搖搖頭，一副怒其不爭的神情，說道：

「遠著來！出城往東二十里。如今的孩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說完管自己走了。

大牙不去管他，想想離青龍山有二十里路。這麼說來，他們地洞里滑了二十里？從青龍山直接滑進弘農城！

這那是地洞，簡直是地鐵！單程地鐵！

貞觀年間中國就開始挖地鐵了嗎？這麼刁！

大牙懷疑，唐太宗時有個穿越人。他給李世民當謀主，使大唐一躍而起，攀上世界之巔。成為中華文明的一個新高峰。

他想起洞室里那一陶罐酒，是如此逆天。自己腿上的窟窿已經完全癒合，剩下一層厚厚的疤。應該拜貞觀古酒所賜。

想來自己不能太丟穿越人的臉，好好整整，拉扯大明出低谷。搞出一個中華文明的新高峰來。方可不枉此生啊。

大牙如此想著，不免走路抖起來，全然不顧哥倆的木乃伊裝相。出東城門時，兩人便被守城兵卒叫住了。

「小孩！過來，過來。」一個兵卒招手說道。

熊辰豪和洪貴只得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去哪兒啊？」那兵丁昂著頭，沒拿正眼瞧兩人。

大牙不敢說青龍山，萬一被他們誤會去做賊，後果難料。熊辰豪慢慢的說道：「出城，走親戚去。」

兩個兵丁見此，也圍攏過來，三人對著哥倆一番評頭論足。

沒辦法，誰叫熊辰豪洪貴哥倆風格太前衛。

叫住熊辰豪、洪貴的那兵卒，手指指指點點，嬉笑著跟同伴說道：

「倆孩子，這麼著逛親戚，你們說，丟不丟咱們城裡人的臉？」

兩個兵丁連聲說：「丟臉丟臉！」

那兵卒越發得了意，手一揮，呵斥道：

「回去！洗乾淨！換套衣服再來。」

大牙那個氣啊。你只是守城門的，咋負責起全城人民的臉面來？再說我倆出城，於弘農城的市容市貌只有好處。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牙沒轍，兩人只得往回走。走離城門不遠，大牙轉念一想，這廝會不會想卡我們一下，要點好處？

他從衣服里摸來摸去，只找到一小顆碎銀子，一兩左右。大牙覺得他們有幾個人，一顆銀子給誰好？便拉著洪貴到一個僻靜小巷，看看巷子兩頭沒人，拿出複印書，將碎銀子放進書中。

等大牙打開複印書，孤零零一顆碎銀子。

沒列印出來？

他趕緊再試一次，依然如故。大牙連續試了幾遍，皆是如此。

洪貴喊道：「哥！不靈啊？」

興許暫時死機了吧。都是那唐朝地道害的！添一樣自動恢復的技能，結果把複印機給整沒了。讓大牙在自動恢復和複印機中選擇一樣，他寧可要後者。大牙現在處於要錢不要命階段。

沒有複印功能的明實錄，大牙也不捨得扔，繼續揣懷裡。

日子還得繼續過。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吧。先想辦法回青龍山再說。大牙想回去跟陳老三砍砍價，看能否留下一萬兩銀子。他好拿去賄賂魏忠賢。

再次來到東城門，剛才那個兵卒看到哥倆一點沒改，待想發作。熊辰豪早早拿出一顆碎銀子，孝敬給兵卒。那兵丁拿起銀子，往腰刀刀鞘上敲了敲，便笑道：

「兩位小哥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儀錶不凡！慢走慢走！」

高高興興的揮手禮送熊辰豪二人出城。

儀錶不凡！哥倆的打扮城裡確實獨一份。

有錢穿什麼都好看！這話誰說的，大牙覺得太他媽對了！

現在八月天氣，天黑的晚。兩人忍著飢餓緊走慢趕，趁天黑前回到青龍山。哥倆走到青龍山下，青翠疊嶂，鳥鳴深林，落日西陲。

風景好是好，問題是，大牙忘記路了。不知往哪個山頭走。兩個人繞來繞去，沒找到陳老三所在的山寨。眼看天色暗淡，再尋不著路，可得山野中過夜嘍。

不行只能喊人了。大牙扯起嗓子對著山林喊道：

「有人要打劫嗎？快來打劫啊——」

洪貴跟著一起喊。

大牙這種喊法，叫山賊聽見了，絕逼很生氣。

年輕人，你們太不尊重我們劫匪了！

欺負我們山中沒人嗎？

熊辰豪和洪貴連續喊了幾十遍，天色完全黑下來，終於有人遠遠的回應：

「混小子！你倆上那野去了？」袁三叔憤怒的聲音。

熊辰豪和洪貴聽到三叔的聲音，感動的想哭。終於見到親人了。

袁敬忠打著火把，他身後跟著十多個人。原來熊辰豪和洪貴消失整整三天了。袁老三了解熊辰豪，認定他不會不打招呼就下山。三叔擔心兩人被野獸叼走，和山頭的人青龍山各處山林找了幾遍，都快放棄了。

袁三叔少不了對兩人一頓臭罵。

能回來就好！挨三叔一頓罵也開心。

今晚是三天期限的最後一個晚上，幸虧熊辰豪及時趕到。

兄弟兩個回到山寨，清洗乾淨，換身衣服。正在住處茅舍里啃著饅頭，給袁三叔講他們的奇遇。陳老三走了進來。

他笑著說道：「兩位小老弟，你們可叫我們好找啊！」

大牙想起兩萬兩銀子的約定，便放下手中的饅頭，拉陳老三到床邊蹲下。

「三哥，銀子齊了，都在這裡。」

陳老三床底下一瞧，那有什麼銀子？連根草都沒有。

熊辰豪一看傻眼了。

銀子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