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2 對不起

車到了學校榮暖暖就自覺地先回了宿舍，不當顧亦安和安晉的電燈泡了。

「我們要不要走走？」安晉問。

「好！」顧亦安點頭。

天熱，在外面散散步也好。

安晉去邊上的小超市買了兩個冰淇淋，找了個樹下的長椅坐下。

涼風習習，吹得樹葉沙沙響，很是愜意。

「你有四年沒回家了吧？」顧亦安突然問道。

不然他不可能不去找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兒。

「嗯！」安晉點頭，「四年前我比賽獲得大獎，本來是要回去的，後來因為要巡迴演出就沒有回去。我想著等我回去再去找你，到時給你個驚喜。」

安晉緩緩說了起來，遲早是要面對的，要讓安安知道真相。

「誰知道演出回來家裡已經幫我聯繫好米國的高中，那時候我就知道壞了，再打電話回去，郭阿姨就不高興了。我還不知道你出事的事兒，以為是你生氣了，想著過幾天等你氣消了再打給你，向你解釋。」

「誰知道後來越聯繫越聯繫不上，我就給你寫信，你也沒回，我以為你生氣再不理我了。我問我母親，她也沒說，可能覺得你出車禍還有失憶的事兒會影響到我，所以沒告訴我。」

「我那時真的是無比後悔沒有早一點回去，可是面臨著高考，還有各種比賽，我沒時間，再加上你都不回信，我也賭氣。」

「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很愚蠢。」安晉苦笑一聲，「後來我再寫信也一直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我以為你再也不喜歡我了，我有點心灰意冷，更不想回國了。」

「加上高考，學業又忙，後來考上大學學習也是非常緊張，又經常要參加各種比賽和表演，就更沒有時間了，所以也就都沒有回國。」

「那時我在想，你都不要我了，我回國還有什麼意義？」安晉轉頭看向顧亦安，「如果知道你受了傷，知道你失憶，說什麼我都會回去看你。」

顧亦安抿了抿嘴，「回來也沒用，我不記得你了。」

安晉的心頓時難受起來，「安安，沒關係，只要你不排斥我，我會讓你重新認識我，我……」

一直都很喜歡你，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變過。

可是他突然有點說不出口，現在的安安才認識幾天，這麼快就表白會不會把她嚇跑？

還是先不說，讓她慢慢熟悉自己，慢慢習慣自己，然後再告訴她自己喜歡她，喜歡了很多年。

「這幾天我還會在巴黎，到了周末，我和你一起去街頭彈琴好不好？」安晉看著顧亦安，「我會吹簫，可以和你合奏，我也可以帶一個電子琴過去，給你伴奏。」

「好！」顧亦安點頭。

「其實，你以前鋼琴也彈得很好，現在不彈了嗎？」安晉問。

「不彈了，四年前就不彈了，後來學了古箏。」顧亦安悠悠說道，都是因為他吧？

「我以前鋼琴是你教的嗎？你是我的啟蒙老師？」顧亦安問，她偶然聽哥哥說起過。

「嗯，第一次郭阿姨帶你去我家，你就說要跟我學。」安晉點點頭。

「安安，對不起！」安晉第一次說出了對不起這個詞，都是因為自己她才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對不起。

「沒事兒，我現在古箏也彈得挺好。」顧亦安淡淡笑了笑，「古箏是我們國家的傳統樂器，我覺得在這裡彈更適合，不是嗎？」

「嗯！」安晉點頭，「而且你彈得非常好，很動聽。」

「我也是看了你們上傳的視頻我才知道你在法國，以前我問郭阿姨，她都不肯說。」安晉說道，「不過我不怪她，是我讓她失望了。」

顧亦安吃著冰淇淋，看著前方，媽媽是希望自己不受傷害吧？

她是為了保護自己。

「你什麼時候學的簫？」顧亦安轉移話題。

「學了有幾年了，也是在心情不好的那段時間學的。」安晉說道，「在學校的時候無意中聽一個同學吹起，那聲音真是如泣如訴，正好符合我當時的心情，就決定學了。」

「不過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彈鋼琴，簫吹得並不好。」安晉有點慚愧。

「很好了。」顧亦安說的，他說的不好和別人說的不好可不是一樣水平，他是對自己要求太高。

「下次我們再一起合奏，我找一首容易合奏的曲子。」顧亦安說道。

「好啊。安安你知道嗎？你很小的時候就會自己創作了，很厲害的。沒想到你沒從事藝術。」安晉說道，他知道安安這所學校是以商業見長的，自然不是藝術學校。

「我也可以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比如開一家經紀公司，以後你就簽給我吧。」顧亦安開玩笑說道，「你還沒簽經紀公司吧？」

「沒有！」安晉眼裡閃過一絲異彩，安安這是什麼意思？她願意要自己？

「不過像你這種大鋼琴家，我可簽不到你。」顧亦安笑了笑。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有誠意。」安晉看向顧亦安，「只要你要我，我自己說了算。」

顧亦安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可不是那個意思。

可是安晉這樣看著自己，為什麼突然有點心慌起來？

「還是不了，我就是做公司也沒那麼快起來，沒有資源，沒有人脈，耽誤了你怎麼辦？」顧亦安垂下眼眸。

「不怕，我等你做大。」安晉溫柔地說道，「而且現在我的演出也不少，不缺錢，我還不急著簽公司。我還有一年才畢業，你還有時間。」

顧亦安看向他，他這麼信任自己嗎？現在的自己可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

為了他，是不是可以從現在就開始了解音樂的世界，開創自己的人脈資源，為他的前途著想？

不然不是太對不起他的信任了？

也許還可以藉助父母的資源？

古典音樂是高雅的藝術，在國內現在還沒什麼市場，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把這個市場搞起來？

這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再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專門做古典音樂的推廣，也許能做出一番事業來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