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虐
「啊——」
葉蔓菁從夢中驚醒,駭然坐了起來,瞪大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的暗夜,彷彿剛才經歷的不是一場噩夢,而是實實在在的。
已經不止第一次,她反覆夢見同樣一個夢境。
在夢中,她身穿大紅嫁衣,塗著一抹詭異的紫色唇,被一個身穿黑色古裝衣,全身散發出冷冽而危險氣息男人撲倒壓住,咬牙切齒的叫她賤人,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裳……
為什麼會發這樣的夢?
而且反反覆復,真是駭人!
當她和好友兼死黨陳苑說起這個夢的時候,陳苑笑得花枝亂顫,一臉詭異,然後湊近她的耳朵,低聲說:「女人,你思春發情夢了!」
「去你的!啥情夢?情夢會這麼不美好?」她白了陳苑一眼,心裡卻在打鼓,難道我真的是乾渴得做情夢了?
聽說,每個懷春的女子都會有做情夢的時候,但是,既然是情夢,會這麼的不美好嗎?
葉蔓菁很不自然地喝了一口礦泉水,幾乎嗆住了。
「聽說城東來了一個算命大師很厲害的,如果你覺得你的夢境有問題,或許,我們可以去問問大師,怎樣?」陳苑神秘兮兮地說,「反正我也想測測今年的桃花運,咱們就一起去!」
作為在社會主義紅旗下長大的新人,接受的是馬克思主義唯物主義哲學,葉蔓菁實在是有點不大相信這些命理迷信東西。
但是,這個反覆出現的噩夢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當科學無法解釋的時候,也就只好信一回了。
下了班后,她和陳苑直奔城東。
汗死!什麼世道呀!
算命的竟然有那麼好生意,只見那大師攤檔前已經密密麻麻的排了上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然各個層次的人都有,並不僅僅是那些閑得無聊迷信的師奶老婆婆。
「哇哇哇,看這陣勢,這大師一定是非尋常的算命佬了,難怪這幾天,我都在聽人家說他有多准,應該是名不虛傳了!」陳苑叫嚷起來,拉著葉蔓菁要排隊。
葉蔓菁看著這長龍,如果要排下去,等到她們,至少也要四個小時,她是個典型的白羊座的人,最沒有耐心了,根本不可能受得了排這麼枯燥無聊的長隊,而且,天氣又悶熱。
看見每個等候的人都大汗淋漓,卻依然耐著性子等下去,葉蔓菁還真是有點佩服他們,但是,自己是不可能做得到,於是,對陳苑說:「那麼多人,我不想等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陳苑抓住她,說:「可是,我很想算算自己今年能不能嫁出去,否則,我媽都快要瘋了!」
「是你瘋了吧?我就不信你能等得上這三四個小時。」葉蔓菁翻著白眼說。她知道,陳苑是比她更加沒有耐心的人,如果讓她等下去,不出半小時,她肯定會抓狂崩潰罵娘了。
「這……好吧,下次再來,我就不信,這裡天天都那麼多人。」陳苑看了看一點都不移動的長龍,心有點發怵,拉著葉蔓菁罵罵咧咧的走了。
但是,她實在是很好奇,這個大師這麼厲害,得到那麼多人信任,到底是長得一副啥樣子的,於是,和葉蔓菁繞過長龍,走到攤檔前,一看,忍不住尖叫起來。
在她們心目中,所謂的算命大師,肯定是穿著黑老褂,戴著墨鏡,一臉神秘莫測的瞎老頭,而不是像眼前這樣。
眼前這個大師不老不瞎,也不穿黑老褂,而是一個大約有三十歲左右,眼睛清亮,面容俊美,身穿挺括乾淨的白襯衣,外面罩著一件黑小褂,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帥哥!
如果說他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那雙耳朵,比常人幾乎要大三分之二,紅嫩的耳垂很長很豐潤,就好像平時看到的佛祖畫像的那耳垂一樣。
陳苑忍不住把自己的臉湊上前,有點花痴地問:「你就是算命大師?」
旁邊等候的人看見陳苑插隊打岔,不滿地叫嚷:「丫頭排隊去,不許插隊!」
「叫嚷什麼呀,我沒有插隊,我只是好奇大師長成這樣而已。」陳苑尖利的反駁。
那大師朝她笑了笑,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葉蔓菁身上,眼神變幻著神秘莫測之光。
「這位小姐,你過來,我給你算算。」大師朝葉蔓菁招手說,完全不顧後面排隊的人的叫罵。
「叫我?」葉蔓菁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心窩問。
大師點點頭,說:「就是你,葉蔓菁小姐!」
聽到他竟然直呼自己的姓名,葉蔓菁和陳苑驚訝極了,他怎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的?難道他還真是神人?
「你是碰巧知道蔓菁的名字還是算出來的?」陳苑好奇地問。
大師依然神秘莫測朝她笑了笑,然後仔細看葉蔓菁的面相手相,問清楚她的生辰八字,然後臉上浮現出了無比驚奇的神色。
「怎麼啦?」葉蔓菁被他看得發毛,慌忙問。
「葉小姐近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大師問。
「呃……就是……近來老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如果眼前是一個瞎老頭也罷了,但偏偏是個年輕帥哥,她怎麼好意思說出自己每天晚上都做夢被人qiang暴摧殘?
「嗯!」大師點點頭,彷彿知道她的夢境是什麼似的,低聲說,「你,並不屬於這一世的人!」
「什麼話呀?還說是什麼大師呢?我說是狗屁大師,胡言亂語,咱家葉蔓菁怎麼就不屬於這一世的人了?」陳苑氣憤地拉起葉蔓菁要走。
葉蔓菁儘管心有狐疑,但是也不大相信他的胡話,自己明明在這個世上活著,怎麼就不屬於這一世的人呢?
大師並不阻攔她們,只是望著她們的背影神秘莫測地笑了一笑,然後繼續他的行當!
一路上,陳苑喋喋不休地數落那帥哥大師,堅信他是騙人的,說不定他那像如來佛祖的耳垂也是假的。
葉蔓菁不說話,腦海里卻不斷出現夢裡那一幕。
可惜,夢裡那個男人總是看不清面容,她只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暴涙和危險氣息。
如果真的像那大師所說,難道自己是屬於夢中那一世?
怎麼可能?
夢中的自己和那男人都穿古著古裝呢,難道自己也會像那些所謂的穿越小說所寫的一樣,穿越到另外一世去生活?
想到這裡,她不由笑了,小說是小說,怎麼可以變成現實?估計是近來看太多穿越小說中了蠱毒了,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
晚上,睡著的時候,她又做夢了。
依然是那個長發黑衣古裝男子,依然是對她無比的粗暴,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撕裂了般痛,想哭也哭不出聲,只能無力地躺著任憑他在自己體內野蠻地衝撞和摧殘……
對於畫畫,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天賦,但是奇怪的是,這幅畫她畫得很得心應手,一氣呵成,就好像有人抓住畫筆幫她畫下去似的,栩栩如生……
她把畫釘在牆上,凝神地看了大半天,腦海里卻不知道為什麼,閃過一些很零碎的片段,卻又怎樣都拼湊不完整,無法連接成一幅清晰的畫面,除了自己那一抹特別而詭異的紫唇。
還有那個一看見她,就神秘莫測地叫出自己姓名的帥哥大師。
彷彿,冥冥之中,自己被某種東西控制了!
唉,還是等到明天有空了,再去找那大師問問,現在,她就算不信,也得信一回邪,否則,晚晚做夢被人暴了的日子還真不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