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火海里
「張媽?張媽為什麼變成嫣然這副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們都中邪了?」東方鴻驚訝地望著變陌生的張媽,一連串問題出來了。
「哈哈,是呀,中邪了,早就在三十年多前中邪了……」庄靜容大笑,然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看見她要摔倒的樣子,東方鴻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緊張地說:「媽,你小心點。」
「哈哈,媽?我才不是你媽呢,我沒生過孩子,我只是一個無任何親人的可憐人。」庄靜容用力的推開他,冷笑的說。
「媽,你在說什麼呢?」東方鴻疑惑地問。
「難道你聽不懂人話嗎?哈哈。」庄靜容指著他,極其失態和苦澀的大笑,「你不過是我撿來的孩子而已。」
「我是撿來的?」東方鴻蒙住了,但是,隨即笑了起來,「就算我不是你親生的,是撿來的,那也無所謂,你依然是我的媽。」
庄靜容那歪曲癲狂的臉微微緩了緩,眼裡閃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柔情,然後又解嘲地笑著說:「我以後也不再是什麼東方夫人了,給不了你什麼,你還是去叫她媽嗎,這樣,或許你還能保住你東方二少爺的地位和名利。」
東方鴻望了望庄靜容,又疑惑地望了望張媽,搖頭說:「我不在乎這些,總之,我的心裡就只認定你是我的媽。」
「好孩子,哈哈——」庄靜容大笑,眼角迭出了一連串淚水來,無比的凄惶。
東方鴻看得心痛極了,上前緊緊地擁住她那因為激動而不斷起伏的瘦削肩膀,說:「媽,不要這樣。」
「你走開吧,不要理我!」庄靜容用力把東方鴻一推,踉蹌而走,一邊走,一邊依依呀呀地哼著凄婉的黃梅小調,披頭散髮,如一隻鬼魅般。
東方鴻怕她出事,剛想追了上去,結果被東方駿怒喝一聲:「不要追,任由她發瘋!」
「爸——」東方鴻怯怯地叫了一聲東方駿,在以前,他本來就有些畏懼自己這個父親了,更何況剛才庄靜容說自己只不過是撿來的,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感覺虧欠,就更加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以後,你要還想是我的孩子,你就不要管那瘋女人,簡直是變態!」東方駿氣得全身都發抖,嚴厲的對東方鴻說。
「爸,為什麼?難道你有了張媽,就不要媽了嗎?她才是你的妻子呀!」面對這突然發生的難以理清思路的變故,東方鴻幾乎帶著哭腔叫喊著。
「不是我不要她,而是她不配!」東方駿說。
「為什麼不配?媽她一直不是做得很好嗎?在外面得體大方,深得媒體稱讚,在家裡,也沒有任何不良,一直忠於你,說不配,是你不配吧,你連嫣然都強,現在又連張媽都佔有!」東方鴻以他從來沒有的勇氣厲聲的斥責他一向敬畏的父親道。
「這些話是你應該說的么?別忘記你是什麼身份!」東方駿沒想到一向孝順怯弱的二兒子竟然敢指責他,和他頂撞,氣壞了。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是撿來的,那又如何?我才不會稀罕東方二少爺的稱呼,如果你再這樣對待媽,我也不在乎滾出這個家門!」東方鴻振振有詞說。
「好,你有種!東方鴻,沒想到你還挺有骨氣的!你知道庄靜容她幹了什麼瘋狂事嗎?」
「就算干再瘋狂的事,都沒有你瘋狂,連自己兒子的妻子都強爆!」東方鴻反駁說。在以往,嫣然之所以一直會成為東方家人口中的禁忌,那就是因為所謂的強爆事件,是東方家的羞恥和忌諱。
「啪!」東方駿用力一掌打在東方鴻的臉,使他那如白玉一般的臉出現了鮮明的五指印,甚至有一抹血蜿蜒從他的嘴角流出。
東方鴻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唇角,冷笑著說:「老羞成怒了吧!」
張媽在一旁看見,慌忙的上前想查看他的掌印,被東方鴻極端厭惡的推開。在他認為,一切都是張媽搞的鬼,所以,他討厭她。
「二少爺——」張媽叫道。
「言重了,我不是什麼二少爺。」東方鴻冷冷的說。
「你知道你媽做了些什麼嗎?知道嫣然是誰嗎?嫣然是——」張媽極度難以啟口的接著說,「我和你爸的親生女兒,也就是你大哥的孿生妹妹呀,造孽呀!」
「什麼?你胡說什麼?」東方鴻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我……沒胡說,誰也不想胡說這樣的事。」張媽黯然的說,眼淚又忍不住一串串的掉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大哥和嫣然是?還有,爸他強暴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東方鴻的腦袋彷彿有無數的蚊子在嗡嗡作響,臉上慘白。
「我沒強爆嫣然,但是,御和嫣然亂侖是事實。」東方駿在一旁解釋說。
「天吶,為什麼會這樣?」東方鴻叫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庄靜容那瘋女人所導演的,你說,我還能原諒她嗎?」東方駿說起庄靜容,把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一副恨不得立刻把她千刀萬剮的仇恨模樣。
東方鴻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想到剛才東方御如困獸般踉蹌的跑了出去,原來,是得知了這麼殘酷的事實,天吶,大哥怎樣能承受得住?
想到這,他不由全身都發冷!
儘管他和東方御表面上一直很疏離,而且恨他對葉蔓菁的態度那麼差,但是,他心裡是愛敬著這個大哥的。
確切的來說,他是愛家裡每一個人的!
雖然,知道自己本來不是屬於這個家庭的孩子,但是,卻改變不了自己這份情感。
他如木偶一般,機械地走了出去,剛好撞見了東方緋。
東方緋看見他這副模樣,奇怪地問:「二哥,你怎麼啦?撞邪了?」
「嗯,撞邪了!」他機械地回答,也不看東方緋一眼,繼續往前走。
「竟然真的撞邪了,那太可怕了。」東方緋說。
東方鴻寧願真的撞邪,也不願意得知今天的真相,更不願意這真相發生著,這對於東方家來說,簡直是一場慘劇。
「二哥,你看見爸爸了嗎?我想找他有點事商量。」東方緋用力掐了掐二哥的肩膀,企圖使他從失魂落魄里抽離出來。
「看見了。」東方鴻彷彿感受不到任何痛,目光依然獃滯地低著頭,嘴唇囁嚅著。
「唉,不管你了,我去找爸要點錢去巴黎遊玩。」東方緋拍了他一下,興沖沖的要走了。
東方鴻的腦袋突然清醒過來,擔心東方緋也會知道真相,慌忙的叫住她:「緋緋,你站住!」
東方緋站住了腳步,疑惑地看著他:「二哥,你總算回過神來呀,叫我站住幹什麼?」
「爸……他現在有事,你不要去打擾他,免得他暴怒。」東方鴻說。
「他有事嗎?難道你剛才打擾了他,被他轟出來的?」東方緋疑惑的說。
「嗯。」東方鴻拉住妹妹,「緋緋,記得現在不要過去,也不要去見媽,他們吵架了。」
「呃?爸爸媽媽會吵架?這可是頭一回,向來我都是只看見爸爸罵媽媽的,而媽媽則逆來順受,他們會吵起來,那實在是有點奇怪了,這我更要看看,媽媽也在那裡?」東方緋驚訝極了。
「不在,媽媽回房了。」東方鴻緊緊拉住東方緋,不讓她走。
他比東方緋大三歲,知道東方緋並不是庄靜容生的,以前他還以為是東方駿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才被抱回來的,現在看來,她可能也和自己一樣,和東方家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來孩子。
東方緋一向以自己是東方家大小姐為傲,如果讓她突然知道這個事實,肯定是打擊死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幼稚的衝動來。
「那讓我去看媽媽,她現在應該需要別人的安慰。」東方緋想甩開他的手。
「你上次不是和媽媽鬧翻了嗎?現在過去,反而招她心煩,還是讓她清凈清凈吧!」東方鴻慌忙的說。
東方緋想想也是,跺跺腳,極度抓狂的說:「悶死我了,慕之哥哥不知道死哪裡去了,想去巴黎又沒有錢,真是的。」
「我有錢,給你吧!」說完,東方鴻拿出一張卡遞給她,「你現在就可以去了。」
「二哥,你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東方緋高興壞了,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然後拿著卡屁顛屁顛地走了。
路經東方鴻栽種的雛菊園,看到滿園盛開的雛菊,她又想起了葉蔓菁。
雖然,葉蔓菁已經死了,但是,她依然無法消除對她的厭惡和怨恨,尤其是看到自己大哥因為她的死亡而消沉痛苦的樣子,她更加的對她咬牙切齒,詛咒她的靈魂下地獄,永生都受痛苦。
俗話說,愛屋及烏,那麼,反之也成立。
看見那葉蔓菁摯愛的雛菊,她也心生厭恨,如果不是二哥東方鴻所栽種的,她肯定會把這些雛菊全部都拔光,然後狠狠的踐踏一番,哼。
懷著這個心情,她回到屋裡,看見拐角處葉蔓菁那間住過的房子,心裡湧上一股衝動,於是,放棄回房收拾東西,走了過去。
奇怪的是,平時這個房間不一直都關閉著嗎?為什麼今天變半虛掩了?
她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
一股她所熟悉的煙味撲鼻而來,那是她大哥東方御經常抽的煙味,而且,地上還零散地丟著煙頭。
她知道,東方御每天下班回來,都是直接的奔入這間房裡關上好一陣時間方出來,而且,晚上也在裡面睡覺,不再像以往那樣在停留在嫣然原來居住的小木樓里。
對於嫣然,她有著別樣的情感,她從第一眼看見嫣然起,就真心的喜歡她,甚至崇拜她,覺得她超凡脫俗,無論是從什麼角度,都是無可挑剔的。
因此,她覺得嫣然和自己大哥東方御是天生一對的金童玉女。
當然,嫣然也很喜歡她,教她跳舞,教她如何搭配衣服,如何上妝……
所以,嫣然死後,她深感悲傷,覺得世間再也沒有人能配做她大嫂了。
因為懷著對嫣然的特殊情感,她第一眼看到葉蔓菁的時候,就非常不喜歡她了,更何況,她後來發現,東方御對她好像異於常人,竟然拋棄對嫣然的深情,經常在葉蔓菁房裡過夜,甚至公然做出比較親昵的動作,並且很愛護她。
這讓她實在受不了,為嫣然感到叫屈,而且,看到家裡人,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二哥,都經常護著她葉蔓菁,甚至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原來二哥東方鴻一直從初中開始就暗戀著的女人居然不是旁人,正是葉蔓菁。
這簡直瘋了!
如果葉蔓菁如嫣然一樣出色,一樣的超凡脫俗,她或許還能接受和了解。
但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葉蔓菁都不過是一個無貌無才,貪慕虛榮的一般女人而已,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值得二哥暗戀,大哥喜新厭舊。
想到這,她拿起梳妝桌前的一把大木梳,狠狠地敲向那面看起來很古董的鏡子。
說起這面鏡子她就窩火,那是父親東方駿從古玩街淘回來的,被她看中那古香古色,於是哀求他給她。
但是,父親也固執得很偏偏不肯給她,而是把這鏡子擺進新媳婦的新房裡,這讓她一直恨了很久。
忽然,她怔住了,嚇得慌忙的往後退。
只見鏡子裡面,忽然閃現一個身穿披散著長發,嘴唇塗著詭異的紫色,胸前插著一把尖刀的女人。
最恐怖的是,她好像還看見很多很多的血從鏡子裡面瀰漫出來,甚至鼻子似乎都聞到血腥味。
啊!
她尖叫一聲,迅速地逃離葉蔓菁的房間,踉蹌之間,撞到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再次嚇得尖叫起來,慌忙的掩面顫顫慄栗的說:「葉蔓菁,你死就死算了,不要找我呀,不是我害你的,最多我下次不詛咒你了……」
「詛咒,詛咒,詛咒……」一個聽起來很陌生的聲音喃喃念道,然後不理睬東方緋,依然長發遮面,飄然而去。
在她離得比較遠的時候,東方緋試著大膽偷偷的看了一眼,覺得那背影有點熟悉,不大象是葉蔓菁的,但是又是誰的,她已經不敢多考究了,只想趕緊收拾東西飛往巴黎去。
儘管知道庄靜容的所作所為導致家族悲劇產生,令人髮指,但她比較是養育自己的母親,雖然對自己不大親近,但也一直很好,讓自己才不至於成為孤兒。
他來到庄靜容的房裡,發覺她不在,房裡只靜靜地放著只綉架。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刺繡東西,但是卻從來沒看過,於是上前看——
綉架上擺放著一幅已經完成的精美刺繡,是一幅牡丹圖,紅艷得彷彿是真的一樣。
他聞到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疑惑地低頭細看,竟然發覺牡丹上的紅花瓣都是用鮮血染成的,不由大駭。
這些血不會都是媽媽的血吧?
為什麼會這樣?
他正在疑惑之間,庄靜容忽然如鬼魅的出現在他後面,一身白色的緞袍,頭髮散亂披落,目光獃滯,臉上慘白如鬼,嚇得他一跳,幾乎要驚叫起來。
「媽,你這是怎麼啦?」他害怕地問。
庄靜容慘白的臉詭異地笑了笑,然後坐在綉架前,拿起一根綉針,捋起自己的裙擺,露出大腿,然後往上面一刺,鮮血潺潺而出……
她似乎並沒有任何痛意,依然是一臉獃滯。
東方鴻一看見她那大腿,心都痛了,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針眼,慘不忍睹。
他沒想到,庄靜容竟然一直採取這樣的方式自虐,可見內心的痛苦了。
庄靜容再次拿著刺繡想刺向自己大腿的時候,被東方鴻緊緊抓住手,哭叫著:「媽,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庄靜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彷彿不認識他似的。
她這副神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嚇壞了東方鴻,慌忙搖著她的肩膀問:「媽,你怎麼啦?怎麼啦?不要嚇我呀。」
「你……是誰?」庄靜容出聲了,而且聲調變得完全陌生,就好像是另外一個陌生人在她的身體裡面說話似的。
「我是東方鴻呀,你怎麼了,怎麼不認識我了?」東方鴻惶恐地叫道。
「不認識。」庄靜容說。
難道她被刺激得精神崩潰了?
東方鴻把綉針拿開,然後慌忙拿出止血貼把她的傷口止住了血。
庄靜容任由他這樣說,然後指著綉布上的血紅牡丹吃吃地笑著說:「你看,這些牡丹漂亮吧。」
「嗯,很漂亮。」東方鴻強壓住自己快要崩潰而出的淚水,點頭說。
「那就送你吧,我再綉過。」說完,她把綉布從綉架上拿了下來,遞給東方鴻,詭異地笑著說,「這當做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見面禮。」
「媽,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不是你媽。」
「我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是你撿來的,但是,你依然是我媽呀。」
「我從來沒見過你,又怎麼會是你媽?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庄靜容呀。」
「不是,你認錯人了。」庄靜容搖搖頭,「我叫張梓藍!」
張梓藍?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聽著庄靜容發出來陌生的聲音,東方鴻實在是模糊大了,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正如東方緋所說那樣,都中邪了?
「庄靜容是誰呀?」庄靜容偏著頭問東方鴻,似乎真的不認識這個名字似的,而且,那表情絕對不像是裝的。
「媽,你別嚇我。」東方鴻緊緊拉住庄靜容的手,叫嚷道。
「嚇你?我為什麼要嚇你?」庄靜容睜大那茫然的眼睛,不明白地望著東方鴻。
東方鴻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她的樣子還是庄靜容,為什麼卻不肯承認,說自己是另外一個人,最詭異的就是連聲音都改變。
他突然想起張媽,也奇怪地改變了模樣!
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詭異的秘密呀!
心裡既惶恐又迷茫,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踉蹌的站了起來,腳步虛晃,手不小心碰到桌面上一隻銅鈴。
叮咚!
銅鈴掉落在地,清脆地響了起來。
庄靜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震了一震,臉上表情開始奇怪地變幻起來,最後變成平時東方鴻所熟悉的那種淡漠如冰的模樣,眼神也不再獃滯了,也恢復了原來的聲音冷冷的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恢復了正常,神情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東方鴻試探地問:「你……還認得我嗎?」
「養了你二十多年,能不認得?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庄靜容冷厲的說。
「媽,你剛才怎麼了?」
「我剛才怎麼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是你媽,你只是撿來的。」庄靜容不耐煩地說。
「媽,我不是說這個,你剛才好像完全變了個樣,不但不認得我,連你自己都不認得,還說自己是什麼張梓藍!」東方鴻慌忙的解釋說。
「張梓藍?」庄靜容一聽見這個名字,大驚失色,彷彿受到極度的驚嚇似的,指尖發冷,全身發抖。
「對,張梓藍到底是誰?」看見她不尋常反應,東方鴻感覺她應該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麼都不要問,你給我出去!」庄靜容完全像是個惶恐的孩子般猛搖頭,然後又厲聲的想要把他趕出去。
這就更加的令東方鴻感覺奇怪了。
之前,她說自己是張梓藍,現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好像聽到鬼般恐怖,到底怎麼回事呀?
但是,他不再敢刺激她了,怕她發瘋,也就聽話的起身走了出去,卻不敢走遠,一直待在門口聽裡面的動靜,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不測之事來,或者是自虐。
聽了好一會,除了庄靜容在不斷地喃喃自語「張梓藍」三個字之外,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張梓藍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
在她失去常智的時候,為什麼她會改變聲音和說自己是張梓藍?
張梓藍到底充當的是什麼樣的角色?是死人,還是什麼?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使他的頭緒全亂了。
他預感到,以後,東方家將不會太平了。
對了,不知道大哥怎樣了。
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和嫣然是兄妹關係才會那樣滄然的離開,他會不會出事?
想到這,他估計東方御可能是進入小院子了,於是,慌忙的向那邊走去。
剛走到附近,裡面突然響起一陣震天的爆炸聲,然後火光大起,整座木樓都燃燒起來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天空,刺鼻的煙火味嗆得東方鴻猛咳了幾聲和打噴嚏。
「失火啦,大家快來救火!」他大聲的叫了起來。
家裡的其他人聽見他的叫聲,都紛紛的奔來。
為什麼好好的會突然失火?
東方鴻突然想到東方御可能在裡面,心咯噔的一聲,慌忙的沖了進去,大叫:「大哥,大哥,你在哪裡?」
沒人應他,只有那火焰在旺盛的燃燒。
因為整座小樓都是木製的,裡面所有的傢具也是木製的,燃燒的速度也比往常的失火快,只是在瞬間,就被旺旺的火海吞沒,變成了炭燒。
傭人們拿來滅火用具,緊張地撲火,但是,火苗太旺了,根本就撲不了,而且強烈的火舌像一隻只火魔般吞吐著,令人靠近不得。
他們不是專業的滅火員,也根本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救火,都只好做一些無用功,焦急不安地等待消防大隊的到來。
東方鴻絕望地看著燃燒著的大火,跪在地上,幾乎要哀嚎起來。
他知道,肯定是東方御接受不了和親生妹妹亂侖的現實,一時看不開,從而放的火。
他……應該是在裡面!
如果人在裡面,作為血肉之軀,又怎能忍受這樣的燃燒?
「大哥,大哥……」他聲嘶力竭的哭叫了起來。
這時,東方駿和張媽也匆忙的趕到,看見眼前大火,看見他跪在地上哭叫,慌忙的問:「御在哪裡?」
東方鴻絕望而悲戚地搖搖頭。
張媽猜測到什麼,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軟在地上,眼淚直流。
東方駿也意識到自己兒子應該是在裡面,大聲的怒喝傭人:「救火,都給我去救火!」
說完,他搶過一根水管噴射起來。
火勢燒得旺盛,微弱的水不但不能滅火,反而像火上加油,燒得更加厲害。
「御!御!御!」東方駿焦急地哭叫著,搖頭頓足,手足無措,完全和一普通老人沒任何兩樣。
「老天,你為何還要這樣詛咒我?」張媽凄厲地哭叫著,披頭散髮。
傭人們才發現她的不同,咋一看,還以為是嫣然的鬼魂回來了,個個都嚇得彈跳出一邊,驚叫「鬼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