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趕圩去

028趕圩去

「你們聽說了嗎?前些日子那錢富貴被他家母老虎給打了!」

「聽說了聽說了,這等大事兒,我們怎麼可能沒聽說。他們說呀,那隻母老虎可不是一般的兇悍,膀大腰圓不說,還一臉橫肉,那天得了人報信,帶了一群人去書房抓姦,你猜怎麼著?」

「那些人撲了個空,裡面的人呀,直接給跑了。可把那隻母老虎氣壞了,抓住那錢富貴就是一頓狠揍。打得那錢管事喔……左邊一隻熊貓眼,右邊半邊臉上一個碩大的五指印,就連嘴角也被撕破了,說話就不住呼疼。躲在莊子里好些天了,都不敢出來……」

說到嗨處,一牛車的人都樂得前仰後合。

方春雨默默低頭聽著,沒插話。

錢娘子么!

用母老虎來形容確實貼切。

狠揍錢富貴一頓也好,省得他頂著一張豬頭臉到處晃蕩,禍害眾人。

那天不歡而散,她也感覺對方不是個肯善罷甘休的主兒,指不定還憋著什麼后招呢!

「我倒是聽說,那母老虎這還不解氣,更是跑回娘家,把她家五個兄長都叫了來。更是放了話,若是那些個小賤人上杆子想嫁進錢家的門,可以!只要過了她五個兄長那關就行了。」

「就那五個虎背熊腰的兄長往錢管事面前一站——呵呵,那錢管事當時的臉色喲!可惜了,咱們都沒那眼福看咯。」

「那是!錢富貴能在錢家莊子站穩腳跟,他五個妻兄在錢老爺面前可沒少出力。他還妄想把人接進門做小?我看呀,懸哦……」

村裡沒啥娛樂,閑暇時,眾人便慣常聚在一起說閑話。這類閑話一旦開了頭,再扯下去,就沒完沒了了。很快,眾人從錢管事,說到錢管事家的母老虎,又從母老虎說到對方的五個兄長,再說道那隻母老虎多年無所出,再說到對方求神拜佛這些年的虔誠……

晨風中,那股熱鬧勁兒隨著牛車前行,也逐漸擴散。

等到圩集時,太陽已升起老高。

趕牛車的老伯呵呵笑著告誡大家:「牛車就在這裡等,回程裝滿人就走。走到了再返回,往返兩趟,大家注意些,可別錯過了時辰。」

方春雨下了牛車,仔細打量周圍。

圩集不大,一條大道兩旁修建了兩排兩層高的木結構房子,樓前樓后,此刻早已人山人海,賣各種各樣東西的鄉下人將圩集擠得水泄不通。

她跟著人流轉了一圈兒,最後,撿了一個不大的空位,把背簍放了下來。

背簍里的小根蒜和笆簍里的鱔魚泥鰍,倒是惹得兩旁的人頻頻看來,方春雨也不怯場,大大方方和左右兩旁的人搭話,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物價上引。時間不長,倒是了解了這裡的物價。

這年頭糧價貴,精米要價1500文一石。

她在心頭默了默,一石谷大約是後世的125斤,相當於就是15文一斤精米。豬肉一斤15文,而後世豬肉也是一斤15元。兩相對比,就等於精米賣15塊一斤?

15塊錢一斤的精米,方春雨暗暗咋舌,難怪她從不曾在桌上見過精米。

這哪裡是在吃米,簡直就是在吃錢!

一文錢都能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她一個小小弱女子。

她不是沒想過,學著無數穿越前輩那樣,拿著什麼菜方去客棧酒館換錢,可她更害怕,自己會被當成異類打死。更何況,在自身無法立起來時,一夜暴富,恐是禍非福。

想透徹這些,她才淡定下來。

不過很快,她就無法淡定了!

帶來的東西一樣沒賣出,那所謂的地保便領著人收走了5文錢的場地費。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方春雨欲哭無淚。

啥進潤都沒有,就把原有的銅錢花光了,這年頭的錢真不好掙。

旁邊那老大娘見她兩眼發直,趕忙將自己手中的竹筒遞來,好心好意寬慰她:「小哥兒別慌,這日頭還早呢,指不定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她雖然叫著小哥兒,卻盯著方春雨耳垂上的耳洞直樂。

樂得方春雨唰一下紅了臉。

「多謝大娘。」

露了餡兒,方春雨並沒有著急。接過竹筒卻並沒有喝。這年頭穿女裝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出門做男兒打扮,也不是啥稀奇事。

可很快,那位大娘就沒空搭理她。

大娘賣得是自家產的雞蛋,一大簍子,忙著收錢打包招呼客人都忙不過來。

恰好這邊沒有人光顧,方春雨便幫著老大娘打包,兩個人潮過後,老大娘就賣光了帶來的雞蛋,這才緩了口氣。

「大娘來,您喝口水。」

方春雨急忙將竹筒遞上:「大娘,您家這雞下的蛋可真多。家裡得養著不少母雞吧?」

「是不少,我家養著好幾十隻母雞呢,奈何,我家住在山脊上,山高路遠,我都是等攢得實在多了,才拿到圩集來賣。我們那邊的雞蛋不值錢,偏巧我來時,還直接摔了一筐……」

說起摔壞的雞蛋,老大娘一臉心疼。

圩集上的雞蛋都是一文錢一枚,可在他們深山裡,雞蛋都是一文錢兩枚。畢竟雞蛋容易磕碰,山路陡峭,把雞蛋完好帶出大山可不容易。比起銀錢來,他們深山裡的人家更喜歡以物易物,正因為如此,偶爾進山的貨郎就是最受山裡人歡迎的人。因為他們的擔子里,總有大家需要的生活必需品。

方春雨心頭一動,見老大娘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急忙叫住她:「大娘,您家住哪?改天要是有空,小子來拜訪拜訪您。」

「嗨,我家就住在梁坡頂,你到了直接一問宋家娘子便是。」

老大娘笑了笑,便離開了。

圩集的人多了,圩集的人少了。

眼看接踵擦肩的人群逐漸稀疏,其間雖然有人看過笆簍,上前問價,最終都搖搖頭離開了。

錢,比方春雨想象的還難掙,讓她那顆原本火熱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她想起那花出去的十文錢,十文錢,小奶包曾如此高興的捧到她面前,她娘,又是如何慎重的將一文文銅錢放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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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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