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救與不救

034救與不救

二人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

可把方春雨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煞白了小臉。

是他,真的是他!

男人迷濛的眼神發直,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方春雨,就好像是盯著獵物的獵豹,冰寒,刺骨,狠戾,而充滿殺機。

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顫慄,幾乎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心狠狠地被人揪住,讓方春雨無法呼吸。連帶的,那幾乎將她手腕擰斷的力道,也被她忽視了。

努力了許久,久到方春雨要死於那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殺機時,她才猛然醒悟過來。

「喂!你想做什麼?快放開我……」

她試圖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他的桎梏。

對方微微一愣神,可霎那之後,那雙血眸里光芒一閃,渾身的殺機悉數褪去。

就在方春雨張嘴想喊時,他頭一歪,再度昏睡了過去。

方春雨心徹底揪在了一塊兒。

飛快的縮到角落裡抱住自己,警惕地看著他。良久不見對方有動靜,她才鬆了口氣。

猛然間想起一件事來。

她飛快衝上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右手,用力一捋,便露出對方手背上的舊傷,上面塗著草藥,綠黑一片,瞧著很瘮人。

她似乎又看見當初,自己用腳踩著用力碾壓的一幕……

真的是他,沒錯!

方春雨猛地從他身邊逃離,快速回了房。

靠在門板上,她大口大口拚命呼吸。

直到此刻,她才察覺自己在他強悍的氣勢下,居然連最基本的呼吸都忘記了。顫抖的手緊緊捂著掛在胸口上那枚玉佩,當初她以為那個男人快死了,便順手拿走。說不出心裡的想法,她還特意尋來一根繩子穿上,掛在胸前一直貼身佩戴著。

好可怕……

實在是太嚇人了!

那個男人,他居然還活著!

還陰差陽錯被二哥救了回來,這究竟算什麼樣的孽緣?

她的心情遲遲無法平復。

不行!

這個男人,萬萬不能留在家裡了,得想個辦法把他儘快趕走。

還不等她行動,方家再度人仰馬翻。

那個男人的病情反覆,一張臉燒成了豬肝色。郎中來后搖搖頭:「怕是不行了,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是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葯不開,針也不下直接便離開了。

方大山傻眼了。

人要是死在家裡,可和方家再脫不了干係了。

「郎中,郎中大人,您看看這……您都沒辦法了,咱們這小門小戶的,還能有什麼辦法?求求您,給指點一條門路吧!」方大山著急得拖著一條傷腿就要下跪。

「你快別……」

郎中阻止不及,只得連連哀嘆:「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你們要是不怕花費銀錢,縣裡的黃大夫手頭有一根四五百年的老山參,能吊命。你要是把他請來,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就是那花費……呵呵,你們自行想好吧!」

說完,再不理會方家的哀求,快步離開了。

四五百年的野山參?

一聽這玩意兒就不便宜,方家如今家徒四壁,哪裡還有銀錢買這等精貴的藥材?

眾人都沉默下來。

方春雨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就這樣病死在眼前嗎?

有人說,女人對奪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

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個男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哪怕過去很多年依然記憶猶新?

盯著那張因高熱而變成絳紫色的俊臉,哪怕在病中,依然不損他的俊美絲毫。挺拔而堅實的身軀,卻因為傷勢而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無形中透露出一抹她未曾發現的脆弱。

脆弱得彷彿下一刻,那口氣上不來,就這麼去了……

「爹,我去走一趟吧。」

鬼使神差的,話從她嘴裡說了出來,不但驚了一屋子的人,就連方春雨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等話說了出來,她反而輕鬆了:「能不能救回來是一回事,咱們要不要去救又是另一回事。盡人事,安天命吧。」

也許是她的話寬慰了眾人,柳月娘破天荒的開口了。

「春雨說得是,能不能救回來,和我們要不要救,中間的罪過差別可大了。不過,春雨不能去。石柱,你把家裡的糧食帶著去吧。要是那位馬大夫肯來……」

家裡的糧食能值多少錢,那位馬大夫肯走這一趟嗎?

「娘,我知道了。」

方石柱回了房間準備。

方春雨急了!

蹭一下站起:「娘,我也去!」

「去啥去,都大姑娘了,別整天想著往外跑。」

柳月娘連連瞪了她好幾眼:「請了大夫,爬坡下坎時還要背大夫過河,你能嗎?」

「額……」

方春雨訕笑,「娘,二哥不會說話,我怕他請不來郎中,反而說錯話白白損失了帶去的糧食。不如讓我和他走一趟吧。有二哥陪著,你儘管放心。」

柳月娘怎麼可能放心啊!

可形勢比人強,春雨說得,正是她擔心的。比起心思細膩的春雨來,石柱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

「罷了,記得早去早回。別耽擱。」

內心卻早已認定一雙兒女請不來郎中了。畢竟大山斷了腿之後,她早就看盡了人間冷暖。

方石柱換了身乾淨衣服,擰了糧食出門。

方春雨也換了身二哥的男裝,卷了褲管用布條紮好,彎腰從地洞里取出她埋藏的那五百兩銀票,從中抽了兩張,略一思索,狠狠心咬咬牙,乾脆將五張都捲起來貼身揣在懷裡,這才急匆匆追上二哥。

「二哥,等等我!」

「你跟著去幹什麼?還得讓我費心照顧你,真是……」

方石柱嘟囔。

方春雨她笑笑,有些氣弱:「多一個人,也多個人想辦法呀。快走吧,天色已經很晚了。」

二人急匆匆趕往縣城。

去縣城距離太遠,二人找到雙河口趕車的老王,好說歹說,用那一袋小米,又許諾回來后,幫忙割一個月青草,才終於說服了老王同意借用一晚騾車。

方石柱會駕車,一坐上車,就把皮鞭甩得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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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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