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探，喜怒無常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鐘意充分了解到了趙熙的喜怒無常。在她費儘力氣把自己從田裡拔出來，回到浣洗間把自己拾掇乾淨之後，又遭受到潑香灰、淋狗血、扔大米、照鏡子的恐怖襲擊。趙熙大概是想試試看她是否為妖魔精怪，愣是把民間傳說的驅魔、驅鬼的手段都用了一遍，最後才死了心。

不過這些扔到空間里的東西，對於鐘意來說恰好都有用處。

她按捺住心中的熊熊怒火，把大米一顆顆拾起來，放在簸箕里，洗洗還能做飯吃；把香灰歸攏起來，放在香爐里，萬一不小心受傷能拿來止血。鏡子擦乾淨放上簡陋的梳妝台，居然十分清晰，是塊做工優良的銅鏡呢！

就是狗血實在收集不起來，只能用掃帚把旁邊的黃土掃過來些，細細的掩蓋。

鐘意甚為疲憊，坐在床邊，頭頂冒出文字泡：「奴家餓著肚子，只能睡覺充饑了，還請主公自便。」

說完，吹熄了蠟燭，躺進被子里。

趙熙這才發現，眼下已經是暮色四合。他低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茅草屋，發覺戒子空間的時間和他這裡是一樣的，而吹熄了蠟燭沒有光線照射的茅草屋內不見一物，他就算拿著燭火過來照，也仍然看不到裡面。另外，他雖然可以把這邊的東西投入戒子空間，但這些東西一旦進去就會自動縮小，大約會變成原物的十分之一。

看來，這戒子空間是按照一定規律製造而成的。

趙熙發出輕輕的冷哼，慢條斯理的吃罷晚飯，又看了會兒兵書，才倒在床上準備入睡。

因為他的動作，戒子空間忽然發生傾斜——啪嗒一聲，鐘意半個身子都撞上了牆。

鐘意揉著臉站在茅草屋的角落，在心裡爆打趙熙的狗頭：討厭人的宿主在做什麼妖？

趙熙發現茅草屋歪了，下意識的扶了起來。

鐘意失去平衡，再一次摔倒在地。

她已經心累的不想說話了。

這個時辰的鐘意真打算睡覺？當然沒有！她吹熄了蠟燭之後，便摸著黑走到了餐桌前，摸到了系統派送給自己的固定口糧：兩個饅頭，一碗泉水。

系統神通廣大，招募資質各異的管理員，因為能力不行被宿主嫌棄活不下去的大有而人在。秉承著人道主義關懷，每天晚上八點整，系統都會按時投放一頓飯，確保管理員不會餓死。

鐘意作為順利完成過九個任務的老管理員，什麼大魚大肉、美味珍饈沒有吃過？但一朝回到解放前，如今也只能一口饅頭一口辛酸淚，填飽肚子再說。

——順便思考一下，怎麼對付外頭那頭霸王龍。

鐘意咬著饅頭認真回想，今天是否有說錯什麼話。系統給的話術都是基於數據計算出來的，成功率最高的那一批，但放在趙熙身上居然毫無用處，讓她非常愕然。

趙熙為什麼會懷疑我是細作呢？鐘意在黑暗中設想了幾個可能：

1、趙熙被身邊親近之人背叛過，所以疑心病甚重；

2、皇帝對他心存懷疑，派來監視他的人統統被他發現了；

3、他的確有一統中原的野心，但還壓在心底，不敢讓人發現，而她不小心捅破了這層玻璃紙，激起了他的懷疑。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鐘意目前都只有一個應對方法：順毛摸，想方設法贏得他的信任。

但要怎麼點亮信任值？一想到今天身上還沒有消散的狗血味，鐘意就心灰意懶，重重嘆了口氣。

她剛就著冰冷的泉水咽下最後一口饅頭，茅草屋就倒了，但幸好這種狀態沒持續多久，隨後趙熙扶正了茅草屋，她才能摸黑回到床上，扯上被子捂住了頭。

翌日，早上卯時一刻。

天色熹微，晨光清澈，窗外的雀鳥歡快的唧唧叫。

作息規律的趙熙睜開眼睛，他先看了一眼床頂，確認無誤后才坐了起來。在看清靠近內側的小茅屋后，大腦里記憶回籠，眉頭緊蹙。

——它怎麼還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