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吃肉喝湯
漢子從柴堆上掙扎站了起來,看著典韋雄壯的背影沒有勇氣再上前理論。此時卻見軍候從窗口路過,不由高聲呼喝著跑了出去。
「邊軍之中,打不過就活該被欺負。人家說的錯了嗎?葉公子是大家公子,睡一半通鋪怎麼了?你不服氣好好苦練日後打回來,別動不動告狀讓人小看。」片刻之後軍候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不禁面面相覷,這還有講理的地方沒有。
葉歡在操場分發完了信件,心情愉快的回到營地,一進門看見眼前場景卻是一愣。
典韋盤膝而坐在通鋪上,手中拿著一根雞腿啃得津津有味,身邊放著兩罐稀粥和一疊鍋餅,應該是今日的晚飯。那雞腿是隨身攜帶的乾糧,惡來對之十分喜愛。
同屋的八名士卒卻是蹲在鋪下,一個個看著惡來不住的舔著嘴唇。
「我去,公義你這是鬧得哪一出?監獄風雲還是牢頭獄霸?」葉歡心中暗道。
看見葉歡進屋,典韋咽下最後一口雞肉起身下床,對蹲著的士卒們言道:「還不見過公子?」
「見過公子,見過公子……」眾人諾諾連聲。
「好了都起來,等公子先吃,然後你們再吃。」典韋大手一揮道。
當下便有幾人上前去將稀粥和鍋餅搬到桌上,原本心中的不平之意就被惡來的霸氣打消了一大半,如今再見葉歡的人品氣質,剩下的一小半卻也消失不見了。
「你去打柴燒水,公子晚上要用熱水沐浴。」典韋又一指剛才那個漢子。
「我……」漢子聞言是一臉的委屈,但又不敢出言。
「你什麼?」惡來雙眼一瞪。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漢子搖搖頭咽下口水出門去了。
「公義這……」葉歡覺得有些不對,這不都是日後的袍澤嗎?
「他們都是粗人,公子不用一般見識,你先用飯。」典韋不以為意的道。
「公子先用,公子先用……」士卒們也紛紛出言。
「就這麼兩罐粥,一摞餅?那也不夠吃啊,你們先吃,我去庖廚再要點。」葉歡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飯食說道,倒並不是看不上,十個人就這些,典韋一定要餓肚子的。
葉歡說話就走,庖廚沒有他就去找潘鳳。典韋想要跟上,卻有兩名士卒走了上來。
「典大哥你先吃,我們陪公子去。」..
惡來眼珠轉了轉便道:「跟緊點,好好照顧公子。」
葉歡搖搖頭邁步而行,心中想著典韋如此甚是不妥,不過屋裡傳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稍稍安心。
「先別急,等打柴的兄弟回來一起吃。」
兩罐粥一摞餅,十個精壯漢子,不夠的又何止是葉歡他們一什?一路上三人看見不少新兵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上去一問才知道都是去了庖廚被趕走的。
「公子,我們?」皮膚黝黑的新兵張海龍輕聲對葉歡問道。
「不要去了吧,他們不會給的。」面上有一道傷疤的何滿倉也說道。
「去看看,餓著肚子怎麼行?」葉歡稍稍沉吟道。
見公子不以為意,張海龍和何滿倉多少有了點信心,三人繼續向前。
到了庖廚營稀粥和鍋餅的香氣更加濃郁,讓人聞著便是腹中更加飢餓。營帳之中還名新兵是來加飯的,可無一例外都被拒絕,說多了那些老兵還罵罵咧咧。
「軍頭,我們十六什的晚飯不夠吃,吃不飽明天也沒有力氣訓練。」葉歡腳步不停上前言道,一旁新兵們聽了都對他投來憐憫的目光。
「十六什?葉公子?哦,缺多少,我給你打。」軍頭的笑臉相對驚掉了一地大牙。
「多謝軍頭,再給個三罐粥兩摞餅差不多夠了。」葉歡對軍頭微微頷首笑道。
「行,再多給你一罐粥一摞餅,吃不飽可不行啊。」後者乾脆的答應,立刻就有人將飯食拿了出來。
「你們兩個還不拿著?」來人沒有將飯食交給葉歡,而是遞給了張海龍何滿倉,見他們一副愣怔的樣子便催促道。
「哦哦哦,拿著拿著。」二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接過。
「葉公子,我們亥正休息,若是不夠再來。」軍頭不忘交代。
「謝謝,謝謝。」葉歡微微欠身,不用說這定是潘校尉做的。
說完話在新兵們「震驚」的目光下三人就要走,此時內帳帘子一掀開,又有個中年漢子提著瓦罐走了出來,雖然蓋著蓋子還是一陣肉香四溢。
「葉公子,葉公子,這羊肉湯我剛煮好的,帶上。」漢子滿面笑容的道。
「軍頭,憑什麼我們要不給,他來就有?」
「就是,還有羊肉吃。」
新兵們終於忍不住紛紛出言,不時還伴隨著一陣口水吸溜。
「說什麼了,一個個作死啦?憑什麼?葉公子來軍中就帶來幾十封家書,你們幹什麼了?」漢子滿臉的笑容立刻變成不屑,高聲呵斥道。
卻原來他就是小馬村那個老漢的孫子狗剩,今天從葉歡手中接到家書很是感激。不要說還有潘校尉交代,就是沒有他也會為葉歡開小灶的。
「餓一點怎麼啦?再敢說便告訴你們軍候,明日開始這些都沒有了。」軍頭也氣勢洶洶的接道。
被一陣訓斥,看著庖廚營凶神惡煞的模樣,新兵們偃旗息鼓無話說了。
「公子,回去趁熱吃,明天一早就要起了,這裡早上涼。」面對葉歡狗剩立刻換上笑臉。
「多謝,狗剩哥你有空也得回去看看。」葉歡接過瓦罐說道。
「嗯,等轉過年來我就能回去一趟了,葉公子以後儘管來找我。」
葉歡點點頭轉身出門,張海龍和何滿倉三步並做兩步就趕了上來。
「公子我來,公子我來。」說著話從葉歡手中接過了盛著羊肉湯的瓦罐。
見二人一臉殷切,葉歡也不推辭,回營的路上張海龍何滿倉跟在葉歡身後都是一臉得色,便沖著一罐香噴噴的羊肉湯睡得擠一些又算得了什麼?看庖廚對待葉公子的那種尊敬,以後和他在一什肯定能少吃苦,不會給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