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離開陽城

冬季變得越來越寒冷，年關似乎已經近在眼前。

中山王和王夫人即將啟程從陽城趕回到京城過年，為此需要準備的東西也很多，整個中山王府上下都變得異常忙碌。

丫鬟小廝開始購置各種中山王和王夫人準備帶回到京城的東西，並在王府內掛起紅燈籠，張貼春聯和福字，一派熱鬧的景象，讓沉寂已久的中山王府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這種時候，王夫人自然不會將自己在關在房間內，只是她雖然走出來指揮著府中的丫鬟忙裡忙外，但是臉上卻不見了笑容，而是如同牽線木偶一般，機械性的吩咐著丫鬟做著各種準備。

中山王雖然不再像往常那樣忙碌，但是依舊將自己整日關在書房內，和王夫人之間更是鮮少碰面交談，兩個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府中，但就像陌生人一樣。

同樣整日待在府上的還有阿阮，臨近年關，無論是中山王還是青龍密使，都對阿阮不再下更多的指令。要是放在往日，阿阮會在這樣空閑的日子裡到處走走，甚至會主動幫王夫人忙裡忙外。

但是今年卻有些不同，阿阮雖然被關在王府內，但是她心裡一直記掛著被關在大牢內的劉金鎖，一心想要找機會離開王府，去大牢內探望一下劉金鎖，至少想要當面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她甚至依舊在努力尋找能就救劉金鎖出大牢的方法，只是當她每次想要找王爺說此事的時候，王爺要不就是怒斥著讓她住口，要不就是將她打發出去，不給她任何機會。

甚至有幾次，她還找到了王夫人，想讓王夫人給自己一些主意，或者私心想讓王夫人為自己提供一些幫助。

但是王夫人看著一臉心切的阿阮，只是默默嘆了口氣，對阿阮表示自己有心但是無力。

「王爺鐵了心想要置劉金鎖於死地，而且態度異常的堅決，妾身也實在是無能為力。」王夫人嘆了口氣，對阿阮說道：「妾身想，美蓮興許真的知道了些什麼，讓王爺痛下殺手。如果王爺放了劉金鎖，那這些事情所帶來的影響，遠不止會讓王爺和這座王府傾覆，甚至會讓朝中局勢變得更加複雜。」

「阿阮，並非我不想幫你，實在是……這件事的影響已經遠超我和你，還有金鎖所能控制的範圍。」王夫人說著，輕輕撫上阿阮的手說道：「如果你真的擔憂劉金鎖，我倒是可以幫你疏通一下大牢內的獄卒，讓你在離開前見見劉金鎖。」

阿阮一怔，低頭思忖片刻，默默的搖了搖頭，帶著無奈和懊惱說道：「如果不能救他出來，我去見他，只會徒增他的煩惱。」

說罷，她又嘆了口氣，向王夫人行了一禮，轉身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整座陽城逐漸被一片銀白色覆蓋住。

大牢內，依舊沒有任何人來探望劉金鎖，除了每日來送吃食的衙役們，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天氣逐漸變得寒冷，大牢內那些身子弱的人，或者上了年紀的老人抵擋不過大牢內又潮濕又陰冷的環境，一連數日都有人在死去，原本只是有些安靜的大牢，在被死亡籠罩之後，顯得更加陰森。

陰曆十五這一天，中山王府內早早就蘇醒過來，多達近十輛馬車列隊等候在府外，除了打頭兩輛馬車是為中山王和王夫人、以及阿阮準備之外，之後的馬車上都堆放著小山堆一樣的箱子，這些都是中山王和王夫人為回京過年而特意準備的年貨。

中山王和王夫人這一日終於坐在一起用過了早膳，又叫來管家囑咐了好一遍，才帶著幾名貼身丫鬟出了府門，上了馬車。

「請王爺放心，王爺和夫人回京過年的這段日子裡，小的一定盡心照顧好府內。還請王爺和夫人回京后，能和二夫人以及大公子、郡主一同享天倫之樂！」管家滿面笑容的對坐在馬車上的中山王和王夫人說道，甚至帶著身後一眾府內丫鬟小廝對中山王和王夫人行了大禮，齊聲向中山王和王夫人拜了早年。

王夫人見他如此，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讓身邊的貼身丫鬟向眾人一一給了賞錢。

「李管家！」一直站在馬車旁的阿阮等到王爺和夫人坐到馬車內，順手將準備離開的管家拉到身邊，囑咐道：「我跟著王爺和夫人回京過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這段日子陽城裡面發生任何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寫書信給我！聽到了嗎？」

「小的明白。」李管家畢恭畢敬的對阿阮說道：「郡主吩咐的事情，小的一定會照辦。」

「還有……」阿阮頓了一下，似乎有所顧慮，但還是開口說道：「過年前，你親自去買一些年貨送到城外的三山寺內，就說是奉我的命！」

阿阮說著，從懷中掏出沉甸甸的一袋子銀兩交到李管家手中，說道：「這是些銀兩給你用來購買年貨，如有剩餘，你就留著當賞錢吧。」

李管家接過那沉甸甸的一袋賞錢，不著痕迹的用手掂了掂，滿面笑容的說道：「一定一定！小的一定遵守郡主的安排。」

到了吉時，雖然天依舊是灰濛濛的，但是在鑼鼓聲中，中山王府的馬車還是緩緩地向城外行駛。

文無打著哈欠依靠在王府的大門上，看著馬車緩緩駛離眼前，伸手沖馬車揮了揮，自言自語的說道：「又是一年過去了，終於能在王府內為所欲為幾日了。」

「二公子何出此言。」李管家一面將阿阮給的銀兩揣進衣袖中，一面苦笑著走到文無身邊說道：「就算是王爺在的時候，二公子一直都是在府中為所欲為。王爺何曾約束過二公子。」

「王爺約束我的時候，都是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啊。」文無面露痛苦的對李管家說道：「你看我一年之中，不是被王爺拴在身邊給他診脈，就是隨時隨地被他叫回來給他抓藥，哪裡有半點自由可言？」

李管家「嘿嘿」一樂，似乎見慣了文無這副模樣。

「只是今年倒是難得二公子被留在陽城，而是沒有和王爺一起回京城過年。」李管家說著，不顧身份的拍了拍文無的肩膀，說道：「丫鬟和小廝們一聽二公子留下來，可都準備排著隊讓二公子診脈抓藥，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呢。」

「你們吶，真是沒有一個是想讓我過個好年的。」文無欲哭無淚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對李管家控訴。

但是他的控訴並沒有換回李管家的同情，反而是讓眾多聞聲過來的丫鬟和小廝笑出了聲。

「診脈可以，給你們抓藥也可以，但是有一點可說在前頭！」文無清了清嗓子說道：「一年裡好不容有機會能放鬆放鬆，你們可不能限制我進出王府。」

「這自然是不會。」李管家見文無答應了，連忙搓著手應允。

「好嘞！」文無抬起一隻眼看了看他，嘴角邪魅一笑，說道：「那我現在就要出去逛逛！等我回來再說診脈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