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難道傳聞是真的?
一聽是永壽宮的宮女,傅堯眼睛一亮,努力抻著脖子向外張望,要不是東廂房內的軒窗用的都是玻璃,傅堯早就將它們都捅開了。
「母妃,我母妃怎麼樣?她的舊疾可好一些了?她還按時吃藥嗎?」看到外面是哪個宮女,傅堯只好隔著玻璃將自己對母親的關心傳遞出去。
「都好,寧妃娘娘近來身子好了很多,娘娘一直惦記著太子殿下您的健康,奴婢特此前來,就是為了代替娘娘看一眼殿下,回去以後也好向娘娘復命,讓娘娘安心。」蓮笙蹲在牆角,壓低聲音向屋內說道。
「好,好,我都好,你回去以後記得跟母妃說,琛兒不孝,無法護佑母妃,讓母妃吃苦了!琛兒一定會找機會回到母妃身邊,母妃也……也一定要養好身子等著琛兒回去!」此時的傅堯,肚子有著說不完的話,但是他也知道,此時無論地點還是時間都不適宜多說,所以他只能挑緊要的說出來,好讓蓮笙去復命。
蓮笙答應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和喊叫聲,景仁宮中的小太監和宮女們在飛雪的招呼下,手裡拿著木棍就在宮內的院中尋找著蓮笙。
蓮笙早已料到自己擅自闖進來,一定會被發現,只是此時見眼前這個陣仗,她心裡充滿了恐懼,連句道別都沒來得及和傅堯說,提著裙子就往外跑。
趁著夜色,蓮笙貼著牆根,悶著頭一路往宮門處跑,眼看著就要跑出去,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喊,緊接著,數名腳步飛快的小太監跑過來,三五下就將蓮笙按倒在地上。
「好你個小蹄子,竟然敢擅闖皇後娘娘的寢宮!」飛雪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蓮笙,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腳踹過來。
蓮笙被一眾小太監按倒在地上,又被飛雪罵著踹了一腳,登時哭出聲。
「你擅闖皇後娘娘的寢宮被抓住,娘娘還未問你的話你倒是先哭上了!」
「去,趕緊把銀硃姐姐叫過來,這種人一定要好好地治治她!」
「就是就是。」
……
圍在飛雪身邊的小宮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她們明明都和蓮笙一樣,是各宮內的宮女,但是現在卻惡狠狠的看著弱小的蓮笙,似是要將這個小宮女活吞了一般。
「你們在吵什麼呢?」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蓮笙停止了啜泣,抬頭看到飛雪等人自動向兩側讓開,另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怎麼回事?銀硃姐姐不是說娘娘在禮佛,不得吵鬧嗎?」
「回玉紅姐姐的話,這個小宮女是永壽宮中派來給太子殿下送點心的,只是點心送到了,人卻沒有走,趁著我們一個沒注意,硬是闖入到娘娘的寢宮當中,偷偷的去見太子殿下!現在人被我們抓住了,正準備交給皇後娘娘呢。」飛雪站出來,仰著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的說給後來的那個宮女。
玉紅和銀硃、梅青一樣,都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只是,她是皇后入宮後由內務府派到皇後身邊的,並非是皇后從娘家帶來的。所以在行事上,她也和銀硃、梅青有些不同。
此時,玉紅擰著眉仔細將蓮笙端詳了一番,嘆了口氣,抬頭對小太監說道:「把她放了吧。」
飛雪一聽,不樂意了,攔在玉紅面前說道:「玉紅姐姐,皇後娘娘還是後宮之主,這個小宮女擅闖娘娘的寢宮,分明就是沒有把皇後娘娘放在心裡,這種人要是放了……」
「住口!」玉紅蹙著眉喝止道:「你說這話的時候,難道就是把皇後娘娘放在心裡了嗎?若不是你看護不當,怎麼能讓人闖入到景仁宮?若是娘娘問罪,第一個要挨打的就是你!」
飛雪被玉紅的一番話噎住,小臉漲的通紅,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蓮笙。
玉紅重新看了看地上的蓮笙,再次開口對那些小太監說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她放了!」
那些小太監自然不敢說「不」,嘴上應著,連忙從蓮笙身邊退出來。
圍在一邊的小宮女們見狀,也都不敢在說什麼,有幾個性子比較軟的宮女,在看到玉紅向她們飛來一個眼神后,連忙上前扶起蓮笙。
「看你的樣子有些陌生,想必是剛到永壽宮侍奉不久的。這次且放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定會將你押到皇後娘娘面前,讓皇後娘娘發落你。」玉紅板著臉,對蓮笙說教道:「今日無論你是抱著什麼目的闖入到景仁宮,凡是在景仁宮中所見所聞,你都應該知道分寸才是,切莫給自己引火上身。」
蓮笙見自己竟然就這樣被放了出來,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點頭如搗蒜的對玉紅保證道。片刻也不想在景仁宮多待,飛快的往永壽宮的方向走去。
玉紅看著蓮笙走遠的身影,轉身對一眾小宮女囑咐道:「今日的事,不必和娘娘說,以免娘娘多心。知道了嗎?」
她雖然是對著所有在場的宮女和太監們說,但是眼神卻死死地看著一旁滿臉不服氣的飛雪,飛雪見自己左右也躲不過,只好咬著牙點了點頭。
永壽宮中,寄琴站在宮門口張望著,好不容易盼到了蓮笙的身影,她幾步走出來,拉著蓮笙左右打量了一番,焦急的說道:「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難道是皇後娘娘為難你了?」
蓮笙哭著搖了搖頭,一雙小手緊緊地攥著寄琴的衣角不願鬆開。
寄琴見她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又想到兩人此時是在永巷不方便說話,只好一面好生安慰著蓮笙,一面將她帶回到永壽宮內。
回到宮內,蓮笙好不容易在寄琴和墨書的安慰下止住了哭泣,又在寧妃帶著期盼的目光中,斷斷續續的將自己在皇後宮中的所見所聞如實轉述給寧妃。
寧妃一聽傅堯活蹦亂跳的,心中大喜,滿是病容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拉著影棋和仕畫不斷念叨著,只是一旁的寄琴卻聽出了不一般。
「太子殿下不是在自己的寢宮內養病嗎?什麼時候搬到了皇後娘娘的景仁宮?」寄琴開口疑惑著說道。
一旁的墨書被她這麼一提醒,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沒錯,此前數月,皇後娘娘都說太子得的是時疫之症,將他單獨的放在太子的寢宮內養病,而且太醫去的也都是太子的寢宮,從來沒聽說太子遷居到了皇後娘娘的宮中。」
「該不會……前段時日的傳聞是真的?」仕畫小聲說道。
「什麼傳聞?」寧妃拉著仕畫問道,此時,她恨自己前段時間的懦弱,一味的對皇后的忍讓,又恨自己的自暴自棄,一病就是數月,連宮中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也就是在去年中秋節前後,在太子宮中服侍的雲兒私下裡說,說太子根本就沒有在宮中,而是私自逃了出去。開始我們也沒有當真,也不敢亂說,但是現在看來,這好像是真的。」仕畫越說聲音越小,並不是的瞄著床榻上的寧妃。
寧妃聽著她的描述,心裡將這前後的事情一合計,捂著胸口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