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宮中的迷案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守在皇後身后的銀硃見到劉金鎖悶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換來皇後娘娘帶著責備的目光。
在場的另外三名公子見到劉金鎖不僅話說的有瑕疵,甚至竟然如此實誠的將酒一飲而盡,也是滿臉震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長風就更不用說了,在看到劉金鎖竟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也是又驚又怕,不住地向劉金鎖使眼色。
過了良久,皇后最先打破了沉寂,她清了清嗓子,面帶笑容的對劉金鎖說道:「想必你就是劉金鎖了,名兒聽起來就不凡,如今見到人了,果真如傳聞所說,是個有趣之人。」
那三名官家公子聽了,紛紛低頭忍住笑意,礙於皇后在場,他們就算想要開口損劉金鎖也沒有那個膽量,就連想要嘲笑一下劉金鎖都要拚命忍住。
劉金鎖坐下后,聽著皇后說的話,自然察覺出自己方才行事的魯莽。
但是他有一個優點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會坦然接受,再者說,就連皇後娘娘都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劉金鎖更加坦然的挺直了腰板,大咧咧的對皇后回道:「娘娘過獎了,小的在市井生活慣了,身上難免帶了一些市井氣息,只要能博娘娘一笑,小的也算值了。」
皇后聽罷,臉上的笑意漸濃,她環視了一圈殿內的眾人,開口說道:「今日宴請各位來,原本也不是為了吃喝。正巧,本宮手上現在有一個案子還未解開,不如藉此機會說出來,諸位如若能解開,本宮必賞!」
三名官家公子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面露難色。心裡想著之前不是說的好好地,燈謎會猜中最多的三位人士會入宮覲見皇後娘娘,再由皇後娘娘出燈謎進行比拼,最後拔得頭籌的人就會贏得獎賞。
怎麼到了宮裡,燈謎就變成了案子?
他們幾個平日里可都是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雖然也會在府上的學堂聽先生上課,但是斷案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更不用說宮裡的案子了。
但是劉金鎖一聽有案子可以解,心裡頓時大喜,滿臉期待的看著皇後娘娘。
「以往都是猜燈謎居多,今日本宮想著變個花樣,能否解開案子另說,希望諸位公子都能說出自己的答案。」皇后說著,向銀硃點了點頭。
銀硃會意,走上前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內務部新收到新羅進貢的上等布匹五卷,放在庫中,等著給各宮娘娘製作新衣時用,但是忽然有一天,綉坊的姑姑發現,布匹不見了一卷,而且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蹤跡。綉坊的姑姑於是叫來綉坊的宮女們盤問。第一位宮女紅香說,自己昨夜鬧肚子,蹲在茅房一整夜,壓根不可能來綉坊;第二位宮女嫣兒說,自己昨夜早早就睡了,也不可能來綉坊內;第三位宮女荷香是昨夜綉坊內的值守人員,她回答姑姑說,自己昨夜一直都在綉坊外值守,從未看到任何人進出。」
「那麼現在就請各位斷斷看,究竟是那位宮女拿走了布匹?」
銀硃的一番講解后,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林長風就坐在劉金鎖身邊,此時他也忍不住湊上前,對劉金鎖問道:「怎麼樣?這個案子你能解開嗎?」
劉金鎖低頭思忖片刻,沒有正面回答林長風的問題,而是伸手拿過林長風桌上的酒杯放在自己的桌上,嘴裡念念有詞的叨咕著。
皇後端坐在正位上,看著殿內眾人或低頭思忖,或皺眉望著棚頂,心裡覺得有趣,端起桌上的茶盞對銀硃說道:「看來本宮是把所有人都難住了呢。」
銀硃也笑笑,說了句:「娘娘英明!」
「怎麼樣?可有解?」座下,林長風心裡七上八下的看著劉金鎖,忍不住開口勸他道:「解不開也不要緊,可千萬不要冒然去解,宮中情形複雜……」
「有了!」劉金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我知道是誰了!」
殿內眾人被他這聲大喊嚇住,尤其是對面那三位公子,差點就從椅子上掉在地上。
皇后饒有興緻的看著劉金鎖,開口說道:「你倒是解得挺快,不妨說出來讓本宮聽聽。」
「那小的就不客氣了!」劉金鎖說著,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上前,對著皇後娘娘一拜,說道:「只是,小的解開這個案子簡單,但是需要三位公子幫我一下。」
那三位公子還等著看劉金鎖的笑話,忽然聽到劉金鎖點名要他們上前幫忙,臉上雖然不樂意,但是看著皇后微微點了頭,答應了劉金鎖,也只有將不爽忍在心裡,不情不願的走上前。
「人已經給你找來了,你且說說吧。」皇后好整以暇的對劉金鎖說道。
「回娘娘,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這裡面的三個人看似都沒有拿走布匹,但實際上她們都參與在了其中。」
劉金鎖說著,就走上前,道了句「失禮了」,伸手拉著肅山王府的公子朱瑛說道:「這位,第一個宮女紅香,說自己昨晚鬧肚子,但實際上,她只是借著鬧肚子的名義,不斷的出來看有沒有人來到綉坊內,是屬於放風的。」
「這位,第二個宮女嫣兒,說是自己早早就睡了,但實際上,這只是她的借口。早早就睡了可以麻痹姑姑,甚至可能會誤導其他綉坊的姑娘都誤以為她睡下了。但實際上,我猜她是早早的在床上做好了偽裝,然後自己躲在綉坊的角落裡伺機而動。可能,拿走布匹的人就是她。」
劉金鎖說著,又走到最後大理寺卿的公子身邊,伸手搭在這位公子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最後這一位荷香姑娘,當晚在綉坊內值守,想必手裡是握著綉坊倉庫的鑰匙的,她負責開門。」
「你怎麼就敢斷定,布匹是她們三人聯合在一起偷的呢?」銀硃疑惑的開口問道。
「唉?難道不是嗎?」劉金鎖故作驚訝,摸著下巴說道:「新羅地處偏遠,國家又貧困,往年都要依仗我朝給他撐腰,這個地方進貢的布匹想必也不會是什麼珍貴的。依照我猜啊,這三位宮女想必也是家境困難,都急需用錢,所以情急之下就想出了這個下下之策,而且我猜,這次也不是她們三人第一次行事了,如果娘娘有心去查,肯定能查到她們三人經常偷拿宮中物品出去販賣。」
銀硃聽罷,覺得劉金鎖說的在理,轉眼看向皇後娘娘,只見皇後娘娘慢悠悠的吹著茶盞飄起的熱氣,平靜的說道:「你都聽到了,且去回了內務府,按照宮規嚴懲三人,也好給綉坊那些手腳不幹凈的提個醒。」
劉金鎖一愣,他沒有想到皇後娘娘讓他們解的案子,竟然是正在宮中發生的。雖然他解得沒有問題,但是一想到三名宮女因為他而受到處罰,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劉金鎖心裡還有有些惴惴不安。
銀硃退下后,皇后臉上有恢復了笑容,對劉金鎖說道:「你解開了本宮的迷案,本宮會按照說好的重賞於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