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莊周夢蝶

「這是那綠洲秘境？」

幾人並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晃悠了幾天，中途還去了趟補給站，這才來到曾經碰到過那陳小姐的綠洲秘境。

只是……

曾經的綠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巨坑，巨坑的邊緣，沙石還在不斷的向著坑中灑落。

周圍，遍地的白骨被掩埋在黃沙之中。

幾人咽了咽唾沫，一時都有點無法想象，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蕭逸凡平靜的眸光有瞬間的變化，鬆開緊握著的南宮嫣然的手，向前走了幾步，蹲在巨坑的邊緣，伸出手，捧起一堆坑中的黃沙。

沙中有淡淡的血腥味，蕭逸凡用手指撥了撥，金色的沙粒，沒有任何的血污……

「這位大哥，這裡這是發生了什麼？」弄棋解下身上系著的酒囊，向著不遠處的一隊人馬走去，走到近前，晃了晃幾乎還滿著的酒囊，見這些人眼中的戒備退去了幾分，弄棋將酒囊扔了過去，爽朗的拱手問道。

一人接過酒囊，打開聞了聞，又看看弄棋及弄棋身後的南宮嫣然幾人，舌尖捲起幾滴酒水，酒水入口，男子的眼睛便是一亮，仰頭灌了一大口后一抹嘴巴讚歎，「好酒！」

男子將酒囊扔給身後的兄弟，對著弄棋抱拳，「大概四五個月前吧，這綠洲秘境不知出了生么事，漫天的雷霆。聽人說是有秘寶現世。不過當時我們被困在另一處秘境中出不來，沒有及時趕來，等我們來時……」

男人說到此，眼中有些驚懼，聲音也有些顫抖，微微打顫的雙腿緊緊的夾著身下的駱駝，好像如此便可以給他很大的力氣一般，男子顫聲道：「全是死人，方圓百里之內，遍地的屍體。而那些屍體、屍體更是恐怖，就像、像被人在太陽底下曬了數年一樣，血肉都晒乾了，就剩下一層發黑了的薄皮包著一層骨頭架子。」

幾人聽得一震，就連蕭逸凡也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安靜的聽著男子顫抖的回憶。

男子身旁的一人驚恐的接過話茬，「那簡直就是地獄，不，興許比地獄還要恐怖。」

男子安撫的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顫抖的聲音聽起來開始變得僵硬，「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的那一幕，黃沙之上成千上萬的皮包著骨頭的屍體縱橫交錯的堆積著，風一吹，那些屍體就散了架子，露出一根根已經發了黑的骨頭。」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詫異、震驚、不敢置信……種種情緒，一時之間，他們自己都理不清楚。

弄棋望著腳下若隱若現的黑，向後退了一小步，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既然如此，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這裡為何還會……」

這已經逝去了的綠洲秘境周圍，若這男子一般的大型隊伍還有上幾個，還有數十個小隊不斷的垂著頭在四處探查著什麼。

男子沉默，弄棋看了南宮嫣然一眼，從身下的沙狼身上解下一物扔給男子，「還望大哥相告。」

男子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因回憶起難以忘懷的噩夢般記憶帶來的陰鬱表情舒朗了起來，「傳言這裡受到了天罰，雷電劈了三天三夜才消散。」

弄棋挑眉，「來頓悟，感受天地之氣？」

西臨的確一直有這樣的傳言盛傳，感受天地之氣，一朝頓悟，與天地同壽。

男子點頭。

「天地之氣……」

蕭逸凡輕念，眸中有什麼一閃而過，站起身半閉上眼，微風在耳畔拂過，灼熱的陽光灑在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蕭逸凡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流光一閃，平靜的眸子望向某處。

一人從堆的半人高的貨車後走出，微微頷首，雙手恭敬的呈上一個錦盒，「公子好身手，只是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卻又有變數，不知公子是想做那執棋之人亦或是那盤中棋子。」

棋子，棄子……

蕭逸凡眯了眯眼，伸出手，來人手中的錦盒憑空飛起，正好落在蕭逸凡的手心中。

來人面色不變的又一頷首，目光轉向南宮嫣然，「南宮小姐，天定之人亦有變數，前世、今生，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還請珍惜眼前人。」

來人說完也不看在場六人的反應，只是又一頷首，腳尖幾個輕點，人便已經若鬼魅一般飄然離開。

「小姐，可要去追。」

撫琴急切的開口，洛書已經將手摁在了腰間的佩劍上，反倒是平日領頭的弄棋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南宮嫣然被撫琴的聲音拉回現實，眨了眨眼，斂去眼中的驚愕，看了弄棋一眼，擺擺手，「那身手，應該是北月鳳后的暗部吧。」

弄棋點頭。

呵呵，陳小姐……您可真是送了一份大禮來呢。

「逸凡，你收到的是什麼？」

蕭逸凡將握在手中的白玉瓶和一本只有兩三頁的小冊子遞給南宮嫣然，南宮嫣然愣了愣，先拿過玉瓶打開放在鼻下聞了聞，無色無味，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又接過小冊子翻開，像是一本心法。

南宮嫣然眉頭皺起。

大道虛無，天地飄渺，人若浮萍，無根無垠……

「以靈魂紮根於天地，汲取先天之氣凝鍊己身？煉魂么？」

蕭逸凡一愣，看向南宮嫣然，「嫣兒知曉？」

南宮嫣然搖頭，看了弄棋三人一眼沉默了片刻，張口……

「小姐，我去看看這附近還有什麼奇怪的沒。」弄棋開口，說完轉身走開。

撫琴連忙跟上，「小姐，我也去看看。」

洛書看著兩人，在南宮嫣然想要再度開口時頭也不回的離開。

南宮嫣然：「……」

『我那麼不招人待見么！』南宮嫣然腹誹。

蕭逸凡輕笑著揉了揉南宮嫣然的腦袋，拉著走向無人的一處空地，「前世、今生？」

蕭逸凡輕聲詢問，只是話是問話，語氣上卻沒什麼疑問。

南宮嫣然點頭，「這星月很奇怪。」

蕭逸凡點頭。

南宮嫣然見此，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嘆道：「逸凡果然聰穎，如果沒有那死神，逸凡如今定是南玄最受矚目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