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霸道總裁是什麼東西
「你有要務在身,其實我們的婚期推遲也無妨。」她試著說出自己的看法。
徐瀾寧連連搖頭,「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輩子你都是要為我負責的人。為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早日成親的好。」
夏秀安臉色不好看,「喂,你可要把話說清楚,我們什麼時候有過肌膚之親?夜長夢多又是什麼意思?」
徐瀾寧指著自己的左肩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咬了我這裡幾次,不是肌膚之親?」
明明有些不對頭,夏秀安卻無言以對。
「至於夜長夢多……咳咳,那林家和五皇子一直對你心懷不軌,誠王似也在騷擾於你,還有那個……」似乎有些難於啟齒,他又咳聲道:「總之我們早點成親於你於我都只有好處。你的花毒我也會幫留意祛除之法。」
什麼這個那個,分明是怕她不守婦道了。這廝的嘴上功夫她是見識過的,說再多也是無益。夏秀安沒好氣道:「隨你。只望你這一去不會讓我成瞭望門寡。」
徐瀾寧也不生氣,還欣然一笑,「你放心,我有這些精兵強將在手,拿下北庭那些小匪並非難事。你只需靜待閨中,等我派人來接你。」
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北庭可是厚王的地盤,他一介書生想去接管,五百兵將無疑於以卵擊石。
「我不在京的這段時間,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我大哥。能幫到的,他一定會儘力相幫。若有什麼不能決定的事,你也可以去問問他意見。」
「你和我表姐那邊的生意,暫時就不要去管。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你手頭不方便,可以去回春堂找老張支取……咳咳,你不用不好意思,認為是我的施捨,今後反正我的也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們也沒必要分什麼彼此。」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在夏秀安聽來儘是些廢話。若他真有心,就當該把銀票端端放到她手上,找老張支取又是什麼玩意兒?
還問他大哥的意見,如今身份並不比以前,她冒冒然去見他大哥,外界的舌根子恐怕都要嚼亂。
實在不想再聽他碎碎念,夏秀安隨便敷衍了幾句,便以時間不早了就要下馬車,正喋喋不休的徐瀾寧卻冷不丁道:「我最後說一句……」
夏秀安回頭,「什麼?」
徐瀾寧似笑非笑,「離那個容慶遠一點。」
夏秀安皺眉,眼看就要發飈。徐瀾寧卻猛然湊過臉來,以指掩她唇,目光湛湛,「雖說天玄神針能除你花毒,但他所學的第一式對你無用。我手中已有二三式,後面兩式說不定能從北庭覓得。此人花言巧語對你目的不純,你千萬別被他所惑。」
他氣息清雅乾淨,近在咫尺的俊顏自帶一股摧枯拉朽攝人心魄的風情,夏秀安心臟驟然像被人一拳擊中,「咚」地一聲巨響之後,盯著他濕潤的唇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你在說什麼混話?前幾天他已離京,何況還是小滿的心上人。我又怎會為他所惑?」
「不會最好。我也只是讓你記住我說的話。」說完,他指尖在她唇瓣滑落,同時臉頰壓得更低,「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嗓音低啞得幾欲讓人暈厥,那蠱惑的眼神更是撩人之極。夏秀安不待他把話說完就一把推開他,「你霸道總裁上身,魔怔了么?」
隨即便跳下車落荒而逃。
徐瀾寧撩著帘子看著她心浮氣躁而去,嘴角微微往上一揚,弧度很淺,卻給人一種心滿意足又胸有成竹之感。
陸浩微探過頭,「霸道總裁是什麼東西?」
「迷人銷魂的代名詞,說了你也不懂。」徐瀾寧像看白痴一樣瞥他一眼,放下帘子,悠悠道:「行了,啟程吧。」
徐瀾寧奉旨出京,北庭這一燙手山芋暫且有人接手,京中各家終得以安靜,且都在靜觀其變。各懷心思的朝臣們實在也想瞅瞅,這位自詡飽讀聖賢書又接連破大案要案把厚王得罪了個徹底的徐大人是否真能順利抵達北庭。
眾人也在琢磨著夏五姑娘的婚事恐怕也要告一段落。
而夏家大小姐的婚事已在緊鑼密鼓。
同一時間,夏秀安已收到拓跋賦的來信,說是桐宜城的事宜大致已經準備好,就等她去研發新產品,然後投產。
想到徐瀾寧臨行前的交待,還有夏胡氏的嚴加看守,她只好去信,說是因為婚期已近,出門受了限制,去桐宜城恐怕有些難度。
不想信還沒發出去,夏忠良就收到一封江大小姐的親筆來信,意思是江老爺子忽然身患重病,想在臨終前見一次外孫媳婦,望夏家能圓老人家這一心愿云云……
自上次夏家出事林家不聞不問之後,夏胡氏和夏忠良已對林家和五皇子不抱任何希望。如今徐瀾寧和德昌侯府似乎正聖恩隆寵,徐家已成了他們另一抱山佛腳。
眼下徐瀾寧外祖彌留,他們又豈能不圓老人家一心愿以示交好?
於是夏忠良叫上夏允衡,親自到綺羅軒,讓夏允衡護送夏秀安前往桐宜城江家面見江老爺子,然後趕緊迴轉,送夏蘭安出嫁。
事情這般湊巧,夏秀安一聽就知是江大小姐怕她出不了門想出的鬼主意,她自然巴不得,哪裡會去點破。
既然桐宜城之行無阻,她的醫療事業就不會報廢了。
二月的最後一天,她以上街購買一些出門必須品為由,向夏胡氏報備了一聲,終是出了一趟門。
她帶著浣碧直奔一家平京蔣家功夫針鋪的鋪面前,開門見山就要見其掌柜。
夥計一見她穿著,就知是個官家小姐。而來他們鋪面的,也只有這些貴門小姐才能登得門,所以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並不把夏秀安放在眼底。
只是恭敬道:「掌柜剛剛有事出門,姑娘若是買繡花針,小的就可以為姑娘代勞。」
「我們姑娘若是來買繡花針,自不會找你們掌柜。若是你們掌柜不在,我們自當找別家就是。」浣碧忍不住斥道。
那夥計卻不懼,甚至有些自傲,「我們蔣家既為功夫針鋪,自是別家難比。若姑娘不是為繡花針而來,去別家也是枉然。」
「你……」
「浣碧,不得無禮。」夏秀安朝浣碧搖了搖頭,朝夥計道:「我確有一樁買賣與你家掌柜談,不知你家掌柜什麼時候回來?」
夥計一臉難色,「這個……小的也不知。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向小的透露一二,到時候小的可以向掌柜轉告……」
夏秀安一口拒絕,「與你恐是說不清。再說我時間比較緊,今天務必要把事情談成。要不我先在這裡等上一等。」
一個貴小姐誠意至此,夥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那也可以。兩位要不先到小廳喝上一杯熱茶,說不定掌柜少時就回了。」
他所說的小廳也不過是屏風隔出的茶水間,隔了外間過道,擋了一些不必要的視線,開窗又是臨街面,鬧中取靜,倒是清雅。
夥計沏了一壺熱茶便出去了。主僕二人靜坐於室,浣碧正要開口相問,外面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你這小子走路不長眼睛,是不是瞎了?敢往爺身上撞,嫌命長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公……公子心裡有事,一時沒看路才衝撞了爺……」
「心裡有事就衝撞爺,若是心裡有人,豈不……喲呵,好個標誌的小公子,哎喲哎喲……你這小公子的骨頭怎的這般硬,撞得我胸口一陣悶痛,快來給爺摸摸……」
就在斜對面的街道上,一個綠花綢緞地大胖子攔著兩個嬌小瘦弱的少年直嚷嚷。待看清兩個少年的容貌后,大胖子便色眯眯地去抓其中一個著杏色錦衣的少年手,想往自己的胸口按。嚇得那少年直往後退。
夏秀安本對京城這種街頭凌霸的戲碼不感興趣,也惹不起這些在京城隨便一撞就是個皇親國戚的二世祖。但是當那少年退後時露出的半張臉卻讓她瞪大了眼,這不是曾在上元節燈會曾見過一次的昔雲公主?
她怎會一身男裝的在大街上亂撞?
「大膽,憑你也敢讓我家公子摸你?你……」
昔雲公主身旁的男裝小宮女一見大胖子肥爪伸出,趕緊橫身一攔,卻叫那大胖子一巴掌扇翻在地,又補上一腳,「不識抬舉的東西。哪裡撞了我,就哪裡給我摸到不痛為止。來人,給我把那小子帶過來……」
一見那麼多人衝過來,小宮女還被踢得在地上翻滾,昔雲公主嚇得顫著身子直擺手,「不是我……不是我……你們不要過來……不關我的事……」
那些人怎會聽她如此無力的解釋?直是凶神惡煞地拉住她,把她往大胖子面前押。
街上行人和商家眾多,個個怒目而視,卻沒一人敢站出來,分明是敢怒不敢言。想必這大胖子平素在這條街上名聲極惡,且還有強硬的後台撐腰,沒人敢管這閑事。
只是他們卻不知,這被欺凌的卻是當今最寵愛的公主——她的後台怕是比這大胖子強硬得多!
夏秀安忍不住一個茶杯砸了過去,手法極准,「砰」一聲,正中那大胖子的狗頭。
被人偷襲,大胖子捧著額角跳腳大嚎,「哪個不長眼的敢砸你范爺?你們快去給我把人找出來狠狠地打!」
大胖子叫囂著,那些惡仆趕緊張頭四顧,卻見一個神情溫婉眉目秀妍的少女朝他們裊裊走來,並指著被人押住的昔雲公主脆生生道:「你們可知她是誰?」
——
不遠處逍遙樓的二樓,厚厚的帘子低垂,屋內光線昏暗,幾個似茶客的人正肅然對上位者回稟消息。
「北庭那邊的消息如何?」而冷峻如一塊薄冰的趙琮玉正巍然坐於太師椅上,沒有溫度地聲音在屋內冷冷響起。
「剛得到消息,五百兵士在還未進入北庭地界時,就已分成五撥人各護送一輛馬車分頭入境。每撥人數有多有少,其中人數最多的一撥最先被一夥悍匪埋伏截殺。人數最少走官道的一撥人其後也全被亂箭射死。另有三撥人路線不明,估計會走沼澤濕地。」
「北庭地形複雜,沼澤地居多,徐大人雖在這方面有些智計,但畢竟一介書生。那方面鐵心要他到不了都護府,這三撥人他們想盡千方百計也會給滅掉。除非徐大人另有奇謀。」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以實時消息為準則。我們的人也會一直跟進他們的動向,一旦有新消息,會緊急向殿下稟報。」
幾個茶客說話有憑有據,並未妄加臆測,乾淨利落,分明是常年浸淫於消息傳遞的老手。
趙琮玉未表任何意見,「有沒有查到,黃老將軍究竟是病,還是被人所傷?」
「黃老將軍自傳起病後就閉門不出,他兒子宜寧織造每日按時上公,面無著急之色。不過我們派人查過黃家南院,每日都有不少專治內傷的藥渣傾倒,據我們的人分析,黃老將軍應該是被人所傷,而非疾病。」
「黃老將軍雖已告老還鄉,但一身功夫並沒放下。能被人重傷而不被外界察知,恐與之前在桐宜現過身的百變妖人有關聯。畢竟只有百變妖人的傷人手法才讓人難治,是以聖上這次才派了醫聖親往診治。」
趙琮玉冷道:「這事沒有證據就不要在本宮面前隨意提起。不過不管怎麼樣,宜寧織造黃年紡這隻蒼蠅一直盯著薛大同密報,令我們接連兩年收入下滑,這背後少不了他父親的強硬撐腰。讓他的傷情能拖則拖。所以容慶入桐宜的消息你們對外多加散布。」
「是。過去十來天,容慶一直被阻於沙渡,殿下但請放心。」
另一茶客道:「屬下剛才又獲得一新消息,說是夏家五姑娘應江老爺子之邀,這兩天準備啟程去桐宜城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