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後果(2)
夏蘭安目送未多看她一眼的徐瀾庭離開,心裡有些泛酸。
她走到夏秀安面前,有些控制不住的尖酸,「徐將軍為什麼要救你?」
夏秀安奇道:「救死扶傷,不是他身為將軍該當的職責嗎?何況……」
她笑得不正經,「之前你為我擋周姬,徐將軍見姐姐心地善良,不是還摸了姐姐一把,不知姐姐當時有何感覺?」
夏蘭安心尖一顫,儘管被踹的地方還悶痛不已,可那手臂的灼熱更甚,頓時紅了臉,「你胡說什麼?他那是救我,哪裡是摸?」
「一樣一樣,救的同時也摸,讓人羨慕嫉妒恨哪……」
這話說得夏蘭安心裡一甜,之前的不舒服也煙消雲散,「就你嘴碎……」說完,就不好意思地跑出去安慰趙老夫人了。
把一應的事情安排好,本萌死志的夏平安此時一臉嗔怒地進來,摒退左右,問道:「秀安,你今天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夏秀安一骨碌坐起來,將夏平安拉在身邊坐下,一把抱住她纖細的腰,「姐,我說過,以後都換我來保護你。今日發生的事,只不過是我計劃的第一步。」
夏平安想推開她,無奈被她兩臂纏得緊緊的,只得說道:「你又在說什麼渾話?」
「我不是在說渾話。」夏秀安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沉靜,「之前父親讓我罰抄大梁律,上面有寫,凡謀逆不軌所得非法財物,或充公,或退返原主。當日姐夫因為周姬,姐姐的兩間綢緞莊被怡紅院搶走,不僅讓姐姐沒了顏面,連生活來源也給全部切斷。如今怡紅院老鴇犯案,且還是和殺五人奪新兵器圖紙的反賊有干係,是乃十惡,按律,怡紅院查封,所有人下獄定罪,同時所得財物有主的返還,無主的充公。姐,芷煙綢緞莊馬上又會回到你手上了。」
「你……」夏平安有些訝異地看著眼前這張明明熟悉卻又感覺陌生的面孔,「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
夏秀安點頭,「不過綢緞莊被還回來后,為了保障姐姐日後的生活不再暗淡,我希望由我來打理。每月,我都會按時給姐姐送銀子過來,以免姐夫日後再把綢緞莊的主意。」
「你別給我扯這些。」夏平安也不是傻子,「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一個郝大海的?又是怎麼誆了景軒哥跑去怡紅院,還恰好看到了什麼飛鴿傳書,還有……」
「姐姐的問題真多。」夏秀安改而抱住她脖頸,親昵道:「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個郝大海的事情,是我前些日子日日跑去父親書房假意看書時找父親探到的官場內部消息。於是我就以此做文章,找了信鴿,給景軒哥透露消息,讓他喝了逗引信鴿的葯,便成就了今日的事。不過,至於在怡紅院真的出現了拿著新兵器圖紙交接的人,純屬巧合,也當該怡紅院氣數已盡。」
聽完這席話,夏平安撫著夏秀安的髮絲,一陣沉默,好半晌,才嘆道:「秀安,是姐姐錯看你了。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
「所以姐姐,日後再不要有不好的想法。娘親已經不在,這世間,只有你才是我最親的人。如果你都不在了,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豈不是更是可憐?」她眼裡盡透著希冀祈望之氣。
夏平安眼眶瞬息就紅了,摸著她眉眼,又是高興又是酸楚,「好,姐姐答應你,不管生活再艱難,姐姐一定都會陪你走下去……」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一事,「秀安,之前周姬挾持你的時候,我看你脖子上光光的,你的玉璇璣呢?」
夏秀安一怔,「什麼玉璇璣?」
「秀安,你是怎麼了?怎麼連錦繡姑姑臨去前親自給你戴上的玉璇璣都不記得了?那可是娘親的遺物,當時娘親還特意叮囑錦繡姑姑代為保管,待你懂事之後再傳給你的。後來錦繡姑姑病逝……」
夏秀安一激靈,她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主的一段記憶。在夏平安出嫁之前,她脖子上都還懸著一塊黃玉璇璣。就在原主求夏胡氏去找謝尋風的爹提親時,原主將玉璇璣取下來送給夏胡氏,以做為交換的條件。
而原主之後沒多久就被人設局害死……
她心裡豁然開朗,一直以來,她都不明白原主被荒廢了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夏平安一出嫁,她的死期就到了。看來事情就出在這塊玉璇璣上。
她面上不露絲毫聲色,「姐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那東西戴在脖子上太累贅,叫我給放到屋子裡收起來了。」
「嗯,還在就好。那是娘親特意留給你的遺物,可千萬別弄丟了。」夏平安嘆了口氣,眸光瞬間黯然,「當年娘親因為心疾不治而逝,娘親看你身體弱,便把玉璇璣留給你……沒想到,你到後來還是患了跟娘親差不多的心疾……最近可有發作過?」
心疾?原主還患有心疾?
這時候,夏秀安腦海里再次呈現原主捂著胸口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情景……
——
德昌侯府,書房裡,炭盆里火燒得正旺。
一盞鯨油燈下,一身家居常服的徐瀾寧靜靜坐在案前翻閱著卷宗。
「阿寧,還在為張孝全的案子發愁?」外面剛剛飄起了小雪,徐瀾庭撩起帘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了進來。
「大哥這不是在笑話我?以我的性子,豈會為這樣一個案子發愁,即便破不了,上面還有個知府賀大人頂著。」徐瀾寧放下卷宗,搬了兩把椅子在火爐邊,「我只是在想,如今我只是一介書生,一個小小的州判,本已遠離京城,為何偏偏還是讓我接了張孝全的案子?」
徐瀾庭拉椅子坐下,「張孝全乃誠王趙真妻舅,在懷陽盤踞多年,橫行霸道,魚肉鄉里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此次被派往懷陽接此案,你是在愁聖上在利用你對付趙真?」
「不僅僅是利用我對付趙真,恐怕同時也想試探出我的深淺。」徐瀾寧將一壺酒熱在火盆上,又在旁邊几上擺上兩隻酒盞。
「看來你與我想到一處去了。」徐瀾庭笑道:「所以今日當著趙真,你因為不方便出手,才臨時把我叫去晟郡王府?」
徐瀾寧也笑了,「還是大哥懂我。而且還相當儘力,不僅救了美人,還切了一個美人頭。」
「沒錯,你想出手救的人,我自然要儘力相救。就是不知……阿寧,你急巴巴地把我叫去,究竟是想救哪位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