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自作多情
「清醒點?二哥,你也要和我做對,幫這個小賤人?」夏蘭安瘋笑著大叫,「好,我會清醒的。夏秀安,我今日把話說在這裡,我若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我嫁不到如意郎君,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
夏允衡見她叫得不像樣子,怕被前面的客人聽到,趕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回了她的院子。
夏秀安冷笑著,她不過是把她們加諸在她和平安身上的痛苦還回去而已,這就受不了了嗎?
「秋韻,去叫人備車,我現在去一趟德昌侯府。」
她吩咐了一句,秋韻應聲而去。
「夏五姑娘這是要去侯府見徐將軍?」
夏秀安扭頭,竟見到輪廓分明一身紫紅錦袍的趙真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此時他面沉如水,沒有陰鷙,斂了高貴,從冷風中走來,猶如一個滿懷心事欲與人傾訴的年輕公子。
這是自上次家宴來第一次見他。當中,已經發生過許多事。
「王爺上次爽約,這次又突然跑來向大姐提親,變化可真快。不過還是要恭喜王爺抱得美人歸。」夏秀安不無嘲諷道。
「你若是在怨我沒向你求娶,我可以道歉。但是向你大姐提親,不也正是如你所願?」趙真深沉的眸光緊鎖她眉眼,「你把凝珠堵在觀景台,不就是欲用長生果的去向將我的視線引向你母親那邊?」
夏秀安淡淡別開頭,「我可沒那樣說,都不過是王爺的臆想罷了。」
趙真微點頭,「如今你母親有把柄在我手,即便她再心疼你大姐,即便再怕林家不滿,她仍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這樁婚事。我的目的是她手中的玉璇璣,她的目的就是事情的真相不被公布出來。夏秀安,一旦我們因為利益聯姻,就是上了一條船。你確定這時候,你還要去找徐瀾庭?」
夏秀安不恥請教,「依王爺的意思,我現在該怎麼辦才算正確?」
趙真傲然道:「因為長晉王李睿與德昌侯府的特殊關係,徐瀾庭並不能成為你的良人。如今我父皇把徐瀾寧當成一把利劍一心一意來對付我,其實你以為我父皇真是要對付我?不過是想利用徐家和長晉王鏟去我身後的厚王叔罷了。你雖然聰明,可是朝廷的局勢也是要看清楚明白再作決定。不然,到時候你會後悔莫及。」
長晉王李睿與德昌侯府有關係?
自當年用計把西楚大軍逼退,虜了西楚太子后,長晉王李睿就一直手握五十萬大軍鎮守河西劍渡,成就一道防守西楚的重要屏障。
這十多年來,長晉王從未回過京,恪盡職守。
厚王當年承先帝之意手握重兵鎮守北庭,並參與朝政。近幾年來朝中之事漸少過問。
難道……真如趙真所說,厚王已躲到幕後操控趙真,然而聖上仍對他這個弟弟動了除去之心,才想利用長晉王的力量對厚王操刀?
卻不知長晉王和德昌侯府又是什麼關係,連徐瀾寧這個書呆都成了聖上的手中棋?
這趙真將聖上的心意揣摩得這般清楚,儘管最近倒霉事不斷,眾臣指責,他卻能隱而不出,斂了鋒芒,任人宰割削弱,原來也是深諳帝意之人。
「王爺言下之意,是在奉勸我遠離徐家,免得被殃及魚池?」
趙真哼了聲,「你若願意等,待我納了你大姐,回頭再納你也不遲。」
夏秀安差點被他的自作多情惹笑出聲。
她不無調侃道:「多謝王爺美意,我向來對當人小妾不感興趣,這一輩子,我大概是與王爺無緣了。」
趙真盯著她,似在審視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雙眼又似帶刺的鉤子,在她臉面上鉤來鉤去,令人無由膽寒。
良久后,才聽他冷冷道:「夏秀安,這輩子,你不嫁我,我也會讓你無男人可嫁。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
說完,便拂袖而去。
夏秀安暗翻了個白眼,威脅她,她是被威脅大的么?
同一時間,大廳堂里,夏忠良和夏胡氏一臉沉重地坐在紅木椅上,坐於一旁的夏允銘也是一臉怔然。
「母親,不說蘭安不願意當妾,剛才青素也交待了我,說如果母親答應這樁婚事,當心五皇子會勃然大怒。就怕我們尚書府到時候會吃不了兜著走。」
夏允銘說得唯唯諾諾。
夏忠良也道:「淑華,你不是一向很看重孩子們的婚姻大事的么?我夏忠良的女兒再不濟,也不可能去給人當妾。再說蘭安還不願意,你是抽了哪根筋,一定要同意這門婚事?」
夏胡氏心裡的痛苦無以言表,卻又不得不表現出一股強硬之色,「不願意又如何,願意又如何?誠王一表人才,即便是妾,也是王府的妾。萬一有朝一日……我們蘭兒是個有福之人,這樁婚事我是答應定了。」
夏允銘臉色一變,「母親這般看好誠王,那又置五皇子於何地?明明林家如今不僅東部握有重兵,朝中心向於他的重臣不知凡幾,於內於外他都不知勝了誠王多少籌,母親怎的又偏向誠王?你以為五皇子是紙糊的,會放任我們夏家左右逢源,腳踩兩隻船?」
夏胡氏一想到林青素接連墮胎,不願為夏家誕下子嗣,心裡就有一把無名火。偏是這火又不能向她這憨直的兒子說,只能道:「至今為止,表面看來,五皇子較佔優勢。但是老爺,你回想一下你如何會從一個六品小官直到如今的三品大員?還有堂堂榮國公府的嫡女嫁給銘兒,是不是皆因為當年沈悅之事?」
一聽聞沈悅二字,夏忠良就臉色大變。
「我也曾一再想過,林家待我們非真心,如果不是為了那個東西,還不知道老爺現在在哪裡。哪一日若是誠王先找到了那物,身價自然大漲,林家自身都難保。今日我們若拒了他,他要找我們晦氣,我們到時候拿什麼去抵擋?」
夏忠良猶豫,「你的意思……誠王對那東西已有眉目?」他向來知道他這個妻子不做沒把握的事。
夏胡氏輕點了下頭,「應該是的,不然以如今的朝局,誠王又如何會面不改色?分明他已有了不敗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