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鼎異象
煉藥課的老師是個鬍子花白的老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架著一副奇怪的琉璃片，鼻子紅彤彤的，身上的衣服也一塊黑一塊白。
讓雲凌羽沒想到的是，來上課的只有寥寥五人。
這老師是有多不受學生待見？雲凌羽挺無語，再不喜歡上課也不能這樣曠課吧？
不多時，她就知道了原因。
「姜思思，能把燈心花和五時花弄錯，你是不是瞎？」
「我說過多少遍了，紫草漿冷卻后才能用！霍曉鵬，你上課都在想什麼？」
「付明熙！別以為你是皇子，我不敢說你，給我出去！」
「黎王殿下，老夫有生之年還沒有見過先往鼎裡面加水的藥方！」
在哪裡都備受眾人寵愛的付濯黎忍不住反駁：「你又沒教過我。」
紅鼻子老頭瞪大了眼，大聲喊道：「這麼基礎的東西你都不知道，還煉什麼丹？出去！」
「走就走，明明自己就連枚丹都練不出來，憑什麼來教我煉藥？」一把摔了面前的藥材丹爐，付濯黎摔門離去。
出門前不忘惡狠狠的瞪雲凌羽一眼。
「……」
老頭想繼續挑刺，見是一副沒見過的面孔，扶了扶眼鏡道：「你就是新來的的雲家小姐？」
雲凌羽點點頭，不卑不亢，「學生雲凌羽見過老師。」
「我姓孔。還有，不要叫我老師，」孔翔冷聲道，眼神中有些複雜有悲傷、憤怒，還有絲後悔，「叫我孔老就好。」
雲凌羽從善如流：「孔老。」
老頭丟給她一本書，沒好氣道：「自己回去看看，別和你那未婚夫一樣犯些低級錯誤。」
看來付濯黎觸到這老頭的霉頭了，雲凌羽默默點點頭。
一出教室就看見三個人站在門口，姜思思和霍曉鵬都是一臉佩服，付明熙一臉冷冷的表情，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了些許波動。
不等其餘兩人說話，就對雲凌羽說：「走吧，怎麼這麼慢。」
「……這就是這麼多人都不上課的原因？」
後面兩人追上來，不敢對五皇子露出不滿，又想親近新同學，只能積極解答雲凌羽的問題。
姜思思搶道：「可不是，紅鼻子老頭可凶了，我們所有人都被他趕出來過，好多人乾脆就不去了。」
霍曉鵬接道：「其實也是因為那老頭自己也不會煉丹，只會挑刺兒。」
一個不會煉丹的煉丹師只能稱煉藥師。
許多藥材的處理需要靈力輔助，所以成為煉丹師的門檻就是靈力師。越高級的藥材處理，需要的靈力越多，這也是許多人一輩子努力，卻無法成為優秀煉丹師的原因。
四人在返回休息室途中，正巧碰見了黎王和他的兩個跟班。
兩個跟班一臉憤憤不平，其中一個正是射箭場上的宋傑。
被撞見背後說人壞話很尷尬，還是被自己的未婚妻，尤其是這個未婚妻自己還不甚滿意。
付濯黎的臉色陰沉的能滴下墨，兩個跟班見勢不妙都訕訕地住了嘴。
瞪了她一眼，付濯黎冷聲道：「我們走。」
再次被瞪的雲凌羽：「……」
自來熟的胖子霍曉鵬，搭了付明熙的肩膀問：「你哥怎麼這麼陰森森的。跟傳聞不像啊？」
傳聞黎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是出陽國優秀青年之代表人物。
斜了一眼肩膀上胖胖的手臂，付明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別拿我和他比，不熟。」
「那你們為什麼來上課？」
這三個傢伙都不像好好學習的人，但兩堂課都有他們。思考了半天沒有結果，雲凌羽決定直接問本人。
問題一問出口，就見三人面色複雜，霍曉鵬不好意思的解釋：「因為掛科太多，會被罰抄書，來上課還有出勤分拿，我們……」
原來還有這個制度，雲凌羽恍然大悟。
姜思思和霍曉鵬還好理解，這兩個都是武將之後，但付明熙。
「本皇子考試的時候身體不適，發揮失常不行嗎！」
少年，如果你的語氣更堅定點，聲音小點，可信度會更高。
三個人默契的轉移了話題。
姜思思：「我昨天感覺到破階的衝動了。」
霍曉鵬翻了個白眼：「你要是能破階，那我射箭能拿十環。」
聽著他們沒營養的插諢打科，一路上也不會無聊。
雲凌羽的小院在最前面，道了別後，她一頭鑽進了房間。
從見到孔老的時候開始，她脖子上的石碑就在發燙，辛虧她忍耐力驚人，才沒有被發現不對勁。
手邊沒有畫符的硃砂，雲凌羽將養靈丹碾碎加水，利用院里的陣法上添置了幾筆，做成一個簡易的隱靈陣，將小院的所有情況隱蔽起來。
做完這一切，石碑中飛出來個黑鼎，鼎身上繪著萬獸圖案和奇怪的花紋，正是黑豹的祖傳黑鼎，只是體積小了很多。
此時它懸在離地面寸高的地方緩緩打著轉。
它想幹嘛？
聽說有的鼎需要補充靈力，但她沒有跟它契約，她不敢冒失。
拿出一枚養靈丹，丟進鼎口，卻立刻被彈了出來。
丟了一瓶，又被彈了出來。
摸摸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本剛發的書了。
雲凌羽大概翻閱了一下，發現只是些簡單的煉丹基礎，隨手丟了進去。廢就廢了，反正她都知道。
書卻沒有被立刻彈出來。
難道它出來就是為了一本書？
過了一會兒，鼎中開始冒金光，雲凌羽眯了眯眼，未等她反應過來，指尖一痛，識海多了一口古鼎。
萬獸奔騰加奇怪花紋，正是黑鼎。
雲凌羽被金光晃眼，沒有看到她的腳下一個繁雜的金色陣法圖案一閃而過。最奇怪的是，這古鼎上的圖案正是這陣法圖案的一部分。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她的識海喝道：「說，你這本書是總哪尼來的？」
雲府冷梅居。
龍醒打了個哈欠，霧著眼睛習慣性的尋找雲凌羽的身影。
但房間空蕩蕩的，連最鬧騰的白菜都不見了。
小丫頭去哪了？
搜尋無果，龍醒好看的小眉毛皺了皺。
倏地，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房間。
若雲凌羽在這裡，定會驚奇的發現，這個黑衣人和那天受傷的人氣息極其相似，卻又有微弱的不同。
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開口：「王上，屬下來遲，王上贖罪。」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那人疑惑開口：「王上？」
似才反應過來，那人忙從懷裡掏出枚藥丸，餵給龍醒。
小小的身子迅速長大，襁褓被撐開，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迅速拉過一旁的被單遮住身體，露出寬闊的肩膀，肌理分明的健碩胸膛。黑衣人早已跪在地上，低著頭。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王上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絕對不能說話。
龍醒摸了摸自己的臉，兩指按在蹙起的眉心，神情頗為煩躁。
這次的毒來勢洶洶，他又過度使用靈力，導致這一枚解藥只能解一半的毒，他也只恢復成這般模樣。
「影風，」磁性清冷的聲音響起，「最近出陽有什麼事情發生？」
黑衣人納悶，出陽？難道王上將總部遷到這裡？
思索一番，影風道：「屬下聽說逐陽學院下個月來出陽國招生。雲府七小姐傻病痊癒，入學上書苑……」
「行了。」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龍醒打斷了他的話。
小丫頭原來去上書苑了，居然這麼狠心地將他丟下，他得好好懲罰她。